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離婚後前夫主動火葬場了 作者:想擼貓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他猛的想到,柏為什麽會選擇成熟?因為是他一直在說柏幼稚。為了得到他的歡心,柏心甘情願放棄了之前的一切。這樣的認知讓紀卻秦為之窒息,他不明白,為什麽感情總是這麽難以捉摸。也認識到,曾經的風/流除了得到短暫的歡愉,並沒有讓他成長。甚至於和柏一樣,都是朦朧且迷茫。帶著沉甸甸的情緒,紀卻秦第二天登上了前往d市的飛機。這次出差,他本想著快去快回,可實際情況更要複雜,不得不多留幾天。在他忙於工作的時候,柏也沒閑著。保持著兩天一次的頻率,勤快的往紀家老宅跑。紀卻秦不在,他渾身的精力沒處施展,身上有傷,大部分工作都是其他人在處理,所以才能騰出時間陪紀爺爺。從最開始的不冷不熱,到主動留人吃飯,柏隻用了短短一星期。不得不說,他雖然不懂情愛,但哄老人歡心上,一直都很在行。紀爺爺本來就對他很滿意,更讓柏的計劃如魚得水。他甚至專門發信息對紀卻秦炫耀,可謂是把不要臉做到了極致。這樣做了沒幾天,就發現紀卻秦把他拉黑了。柏樂不開支,把這件事告訴了紀爺爺。爺孫倆說了什麽他不知道,隻知道紀卻秦把他移出了黑名單。柏在京城過得順心順意,紀卻秦卻在d市焦頭爛額。和宋厲揚的合作沒有問題,要處理的事也接近尾聲,再有一兩天就能夠離開了。可時間越近,紀卻秦心裏越抗拒忐忑。找不到原因,才是他煩躁的最終緣由。許韜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輕聲提醒:“紀總,這次我們要去看柏先生的母親嗎。”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瞬間點破了躁動的泡沫。紀卻秦看著許韜,沉吟片刻,“去。”“是。”結婚三年,紀卻秦每年都會來看柏的母親。他從小就失去了雙親,因此對柏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並且從心底裏認為,哪怕他們之間感情再不和睦,也不應該牽扯到長輩。既然結婚了,柏的母親就是他的母親,該有的禮數不能少。紀卻秦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麽意義,隻是覺得應該這樣做。而且他做的很小心,柏絕對不會察覺。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再次踏上了前往墓地的路。在入口處登記的時候,紀卻秦正等著許韜簽字,忽然被趕來換班的保安認出來了。“您來了,”保安笑道,“十月份的時候可沒見到您,還以為那位先生來了,您就不來了。”這名保安正是柏見到的。“那位?”紀卻秦疑惑,已經猜到了是柏。“對,”保安點頭,“他上次來可把我們嚇壞了,靠著墓碑一動不動,真怕他想不開。”紀卻秦臉上有了點笑意,他想起來了,那時候恰好是從威尼斯回來之後。“我和我搭檔去勸他,不知怎麽回事,他匆匆忙忙就離開了。”“說要……說要回去找一個人。”許韜也覺得稀奇,他知道柏的脾氣,反應這麽大,得是多麽了不起的事?“找誰?”保安看著他和紀卻秦,反而摸不著頭腦了,指著紀卻秦,懵懵懂懂說:“找這位先生。”“找我?”紀卻秦皺眉,快速算了算時間,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柏疲憊睡在樓道裏的畫麵。保安想起當時說的話,麵上帶了幾分透露隱私的羞怯,“我們告訴那位先生,您每年都來,然後……”紀卻秦隻覺得腦袋裏“嗡”的一聲,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了。*柏母親墓前,一個身影靜靜佇立。在一片灰白與墨黑中,墓碑前的那捧花是唯一的亮色。冬季的冷風慢慢吹,不妨礙它化身成為最鋒利的刀子,殘忍的切割著柔/軟的皮膚。垂在腿邊的大衣一角被拂動,來回晃動。紀卻秦摘了眼鏡,神情肅穆,靜靜盯著照片上的女人。她曾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並且賦予了另一個生命意義,在還未等到柏長大,便匆匆離去。他們相伴的時間雖然短暫,卻是這輩子都無法泯滅的。紀卻秦和她素未謀麵,僅僅看著照片,和柏的隻言片語,就能得知,她是一位溫柔的人。如果病痛沒有折磨並帶走她,或許如今的一切都會不同。“又來打擾您了。”紀卻秦緩緩蹲下,不擔心昂貴的大衣沾了塵土,摸出手帕,沿著墓碑邊沿擦拭,動作輕柔和緩,帶著恰到好處的疏離,“希望您不要介意。”每年來這裏已經成了一種習慣,紀卻秦不是善於打破習慣的人。沒有特別重大的變化,他會一直做下去。但是,和柏離婚已經達到了紅線之上。他本不應該來的。紀卻秦歎了口氣,“原本打算明天離開,還是想來看您一眼。”“您應該知道,我和柏離婚了。”“以前的事不用再說,您都知道,可是現在……”紀卻秦頓了下,眉眼深深染上了疲倦,“我不知道以後要怎麽樣。”“柏做的每件事,大部分出乎我的意料。”“他似乎打算完全放棄過去的自己,變成另一種模樣。”不過一會兒,冷風便吹痛了紀卻秦的手,手背上紅了一片。“對於這種變化,我有點害怕。”麵對冰冷的照片,紀卻秦鮮少吐露真心。這些話他未必會對自己母親說,但對柏的母親滔滔不絕。像是詢問解決辦法,又像是在控訴。總之,紀卻秦暫時沒想那麽多,隻是單純想要說一說。柏的變化太大,讓他無所適從,以至於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在他心裏,這個人似乎還是第一次見麵時的毛頭小子。倚著機車,雙手環臂,挑釁地看著他。當時他想,這樣幼稚的人,稍微哄一哄就好了。可隨後發生的事,徹底超出了想象。不僅沒有拿捏住柏,還搭上了感情。如今想起,柏總是在不斷刷新他的認知,所以才會讓他被引誘沉迷。“我本想著離婚以後就可以解脫,”紀卻秦實話實說,“但他不願意。”“跟著我去了威尼斯,回來後退圈,每天圍著我打轉。”“他想和我複合,但從沒問過我願不願意。”手臂搭在膝蓋上,帕子在指尖一點點收緊又放開,柔/軟的布料上微微出現些褶皺,在光下,似乎藏著細小的塵土。照片上的女人保持著一成不變的笑容,慈愛的看著紀卻秦,似乎在等待答案。“我不知道。”紀卻秦直言,“我什麽也不知道。”他在幼稚的柏和成熟的柏之間來回搖晃,這兩者明明是一個人,卻割接的如同兩人。幼稚的柏是他最愛的向日葵,充滿生機勃勃的朝氣。而成熟的他,更像傍晚夕陽下,窗邊的玻璃瓶子裏低垂遲暮的向日葵。紀卻秦閉了閉眼,向來平靜冷淡的臉上閃過迷茫。這是長大以後,除了最開始接手紀氏後,第一次拿不定主意。他已經有預感,這輩子都逃不開柏。但怎麽麵對是個問題。紀卻秦知道柏不會一直幼稚,可他的轉變太快了,就像泡沫表麵上斑斕的光影,好看但一戳就破。他無言地看著照片,深深地無力感席卷上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糾結什麽。如果拿出以前的半點風/流,那天在爺爺家,他們情動的地方就會從書房轉移到床上。紀卻秦從不是壓抑自己欲/望的人,恰恰相反,他會肆意放縱,不然哪來的眾多情/人。和柏上/床,負擔遠比要他做選擇小得多。“時間不早了,”紀卻秦看了眼腕表,“我先走了,下次……”他頓了下,“有機會再來看您。”轉身離開的時候,一陣風吹起,拂動了墓碑前的花,掉落的花瓣輕輕蹭到紀卻秦的大衣上,好似在和他告別。許韜一直在遠處等候,看著越來越近的紀卻秦,心裏猛的一突。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發現,紀卻秦變得越來越沉默冷淡。和喬喬在一起時尚且不明顯,最近越來越無法忽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