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眸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的向日葵,原本他隻想和紀卻秦要一枝花。可在看到他毫不留情把花扔了之後,有了新的想法。紀卻秦:“嗯?”他也望了過去,觸及到金黃/色後,被燙傷般收回了視線。心底的煩躁越來越明顯,就快要噴湧而出,連帶著想要催促喬喬。“想要一個擁抱。”這是第一次,喬喬順順利利在紀卻秦麵前說出自己的想法。他鬆開攥著的手指,手臂微動,等待迎接紀卻秦。他不知道會不會被允許,在漫長的沉默中,他聽到了胸膛裏的心跳,拐角外的腳步,一牆之隔的低語,唯獨沒有紀卻秦同意的聲音。就在他唐突尷尬的想要收回手臂時,忽然聞到了極其生動的梔子與玫瑰花香。那一瞬間,他仿佛置身於偌大的花田中,腳下踩著鮮紅的玫瑰,天空飄著潔白的梔子。微風中後調的酒香輕輕柔柔,如同一片繡著花朵的輕紗裹住了他。腰被一隻溫熱的手圈住,寬厚的手掌輕輕按在脊背上,肩頭與胸膛都感受到了實打實的重量。如夢般的擁抱,在喬喬還沉浸其中時,紀卻秦已經站直了身體。“你做的很棒,”紀卻秦替他整理西裝衣領,嘴角噙著淺淺的笑,“再接再厲,我期待你帶給我更多驚喜。”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開。花香酒香,隨著他的身影遠去,漸漸在喬喬鼻尖變得淺淡,化成一隻小鉤子,掛在了心上。他久久不能回神,不知過了多久,猛的靠著牆壁大口大口呼吸,仿佛即將溺斃海洋中的人驟然得到空氣。他用力捂著鼻唇,眼眶發紅濕潤,純白的又像是翱翔在碧藍海洋之上,不諳世事的海鷗。純真且夢幻。紀卻秦並未將喬喬的請求放在心上,一個擁抱而已,不值得斤斤計較。更讓他費神的或許該是喬喬外露的感情,可對於今晚來說,什麽也比不過柏那句傷人的話。兩年多的感情終究不如人所願,沒能在柏心上留下一星半點的痕跡。紀卻秦撐著下頜,望著窗外快速後退的影子,心底麻木不堪,幾乎感覺不到悲痛。此時此刻,他十分認同柏對他的評價。冰冷、不近人情,滿心滿眼隻有利益的市儈商人。他輕笑一聲:“不得不說,柏對我是了解的。”許韜聞言,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您真的想好了?”在他心裏,是不願意紀卻秦兩人鬧到今天這個地步的。“嗯。”此外,便沒了下文。從很多方麵來說,紀卻秦是很倔的人。一旦認定,就不會輕易改變。他不想讓爺爺失望,便幾十年如一日的約束自己。他不想再與柏糾/纏,就快刀斬亂麻擬了離婚協議。他在迷醉的時候清醒,在清醒的時候混亂。如今夢醒了,從裏到外又成了眾人熟悉的模樣。除了自己,沒人發現他竟然偷偷變化過。紀卻秦緩緩閉上眼睛,不斷跳動的神經讓他疲憊,他需要休息。需要慢慢理清,結婚至今被柏打亂的生活。讓一切恢複原樣,會是今後很長一段時間的工作。*休息室裏,柏抱著手機打遊戲,粗獷的背景音樂配合著凶殘的打擊音效,沒由來的讓人知曉他心情差到了極點。小寧進來時嚇了一跳,忙合上了門。柏靠在沙發上,一腿翹起,鞋底踩著扶手,禮服皺皺巴巴,領帶斜斜掛在脖子上,精心打理的頭發塌陷混亂,整個人活像被打劫了一般。“柏哥,你這是……”小寧苦著一張臉,“一會兒咱們還得去合照呢。”柏不耐煩:“照什麽照,收拾好了就走。”他沉著臉,語氣不好。小寧一聽就知道他又和紀卻秦吵架了。兩年多了,這種情況他司空見慣,沒往心裏去。平平常常道:“柏哥,剛才我回來的時候,在走廊見了好大一束向日葵,也不知道是誰的,居然扔到了垃圾桶裏。”柏不關心,在聽到“向日葵”的時候,手中操控的人物突然卡了一下,緊接著就是“game over”的字樣。他收起手機煩躁起身,鋥亮的皮鞋踩在地上,用力碾了一下。“明天的票訂好了嗎。”“訂好了,”小寧點頭,“咱們明天下午就能到拍攝地。”之前接洽的劇本過兩天開拍,他們需要去和劇組匯合。這次的拍攝地與京城離得遠,八成在結束之前都不會回來。小寧不想觸黴頭,可柏一天心裏不舒服,他也不好過。所以小心翼翼問:“柏哥,要不要告訴紀總一聲?免得他擔心。”話音剛落,沙發前的小幾猛的被柏踹翻了。乒乒乓乓一陣響,嚇的小寧臉色蒼白。“別在我麵前提他。”柏狠狠擰眉,昨天和紀卻秦吵架的畫麵曆曆在目。既然他那麽護著汪識,那麽不想看到他,他就如他所願。誰也別搭理誰。他氣成這樣,用頭發絲都能想到和紀卻秦吵的不輕。小寧咽了口唾沫,難怪今天紀總不來參加頒獎晚會。“柏哥,你消消氣。”他艱難勸道,“紀總都是為你好,別讓他擔心。”小寧幾乎想也沒想就套用了之前的話,殊不知這一句穩穩踩在了柏七寸上。柏猛的起身,手邊沒東西,就一把摔了手機。屏幕四分五裂,夾雜著他的怒吼:“我不需要他擔心我!也不需要他對我好!他愛對誰好就去找誰!”他氣的雙眼發紅,像頭原地打轉的獅子。急於發/泄怒火,卻沒有目標供他撕咬。小寧愣了下,一針見血:“那你……為什麽要生氣呢?”他想得很簡單,既然柏不在乎,就不會生氣。既然生氣,就說明他在乎。柏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左右看了下,拿起抱枕扔向小寧。咬牙切齒:“滾!”小寧接住抱枕,不疼,但他清清楚楚知道柏生氣了,怯生生出了休息室。房間裏隻剩下柏,他幾乎是發/泄似的將沙發踹移了位。他為什麽會生氣?!都怪紀卻秦,都怪紀卻秦對汪識念念不忘!他是他的人,憑什麽護著一個外人?柏越想越氣,扯下領帶狠狠扔在地上,擲地有聲:“艸!”想到昨天晚上紀卻秦和汪識說說笑笑的模樣,他恨不得弄死汪識。再把紀卻秦關起來,讓他從早到晚隻能看著自己。柏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個想法有多危險,隻一味的沉浸在怒火中。撒過氣,他在沙發上坐下,偏頭看向桌上的獎杯,眼神晦暗,重重哼了聲。他有把握,不出一個月,紀卻秦肯定會來找他。以前吵的比現在更凶,那個人還不是乖乖來哄他。想到這兒,柏心頭的火氣輕了點,將獎杯放在手裏把/玩。如果紀卻秦真的來,就把獎杯送給他。讓他也看看,自己不比汪識差!就算不繼承公司,照樣將愛好做到極致。柏幾乎是帶著這種盲目的愉悅,在第二天登上了前往拍攝地的飛機。可他錯估了一件事,這次吵架,他說了之前從未提到的兩個字離婚。*充實又緊密的一個月過去,柏身上籠罩的烏雲越來越濃,幾乎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步。無論是誰,都不敢與他多說一句話。身為助理的小寧苦不堪言,本以為宋微汀沒跟過來就能有舒坦日子,偏偏柏自己成了危險分子。拍攝間隙,小寧陪柏吃飯。柏挑挑揀揀,一口也吃不下去,煩躁的索性摔了筷子。俊美的臉扭著,時不時撇向手機的位置。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動作,不用猜都知道他在等誰的電話。小寧:“柏哥,紀總最近很忙?”“不知道,”柏忍不住譏諷,“結婚快三年,他兩年半住在飛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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