他不想讓安源有愧疚,如果對方不跟安一爭,他完全不會把這些話說出來,再說他也給安源留了一些房產,夠他後半輩子的。安源從小學習就不是很好,腦子不夠用,高中沒考上,讓他托關係去國外讀名校鍍金,本質不壞,就是有點蠢。比如現在這樣。但要說私心,安韶峰承認他是有私心,比起安源他更偏心安一,不光光是出於愧疚,而是對方叫他爸的時候那股憨厚勁,其實比起兒子來說安韶峰更把安一當閨女養。安一長的好看,五官不算英朗,是偏清純柔和的,皮膚養白後有時看起來雌雄莫辨。他記得去年冬天,他聽老婆說安一沒吃過冰淇淋,這讓他十分震驚,那種甜玩意安一居然沒吃過。陳琳說安一就吃過糖水凍的冰棍,不知道冰淇淋,看電視好奇問她的。“媽,那是啥?”他那次下班去了趟商場,買了些零食,手裏拿著給安一的冰淇淋回了家,車裏一路沒開暖氣,吹了一路的車窗風,好在冬日涼,冰淇淋沒化。安一接過冰淇淋的蛋撻卷,雙眼都亮了起來,“爸,這是電視上的那個冰淇淋不,俺在電視上瞧見哩!”家裏有地暖,溫度不低,安一也是聽說安韶峰回來了,從床上趴起來,頭發有些亂,臉紅撲的,拿著冰淇淋笑得像似得了天上的星星似的。但他沒先吃,而是舉到安韶峰眼前,“爸,恁先吃。”安韶峰:“爸,不吃。”安一拿著冰淇淋又去看陳琳,陳琳也擺擺手說她控糖。見兩人都不吃,安一這才寶貝地舔了一口,臉上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安韶峰瞧了,故意笑話他:“笑什麽,又不是什麽好東西。”安一:“俺高興,冰淇淋也忒甜哩。”之後安韶峰幾乎是每天回來都給安一買,直到吃了一個月吃拉肚子。安韶峰看著地上的安源歎氣。安源一時間被安韶峰的話砸懵了,對方說的沒錯,他是得利者,而且又不是安家親子有些骨氣就不應該要這股份,但他不甘心啊。“我不管,你就是偏心!!!”他從不考慮,安家之所以能回春,是因為安一委身嫁給了霍北行,也不去看安韶峰給他留的房產。心裏想著安韶峰給他股份,他不會要,但要是真給了,其實是要的。隻不過是麻痹自己罷了。夜深後,安源點開網抑雲,大聲播放,開始了自己的emo夜晚。第二天一早,安一還沒回來,陳琳就開始主張著安家收拾東西,什麽都要重新打掃,狗踏馬都洗了兩次澡。安源心中越來越不平衡,聽別人說起安一感覺是個心理挺健康的人,對方一定是有養父母疼愛的,他就從來沒有父愛,這是安一比他多的。不公平。他倒要看看血緣關係到底有什麽奇妙,能在一年內比肩他們的親情。下午三點多,安家的大門終於被敲響,安一帶著霍北行上門,手裏拿著不少東西。安源強裝鎮定地站在安韶峰身側,但由於安一手上的東西多,仆從又過去搬,把安一擋了個嚴嚴實實。趁還沒見到麵,安源深吸了一口氣,鎮定,哪怕安一回來了,他也要有一席之地,股份他必須搶過來!哪怕隻有百分之零點一!!陳琳向安一介紹安源:“一一,這是你阿源哥。”安一禮貌上前,眉眼一彎,對著他笑道:“阿源哥。”安源一愣,抬眼去看。安源:!甜妹!!!看著安一那張極乖的臉,又配著那聲阿源哥,安源有些迷糊。敲了,這誰看不迷糊啊。第24章 父愛如扇眼前的青年眉眼帶笑, 眼睛好奇地看著他,第一次見難免會多觀察對方的長相,安一眉眼十分出彩, 那雙眼睛是五官中最靚麗的地方, 像似明麗的黑葡萄,他皮膚很白,跟沒曬過太陽一樣。這張臉可以說是極其出色, 安源怔愣幾秒,看著麵前明眸皓齒的人, 心裏的糾結又多了幾分, 看著對方向他伸出的友誼小手。安源有些遲疑。怎麽說兩個人現在的利益都是對立的,他表現的太友好, 會不會讓對方看清自己,覺得自己好對付什麽的。但看著笑得好看的安一, 安源咬了咬牙。誰能拒絕甜妹呢?!淺握一下,淺握一下。就在安源伸手打算跟人握手時,原本站在麵前沒幾步遠的人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安源:???他緩緩抬頭去瞧。艸,大黑熊!霍北行身高直逼一米九,畢竟是在外麵浪的,常年自律健身, 身材外形沒得說,安源不算矮, 有一米八四,但安源卻不像對方這般看起來有男性荷爾蒙, 體型看上去比霍北行縮了一圈, 不是很結實的樣子。不知是因為對方長得高, 俯視他的緣故還是如何,安源總會覺得對方好像在對他散發一種強烈的敵意,明明兩人今天是第一次見。安一被動觸發閃現技能,腳根站穩時已經到了霍北行背後,他剛才還沒大致瞧清安源長什麽樣,隨後突然從霍北行身後探出了個腦袋瓜。安一:“hi~~”!美女與野獸!其實霍北行不黑臉時,樣貌的驚豔程度無人撼動,但現在有惡毒人設的buff加持,看起來極其嚇人。沒傻之前都是一副花花公子的隨意風流,那張臉惹了多少狂蜂浪蝶,他也聽過對方的傳聞,現在傻了,情緒直接寫在了臉上。看著安一打招呼的笑臉。安源有些迷糊,剛想回一個,就接收到了霍北行的死亡視線。霍北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雙桃花眼恨不得把他丟動物園去和猩猩做伴。他看對方第一眼時就不喜歡對方,更何況這個小矮人居然還想握他老婆的手。對著霍北行死亡視線的安源:……好像他要跟人打招呼,下一秒頭和身子就得分家,各過各的。陳琳瞧見霍北行後,嘴巴一o,和安一平時驚訝的麵部動作如出一轍,看著霍北行這硬朗結實,肩寬腰窄的九頭身。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她逝去的猛男雜誌,之前她對霍北行沒什麽好印象,傳聞霍北行是個好色的風流浪子,身邊的人那是一波接一波的換,一點男人最好的嫁妝也沒有。但看著眼前的女婿,雖然嫁妝沒有,外形和樣貌卻也沒的說。對方傻了,對安一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她之前總覺得對方估計也就是哪出了點小問題,跟水逆期撞一起了,大戶人家都講風水命格那一套,所以請了算命的,讓安一嫁過去。陳琳當時心煩的一宿一宿睡不著覺,想著對方要是死性不改,娶了安一繼續出去招蜂引蝶怎麽辦,結果安一嫁過去,陳琳才知道是人傻了。一時間也不知該不高興還是傷心,反正就是沒有開心。看著此時安一被人遮擋的嚴實,連根頭發絲都漏不出來,陳琳又有些擔心,對方會不會仗著體格欺負安一。霍北行結婚,霍家不可能什麽都不教霍北行,有些也是天性本能,更何況對方的天性那樣,傻了也保不準保留了下來,對方也才二十五,正直壯年,再與現在的八歲心智綜合一下,那不就是毛頭小子嗎?!看著安一的小體格,哪夠人弄的。不行,她得等沒人的時候問問安一,要是真受欺負了,那怎麽能行。人都是有自保能力的生物,出於生命安全,安源最後隻是看著安一打了招呼,沒有上前。用過晚飯後,趁霍北行對家裏的小狗感興趣,陳琳將安一拉到一邊。安一看著陳琳擔憂的眼神,有些意外,他臉上粘飯粒了?安一抬手摸了摸臉,沒有啊,隨後問道:“媽,怎麽了?”陳琳握著安一的手,“一一,你跟媽說實話,你去霍家後過得好不好啊,北行那孩子欺不欺負你?你們打架嗎?”安一被看的一陣心虛。架,兩人幾乎天天打。想想,最近霍北行是挺喜歡欺負他,猛男雜誌就差點鹿死他手。但這些話,安一知道是絕對不能跟陳琳說的,對方可能是天生淚腺比較發達,哭起來,根本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而且他要是真說了,不論以後怎麽勸說,陳琳都會陷入自我封閉的內疚之中,與其之後費口舌安慰對方,倒不如現在一刀杜絕,讓這條路放上維修的牌子。陳琳主要就是擔心霍北行欺負他,他打不過,受欺負受委屈罷了。想著那方麵安一遭不遭罪,知道安一害羞,陳琳問得委婉,“你在霍家睡得還好嗎,失眠嗎?”安一沒聽出來,“挺好的,不失眠。”安一從小給床被子哪裏都能睡。雖然到霍家第一天睡覺是有些不習慣的,因為床墊太軟了,整個人趴上去就好像陷在棉花裏一樣,但安一心理素質和適應能力過硬,後半夜就開始睡沉了。陳琳抿了抿嘴,問得更直白了些:“那他跟你打架呢,你受不受欺負啊?安一:!對方怎麽知道,他和霍北行打架!安一看著陳琳擔心憂愁的麵色,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聽誰說的,但還是讓對方不要擔心比較好,畢竟他和霍北行雖然打架,但都沒什麽實質性傷害,更重要的是,有幾次是小青蛙占領高地,取得勝利,身上有著輝煌的戰功,他笑著對陳琳道:“媽,這個你不用擔心。”陳琳:“怎麽能不擔心啊,北行那孩子比你高比你壯那麽多,有些事他現在認識也有限,可能不知道心疼人,要是沒輕沒重的……”“沒關係的。”安一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我以前幾乎每天都下地種地,空閑時候還去山裏跑著玩,身體好。”總結:耐用。陳琳瞳孔地震,但看著安一一臉輕鬆,看上去不像是說違心話,心裏微微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放心,看了看安一的小身板,又看了看霍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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