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離婚後前夫主動火葬場了 作者:想擼貓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沒什麽好說的了。”柏淡淡道,他很少有這樣心平氣和的時候。那雙總是鋒利的眸子,此刻是蒼白無力的淡漠。不知是因為生病,還是因為接下來的話。“我媽病重的那段日子,隻有他一個人願意陪著我。我學做飯,好吃的,不好吃的。大部分都進了他的肚子。”“我本以為,留不住母親,但是可以留住他。”“可從來沒想過,他會背著我和另一個人好上。”紀卻秦抽煙的一頓,瞬間將幾個人的關係捋了一遍。意思是,柏喜歡宋微汀,而宋微汀也對他表示出好感,但是宋微汀和別人在一起了。“就因為這個?”“不,”柏搖頭,“他和當年欺負他的人在一起了。”“我覺得我像個傻子,被隨意擺弄。”他說,“發現的那天,正好是我媽去世的日子。隨後他們舉家出國,便斷了聯係”這樣的打擊,對於當時年紀尚輕的柏來說,的確是毀滅性的。這樣一來,對宋微汀念念不忘或許也有了合理的解釋。年少戛然而止的喜歡與出人意料的背叛,留下的痕跡總會比尋常的更深刻。“這八年,我的確在想他。甚至一度想去找他。”柏仍舊平平淡淡,“直到他回國,見到他的第一麵,我才明白自己的心思。”“我不再喜歡他,也不再想他……”柏側首看向紀卻秦,眼鏡赤紅,隱約有水光。他說:“因為那時候我身邊有你。”突如其來的表白並未能驚動紀卻秦一分一毫,他淡漠地抽著煙,眸子清明透徹,沒有一絲情情愛愛。他已經過了為情癡狂的年紀,對柏的真心剖白沒太大感受。“這就是你今天要對我說的?”紀卻秦反問。“是。”紀卻秦眼神晦暗不明,似不滿,似嘲諷。柏對上他的視線,蒼白的臉色襯得那雙眼睛血紅,卻滿含堅定。他喉結滑動,聲音又輕又啞,“你一直說我不成熟,不坦誠。”“我承認,的確是那樣。”“但是……”柏雙眼濕潤但堅定,“為了你,我會改變。”他搭上紀卻秦垂在腿上的手,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此刻竟然在微微顫/抖。柏:“我會坦誠。”他還是難以開口,對著這個被他傷透了的人,每說一個字心髒就會劇痛。何況對方……“我喜歡宋微汀,但那是之前的事。我也承認,和你聯姻,有他的原因存在。”柏越說,聲音越啞,近乎發不出聲。“我幼稚,不成熟,一次又一次用他氣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罪有應得。”紀卻秦麵無表情聽著,輕輕抽回被柏攥住的手臂,拍掉落在褲子上的煙灰。“柏,希望你能履行承諾,以後別再糾/纏我。”柏急了,扯住紀卻秦的衣袖,用力抓在手中。俊美的臉上布滿無法掩飾的悲傷絕望,根本沒有影帝善於偽裝的模樣。他丟棄所有演技,近乎虔誠地將額頭抵在紀卻秦手背上。聲音嘶啞:“卻秦,我願意為了你坦誠,也願意為了你成熟。”“我們……我們還能有機會嗎。”第三十四章 手背摩/擦著粗糲的紗布, 不疼但癢。紀卻秦輕輕抽回手,一片淡然。不知從哪找到濕巾,在柏熱烈的注視下, 慢條斯理擦過手背、掌心、每根手指。似乎被柏碰過的地方都肮髒不堪。冰涼的手指將濕巾疊成方正的模樣, 隨手扔在一旁。又叼起根煙, 單手點燃,才轉向柏。紀卻秦漠然:“我從不覺得我們還有機會, 也不認為, 離婚到現在,有給過你和好的暗示。”“柏, 是什麽錯讓你以為了?”離婚,是兩人之間存在的必然結果。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它誕生於利益,根基飄搖,稍有不慎便會被風卷走, 被海浪拍打,被黃沙埋沒。所以, 不論他們以什麽樣的方式收場, 結局都是固定的。能堅持三年,已經是多方維護的結果了。也正因此, 當初離婚時, 紀卻秦想的便是一了百了。哪怕他再喜歡柏,在赤/裸裸,血淋淋的現實麵前也隻能放棄。隻要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他們之後就再無可能。當然, 這樣的想法可能隻是一廂情願。或許在柏心裏巴不得趕緊離婚。逃離這段婚姻, 也一直是他的想法。可此時此刻, 柏不僅坦白了從前的一切,還請求他的原諒。失魂落魄的模樣與之前判若兩人。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好似是許久之前的事了。它們從眼前的男人快身上快速脫落,摔成一地碎片,又試圖凝固成新的防護罩。紀卻秦不願意看到那種情況,屬於他的期待已經破碎,身為罪魁禍首的柏,又有什麽資格擁有?這一番話,直直刺到柏胸膛,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透明。柏雙目赤紅,嘴唇發白幹裂,眼裏滿含痛苦,又能看到絲不可置信。他不信紀卻秦能夠這樣殘忍,可又想到,這幅冷冰冰的模樣是由他自己親手打造的。他把紀卻秦的喜歡與尊嚴踩在腳下,恬不知恥的加以羞辱,還用最粗鄙不堪的方式故意氣他。現在竟然為了讓自己的良心好過一點,請紀卻秦給他機會。柏喉結滑動,按在膝蓋上的手微微顫/抖。他說:“你說過,我不能坦誠麵對一份感情,不明白它代表什麽。”“我以為……說出來之後,你就會原諒我。”“原諒?”紀卻秦笑了,他按下車窗,露出一道縫隙。車就像一個大大的箱子,讓兩人與世隔絕。嘈雜的聲音打破車裏的寧靜,令人窒息的沉默與粘稠慢慢遠去,隻留下微涼的風。風裏夾雜著煙味和紀卻秦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酒香裏梔子伴著玫瑰花,好似從異國他鄉的花田裏走出來那般。“柏,你沒對我做十惡不赦的事,隻不過是沒辦法接受我的感情。”紀卻秦回眸看他,這一眼清明冷冽,不夾雜任何甜膩的感情,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不接受不是你的錯,喜歡也不是我的錯。”紀卻秦撫/摸著空空蕩蕩的無名指,“感情就是這麽回事,沒有對錯,也沒有原不原諒。”“你不必為了其他人的譴責,而禁錮自己的內心。”“柏,你應當是自/由的。”他一字一句說著,看似是在溫柔開導,柏卻感覺到在被越推越遠。明明紀卻秦就在眼前,冷靜自持,隻要流露出一絲溫柔,就能讓許多人前仆後繼。但這曾是柏最厭惡的模樣。冷漠、虛偽、似一團看得見摸不著的雲。那個易怒、譏諷、愛動手的紀卻秦,此刻如同真正的雲,消散不見了。“我不要自/由。”柏沉聲,緊緊盯向紀卻秦。望著那人緊繃的側臉,微抿的薄唇,心一陣陣抽疼。他和紀卻秦怎麽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那你要什麽?”柏神情堅定:“我要你。”紀卻秦手裏的煙還沒抽完,聞言,他取下煙,隨手按滅,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想法。放在以前,免不了一聲嗤笑或者一句譏諷,這也是柏預想的結果。隻要紀卻秦表露出一絲一毫,就說明對他還沒有徹底絕望。可眼下……漫長的沉默過後,紀卻秦終於開口了:“我送你回去吧。”他剛要發動車,手腕猛的被柏抓住。那隻寬大的手溫熱有力,哪怕在病中,也無法撼動一絲一毫。“我還沒說完。”紀卻秦:“我聽完了。”見他執意要走,柏慌了。他知道,紀卻秦說到做到。既然說別再糾/纏,以後絕對不會再見到他。顧不得腦袋上還纏著紗布,他急吼吼越過中控台,一手撐在座椅上,另一手按在紀卻秦手臂上。劇烈運動讓他頭暈眼花,眩暈帶來的嘔吐感久久不散,好一會兒才按捺下去。“你瘋了。”紀卻秦冷冷凝視他。“我不想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