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看著那輛車離開，晏風心裏驚訝。還真是大晚上的出門？不自覺看向還留在大門口的陸媛，晏風發現自己竟然差點把窗簾拽下來，深吸一口剛打算停止偷窺別人家事的舉動，就見陸媛捂著臉蹲下。陸媛在哭。晏風意識到這件事，又看了一眼早不見出租車身影的路口。壓下心裏翻騰的疑問，晏風拿起手機，往床上倒去，舉著手機，又一次點開和陸聞州的聊天頁麵。他要是直接問，那也太傻了。可是，陸聞州為什麽和陸媛吵架，他記得小時候陸聞州就超級黏陸媛，就算不明顯，但每次陸媛來家裏接他的時候，滿眼克製不住的高興。陸聞州看著車窗外平靜的半山，樹影晃動，偶爾能聽到不知誰家傳來的狗吠聲。剛才陸媛乞求的臉色浮現在腦中，按了按眉心，搖下車窗，風吹來，心裏漸漸平靜下來。陸聞州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頭像是蠟筆小新的置頂，指尖劃過，就發現備注那裏，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他突然想起，晏風的方向正對著他家。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讓陸聞州眼神變得更加諱莫。槐樹下：崽，我們倆之間，不用那麽客氣，是不是物理題又不會做了？那顆星：？正拿著手機不知道該發點什麽的晏風，看到這條突然彈出的消息，手機“啪”砸在臉上，疼得晏風一激靈，狠狠地翻了個身趴著。呸，都怪陸聞州。那顆星：你在說什麽鬼話？我早寫完了好嗎？小看我是要付出代價的。那顆星：我是想說，明早我去找你打球？陸聞州看著晏風的話，鬆了口氣。沒看到就好。槐樹下：明天早上我出門有點事，你下午一點到師大門口等我，我帶你去個地方。那顆星：我很值錢，你賣了就虧了。槐樹下：多少，我買了。那顆星：做夢，對你不賣。槐樹下：那倒是，我好像……的確買不起，你對我來說是無價之寶。晏風愣了足足半分鍾才回過神，猛地把手機扔出去，坐起身怔怔盯著牆上的投影。完了，他好像對陸聞州一點抵抗力都沒有。第11章 秘密熬夜看了一場比賽，第二天快十點晏風才醒。匆匆把昨天剩下的半張卷子寫完，已經快十一點，連忙跑進浴室衝了澡，等拎著書包下樓的時候，才想起來，昨天陸聞州約的是一點。懊惱地把手裏東西扔到沙發上，晏風躺在沙發上摸出手機。晏杳跟一隻蝴蝶似的跑下樓，見到晏風坐在那裏，笑著喊了一聲，“哥！”晏風抬眼，看向剛下樓的晏杳，“昨晚做賊去了？這麽晚才起。”一聽這話，晏杳撇撇嘴，踩著拖鞋噔噔蹬往廚房跑，一路帶風進去後沒一會兒，忽然探出頭來打量晏風。晏杳：直接告訴我，今天我哥很不對勁。盯了幾秒，晏杳突然發現什麽，又火急火燎衝出來，“你一副人模人樣的打扮，要去哪？”“約了個同學，一會兒你讓趙叔叔送你回學校，我自己坐車去。”晏風垂下眼，掩飾心虛：反正陸聞州也是同學，這麽說沒毛病。同學？晏杳抓取重要信息以及聯想能力堪稱全家第一，立即想到什麽，擠到晏風旁邊坐下，“這個同學，是州哥吧？”晏風：有這麽明顯嗎？“放心，我替你們保密，在你們不打算公開前，我守口如瓶，不過”“沒門。”“哥，幫我清空一下購物車啦。”盡管家境殷實，甚至算得上富餘，但晏風兄妹的零花錢並不算多。晏杳又管不住手，見到什麽都往購物車裏加，每個月大半的錢都花在網購上，更別提每次跟白流音出門的時候，母女倆那不叫買，叫掃貨。上次白流音帶著晏杳兩個人，兩人店裏刷了六位數靠後，喜滋滋回家，撞上剛出差回來的晏森。晏森冷著臉，一言不發直接收了晏杳的卡，每個月隻有限額零花錢。“不行，你太喜歡買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上個月我才幫你買了一條手鏈。”晏風伸手，豎起四根手指，“這個數。”才一個月，晏杳又要清空購物車，他再寵著晏杳，也不能縱容她這麽花錢。撇撇嘴，晏杳正打算起身去廚房，就見晏風在劃拉微信頁麵。咦，那個頭像不是陸聞州嗎？一串白色的槐米。“杳杳，昨天陸阿姨和你聊了什麽？”“聊了好多，你想問什麽？”晏杳奇怪看著晏風，幹脆靠在沙發另一頭，抬腳踢了一下晏風吊著的腳，“不過好奇怪，沒有見到州哥爸爸誒。”原本正戳著手機屏幕，刷昨天比賽評論的晏風，聽到這句話一下坐起來。他終於發現是什麽地方不對了。從小時候到現在，他從來沒見到陸聞州他爸出現過。“你是不是改過名字？”“恩。”昨天下午的對話浮上心頭，晏風怔怔看著手機。原來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改名了嗎？那當初搬家是不是也因為這個？旁邊晏杳嚇一跳，看著晏風，小聲問，“哥，你怎麽了？”晏風回過神，搖了搖頭，看了眼時間，“待會兒給你轉賬，晚飯和午飯自己解決，我先出門了。”“啊？你就走了？那我”蹲在玄關穿鞋，晏風邊係鞋帶邊想昨晚的事。陸聞州爸媽在他小時候就分開了嗎？想著又搖了搖頭，算了，他也沒有去窺伺別人隱私的愛好。直起身把拖鞋放回鞋架，晏風看向那邊從廚房出來的晏杳，“記得讓趙叔叔送你，別自己一個人打車去。”“知道，你快去約會吧。”“信息素隔離貼別忘了帶。”晏杳點頭朝晏風揮揮手，和白流音有八分相似的眼睛彎得跟月牙似的，“記得幫我跟州哥問好。”晏風：……一口一個州哥，真不知道誰才是親哥。低頭看了眼叫的車才剛進小區，晏風穿過庭院，走出大門，靠在門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腳邊石頭。大周末的，陸聞州會約他去做什麽？附中附近也沒什麽體育館和遊樂場，遊戲廳也沒有，總不能去師大路壓馬路吧？聽到車靠近的聲音，晏風收起心思抬頭，拎著包打開車門上去，坐進去的瞬間，下意識看了一眼陸家。大門緊閉，像是沒人在家。“哎呀，太太，你放著，我來好了”正跟司機解釋去的地方，晏風忽然聽到大門裏傳來的聲音，不由愣了下，朝窗外看去，正好看到陸媛拿著東西出來。兩人目光對上的瞬間，晏風比昨天還要尷尬。“陸阿姨。”“小風要出門啊？這麽早回學校嗎？”“之前實驗中的同學叫我陪他去買幾本參考資料。”晏風說完話就佩服起自己的瞎編能力，完全信手拈來。陸媛不疑有他，和身邊的阿姨說了幾句話，看向晏風，“那阿姨不耽誤你出門，路上小心些，記得回學校給你爸爸媽媽打個電話。”“好，那阿姨再見。”晏風靠在椅背上，看向司機，“叔叔，麻煩你，附中東門。”快十一點半晏風才到附中，一下車立即熟門熟路的往旁邊一家小店裏鑽，搬了條塑膠凳子坐下。朝窗口那邊的大叔笑了下，“李叔，生意不錯啊。”“你小子怎麽來了？”“等人，他一會兒來。”晏風從玻璃壇裏撈出幾片酸蘿卜，吃了一口酸得腮幫鼓起，“好久沒吃你泡的蘿卜了。”窗口後麵的李叔笑著給晏風煮了碗粉，配料往多了加，還放了個雞蛋，端著碗掀了簾子走出來。碗放在晏風麵前的桌上，“等什麽人？談戀愛了？”晏風：“……”他突然覺得嘴裏的蘿卜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