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還沒吃飽晚上七點剛過一刻,門廳響起動靜,時聆抓著把梯牧草回頭,從白屏風鏤空的花紋間窺探出商行箴的輪廓。鑰匙放進金屬小盤碰撞出脆響,時聆被楊納瑞舔了下指頭,他擱下幹草,連串的鈴鐺響動晃過半個客廳,直到商行箴跟前才止住。不必等商行箴說一句準許口令般的“過來”,時聆就勾住他的領帶結,食指輕輕一挑,為商行箴鬆了領帶。一方做了行動上的主動,另一方就率先用言語表達牽掛,商行箴說:“比預估時間早了十五分鍾,還以為會撞破你在露台上眼巴巴等我。”時聆抽走領帶扔到一邊:“別自作多情,不知道誰今天中午不搭理人。”出差的這幾天商行箴會固定在中午飯點打來電話,時聆承認自己黏得緊,但商行箴分明也離不開,所以時聆才當張覺那番主觀言論是風吹馬耳。“那邊下雨,我談完事情立馬去趕路了,沒顧得上回複。”商行箴隔著睡衣綿軟的質地從時聆的尾椎處往下探,“要不要禮物?”時聆點點頭,在商行箴俯首抵上他腦門時,他仰臉接住對方壓下來的吻。商行箴身上似乎有雨水的味道,當時聆攀上他的雙肩,像能觸摸到滿掌濕意,但都不及唇舌間碾磨出的情色味道。在一樓不能太放肆,商行箴克製著來勢洶洶的欲望,將時聆鬆開一點,旋身把人壓到玄關櫃上。他拈起金屬小盤裏的獅頭胸針:“這個之前不是一直別在包上,不喜歡了?”時聆垂眼看著,並不觸碰:“叔叔,晚點兒再跟你說。”商行箴隱約覺察出發生了什麽,鑒於這枚獅頭玩忽職守過一次,他第一反應抓起時聆的左臂翻過來看,那道在變名酒吧劃出來的刀疤已經看不出痕跡。他擱下胸針,又去撩時聆的衣擺,還試圖拽下時聆的褲腰檢查,被時聆急急攔下。別墅除了孟管家還有保姆,時聆推了把商行箴:“洗澡才讓看。”能親能抱能撩撥,商行箴估計時聆身體沒出問題,他理好時聆的衣服:“吃飯沒有?”時聆道:“沒有。”商行箴又問:“特意等我?”時聆推卸責任:“是飯還沒好。”飯也沒能好好吃,時聆安分守己好些天,一到商行箴麵前就收斂起文靜模樣,餐桌下將腳掌搭在商行箴膝上,要不是餐桌太寬,還能試探著夠遠點。商行箴吃飯快,沒幾下就撂下碗筷,繞過桌子擒住想逃離餐廳的人,以最熟練的姿勢抱起時聆往樓上走。拖鞋不知掉到了那處,時聆的腿在商行箴的身側晃:“我還沒吃飽。”“等下喂你。”商行箴沒進自己房間,也沒去時聆那屋,穿過整條走廊拐進西側的起居室,揚手隻開了圈昏黃的小燈。與窗戶相鄰的那麵牆多了塊全身鏡,商行箴將時聆囚到了窗台前。黑色半透的大蝴蝶結設計在後麵,一扯就鬆了。衣物如何被一一剝落都在鏡中清晰可見,白皙的膚色如何覆上淡紅的掌印也無法忽視,商行箴低頭在時聆後頸啄了下,下巴搭在時聆肩上,左臂箍住時聆的腰身:“自己擴過了?”時聆在門廳嘴硬,現下擰過臉貼著商行箴的嘴角乖乖承認:“嗯,想叔叔。”短促的尾音被輕哼湮滅,分開近四個日夜,時聆體感商行箴的勁兒,心知隻有自己最了解,比起張弛有度,商行箴果然還是最喜歡黏得緊的。盛在遠處河麵的最後幾縷橘紅褪色成暗藍,降臨的夜色引誘出亂纏的喘息與難掩的叫喚,時聆快要扒不住窗台,手肘一滑,不慎碰上了球形煙灰缸。金屬物體摔上地麵發出清脆的響聲,比搖動的鈴鐺更有震懾力,時聆嚇得全身一顫,商行箴隨之繃緊了肌群。晚風微涼,商行箴踩著遍地衣物,把時聆抱離窗邊到床畔放下,緩過勁兒後再次覆上。時聆陷在床褥中,抱著自己的腿彎問:“你是不是就圖這個屋裏沒備套子?”“還真不是。”商行箴讓時聆的腿架到自己肩上,雙手就隻能與他十指扣合,“在外地奔波的時候,閑下來時我偶爾想起你去年冬天跟我鬧過一陣子別扭,挺擔心我晚回家一秒鍾,你又跟我生悶氣。”小鈴鐺搖晃不止,時聆為自己辯解:“我沒那麽情緒化,況且這跟房間有什麽關係?”商行箴傾身親了下時聆的耳垂:“怕你又跑那麽遠去練琴,我在窗前聽得不真切,也不好受。”時聆完全被折成兩半,也不知道誰更不好受:“不是給你錄了那麽多嗎?”“是啊,”商行箴輕笑,“什麽時候有機會讓我聽聽第二十四首?”床被讓倆人弄了個一塌糊塗,這個房間沒開空調,時聆汗津津地窩在商行箴懷裏,抱怨等下還要再洗一次。被商行箴一路攜帶的雨水味兒散盡了,時聆輕蹭他的肩窩,隻辨別得出久違的高定私藏阿拉伯玫瑰。商行箴托住時聆的下巴,指腹搓了搓他的嘴唇:“說說,怎麽不喜歡獅子了?”時聆搭在腹部的右手虛握了下,似仍能感受到緊攥胸針時獅頭的輪廓紮在指掌上的微痛。歡愉過後,黃昏發生的事說出口才不那麽沉重,時聆攥住商行箴的指頭,企圖忘卻自己拿胸針作為武器時的心腸冷硬:“今天齊文朗又蹲賦月山莊來了。”商行箴藏在時聆拳心的指頭一動,問:“老周怎麽沒跟我說起這事?”問完想起自己今天還沒倒出空處理手機的未讀,他起身就要去拿手機,時聆壓到他身上:“是回來的時候碰上的,今天夏攬開了車,他順路送我,我沒麻煩周哥。”商行箴扳著時聆的臉左右瞧瞧:“他跟你說什麽了?威脅還是求助?”“他跟我說了些近況,”時聆說,“他想求你幫忙讓他跟程慕朝見上一麵,他聯係不上人。”不是人身威脅,商行箴鬆了口氣:“你答應了?”“這事我又做不了主,你來決定嘛。”時聆笑了笑,“不過我向他討了點報酬。”商行箴道:“那這忙我是必幫不可了?他都自身難保了,還有什麽能讓你討的?”時聆舉起左手小臂晃了晃,說:“我用胸針在他這個位置劃了一道。”挺尋常的口吻,卻恰好讓商行箴記起當初目睹時聆把齊文朗反壓在地時的陰狠,和眼前言笑晏晏的模樣截然相反。他繃起全身力氣把時聆朝床上掀去,手掌從時聆後頸移開,翻身下床撿起地上的長褲。床墊很軟,頸部還被商行箴護著,時聆基本上沒受到什麽衝擊力,然而思考仍舊延遲了幾秒。商行箴這是見識了他的真實麵孔,寒心了?知曉他比原本更惡劣,失望了?時聆噌地爬起來:“叔叔。”誰知商行箴把褲子扔到床尾,上床再次靠了過來,拽過他的手,往他手心放下一枚鑲嵌深藍坦桑石的小提琴胸針。“獅子不要就不要了,以後戴這個。”商行箴說。時聆跪坐在床上,習慣性將胸針朝左胸口的位置試戴,想起自己寸絲不掛,有些不好意思地將這枚迷你小提琴攥在手裏:“怎麽非要在我光著的時候給我,就不能先哄我穿個衣服。”“那得多刻意,光著好看。”商行箴道完了葷的,也不忘溫聲訓點真心的,“時聆,他再找上你,你能避則避,別卷進去。”時聆眼裏的笑意宛如退潮:“你不喜歡這副麵目的我,是嗎?”商行箴了解時聆心思敏感,卻沒想能聯想到這方麵去。因為對他保證過要讓他喜歡最真實的一麵,時聆連向他展示自己今天的作為時連每個吐露的字眼都沾染暢快的情緒,大概在等分享完以後得到他的讚同。商行箴下床從衣櫃翻出兩件浴袍,自己披一件,再晃到床前揚開給時聆裹上另一件:“跟這沒關係。你知道齊晟和齊家現在什麽狀況嗎?齊晟幾個樓盤都被迫停工了,許多人擔心交房成問題,現在齊晟被上百號人聯名起訴。”這茬該由法院處理,商行箴又道:“至於齊家,你應該也知道程慕朝的手段,他掌管的部下沒一個是省油的,齊家的房產被扣得差不多了,那幾家子被逼得雞飛狗跳,連許屏都想出賣自己的兒子,齊文朗相當於處在內憂外患當中,精神快不正常了。”時聆問:“這些都是你默許程慕朝做的嗎?”“我默許?”商行箴道,“單純為我,程慕朝不會不惜代價趕盡殺絕,是因為秦玄中學時受過齊文朗壓迫,這份仇是程慕朝為秦玄報的,隻能怪齊文朗作惡多端。”腰間一緊,時聆低下頭,商行箴為他係好了綁帶:“人在斷港絕潢時很容易被逼出逆反心理,我怕你有危險。”時聆抬眼:“我知道了。”商行箴從前處事烈性,以後想為時聆放平和一些。他裹住時聆攥住的拳,從拳心挖出那枚小提琴胸針,將它別上對方的領間。音樂再如何激昂也比多年積怨要溫柔,他能替時聆解決,也希望時聆能鏟除心底陳年的汙垢:“時聆,你是我的私心,我不想讓任何人動你。”--------------------寶寶們小年快樂!感謝:企鵝煎蛋的1個魚糧,nomino的1個魚糧,serenag的1個貓薄荷,是花憐吖的1個魚糧,山嵐阿的1個魚糧,就取個熹字的2個魚糧!!!感謝大家的收藏評論海星星!!!第89章 寶寶,我愛你衣帽間地板上攤著隻行李箱,時聆對照著大學新生群裏助班發出來的入學清單,往裏麵扔了瓶防曬。收拾行李是件很枯燥的事,時聆疊了兩套夏裝就分了心,手機從清單界麵切到日曆,時聆默數離開學還有多少天,數完又點開躺在通知欄裏的經濟資訊。對這方麵關注得多了,他開始知悉哪個平台哪個媒體號會實時推送他想了解的信息。齊晟的現狀是最近地產行業的熱門話題,每篇文章都大同小異,惋惜一個企業衰落的同時推測哪個實力企業將持續興盛,時聆看得入迷,感覺有幾分不真實。放下手機,時聆繼續收拾衣服,學校就在本市,隔得不遠,每周回家的話基本不用囤太多東西,缺了什麽讓周十五跑一趟給他送來就行。夏裝收拾好了,時聆琢磨著備兩件厚衣服,一件外套,一件毛衣。撫過一排衣架,時聆在手織的淡藍色毛衣上頓住,拿下來時嗅到了餘留的洗衣液味兒。可他總錯覺沾在衣服上麵的藥感比香味還更重一些。疊好毛衣放進箱子,時聆摸過手機,魔怔了似的,重又點開了日曆界麵。晚些時候商行箴回來了,時聆剛洗過澡,擦著頭發從樓上下來,商行箴留著領帶沒解,信步走到他麵前,抓起他掛在脖子的毛巾給他蹭了蹭頭發。出差回來這兩天商行箴都特別忙,晚飯都是在公司解決,時聆給他解領帶,問:“還餓嗎?”商行箴不餓,但胃口大,他故意曲解,抱起時聆往樓上走:“不嫌我索求無度?”時聆今天中午跟廚師學做了珍珠丸子,還想給商行箴弄夜宵,聞言頓感沒什麽必要,掙開商行箴的雙手跳地麵:“那你憋著。”拖鞋踏在樓梯上啪嗒響,商行箴跟在時聆身後,步子比他穩重許多:“是得憋著,明天早上有正事兒,不能耽誤。”時聆以為商行箴又得趕飛機跑外地簽合同,一跑就是四五天,這離開學都沒剩多久了,他緊張道:“什麽事?”商行箴進了自己那屋:“齊文朗不是想求慕朝坐下來跟他好好談談?慕朝空出時間了,就明天早上八點半,還在灰鶴俱樂部的空中咖啡廳。”時聆發現商行箴和程慕朝對這個俱樂部的執念頗深,他問:“你也去嗎?”商行箴說:“怎麽不去,齊文朗單獨麵對慕朝得嚇得屁滾尿流吧。”時聆在意道:“怎麽不直接約在程信?”商行箴樂了:“那也得齊文朗敢啊。”時聆靠在窗旁的圓桌上不說話,商行箴知道他想什麽,轉身從酒櫃裏挑了瓶威士忌,問:“帶上你,去不去?”上次俱樂部樓下浩浩蕩蕩圍了一大票人,場麵有多宏觀時聆都記得,個個凶神惡煞抄著家夥,還是在商行箴提醒過別動手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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