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柏時言扔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房間,出門時隻留下一句:“我去查房,回來再吃午飯。”等他確定柏時言真的走後,穀澤在房間裏麵跳了起來,比個“耶”的姿勢,好像真的很有希望。至於他每天搬完磚都很好說,搬完磚就給柏時言發消息,如果對方還沒走的話,他可以順路走去醫院,這樣就有理由一起回去了。反正從學校到醫院也不遠,就十五分鍾的步行距離,以他現在的身體走過去是完全ok的。第一個困難解決了,那還剩下兩個,都是兩座大山,尤其是第二座,他該怎麽知道呢。難道是……不確定了就直接上?可是他好怕最後還是要分手,他接受不了。說他縮頭烏龜也好,說他鴕鳥也罷,他是真的很害怕這件事情。對方是生養他這麽多年的父母,他一個靠情緒價值維持的戀人又能有什麽地位。他不想做考驗人性的事情,那樣總會變得很難看,他也不想變得麵目猙獰,真的無法在一起的話那還是彼此遙祝的好。所以這件事情要怎麽確認,或者說什麽樣子的情況下他覺得可以一起去努力。但這件事情好難問出來,這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其他人應該很難知道,可能隻有去問柏時言本人了。唉,愁人……快三年過去了,也不知道柏時言是不是還想找同性,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跟父母抗爭過這件事情,公開出過櫃。但其實,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麽樣子的答案,要的是什麽樣子的安全感。人真的很奇妙,有時連自己都不清楚在想什麽。所以……怎麽辦呢?他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來辦法,忽然覺得也許就想不出來了。就像他之前想了那麽久的詢問辦法,還計劃,到最後還不是車到山前必有路,眼一閉牙一咬,自己問出來比較好。他也不愁了,好不容易大周末的,他開始趴床上打遊戲。現在steam上那種一屁股坐到天亮的遊戲他是堅決不能碰,隻能湊合一下玩手遊了。但玩慣了steam上端遊的人玩手遊總覺得沒勁,他的罪惡之手還是伸向了steam的端遊,想著不玩文明6那種策略類遊戲應該就還好。steam上現在有一些民俗恐怖解謎類遊戲還不錯,他之前一直沉迷文明6就沒玩,現在可以試著玩一下。這種應該不至於太沉迷……吧。於是柏時言查房回來就看到穀澤站在房間裏,對著電腦打遊戲,偶爾動動腿。柏時言:“……”房門沒關,柏時言象征性地在門板上敲了兩下就走進來,問:“你在做什麽?”穀澤正操控人物躲避夫人和老爺的雙殺,飛快回答:“打遊戲。”柏時言語調涼涼地問:“你不怕坐久了痔瘡?”穀澤好不容易躲掉一輪,逃跑的間隙回答:“我沒坐,站著呢。”“站久了會下肢靜脈曲張。”“有什麽關係嗎?”穀澤隨口問,“不是很多人都一直站著嗎?”“還有很多人也一直坐著。”柏時言回答:“你會知道他們有沒有出問題麽?”穀澤找到個存檔點存好檔,退出遊戲靜靜想了下,忽然覺得很有道理。痔-瘡這種毛病是能從外麵看出來的嗎?顯然不是。“……下肢靜脈曲張有什麽後果?”柏時言不慌不忙地解釋:“臨床上靜脈曲張會有不同時期,第二期靜脈曲張表現為腿部血管彎曲,部分地方呈點狀,血管有塊狀堆積,嚴重者會出現濕疹、皮膚硬化等。”穀澤吞了口口水,經過痔瘡的術後恢複,他真的覺得有什麽都別有病,現在聽不得這些。“你告訴我這個到底是想說什麽?”“少打遊戲。”“那我做什麽?”“出去運動。”柏時言回答,“你胖了,皮下脂肪增加。”穀澤:“……”每次他以為柏時言對他還有感情時,對方總會用實際行動無情地打破他的幻想。還有感情的人會這麽直白地說他胖了嗎,會這麽打擊他的自尊心嗎。柏時言雖然毒舌,但從前在一起時還是會講究一些說話的藝術,沒這麽直接的。現在……唉,人老珠黃,不提也罷。他隻能問:“中午去吃什麽?”柏時言走到冰箱前麵看了下,說:“做飯。”他說完隨口問:“有什麽想吃的嗎?”“烤魚火鍋小龍蝦大盤雞釀豆腐螺螄粉漢堡炸雞薯條可樂披薩……”穀澤不停歇地報了一長串,之後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就是開個玩笑,你不要介意。”柏時言麵無表情:“說人話。”“……水煮菜。”“嗯。”柏時言從冰箱裏拿出食材,“知道了。”廚房裏麵在做飯,廚房外麵穀澤在唉聲歎氣。真的不知道怎麽了,感覺柏時言查房回來又開始陰陽怪氣了,是醫院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等午飯端出來吃飯時,他低聲問:“今天中午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麽?”“為什麽這麽問?”“我感覺你心情不太好。”柏時言拿著筷子的手忽然僵住,片刻後他低聲說:“沒,別多想。”……很好,那就是看他不順眼了。他無奈地歎氣,“那也就是我惹著你了。”柏時言:“……”其實猜得很準。他就是有些懊惱,懊惱他怎麽一聽到穀澤想搬走就有些控製不住情緒。“沒有。”柏時言最終輕描淡寫地回答,“別多想。”*作者有話要說:穀澤:你嫌棄我老了,胖了柏時言:?穀澤:沒事,我也可以嫌棄你老了柏時言:你說什麽,再說一遍穀澤:……無事發生第25章 肥宅水“哦。”穀澤聲音悶悶的,老實吃飯。吃完飯,柏時言在收拾碗的時候說:“我今晚有聚餐,會給你點好外賣。”“什麽聚餐?”穀澤下意識地問了一下,之後覺得自己腦抽了,立刻補上一句:“沒事你不用回答,我剛嘴快了,當我沒問過。”柏時言看了他片刻,隨後說:“科室聚餐,醫院旁邊。”穀澤很好奇,“你們醫生那麽忙,也會經常聚餐嗎?”“有些科室會在下了一台大手術後集體去聚餐,或者找個按摩店按摩。”穀澤:“……是我見識少了,從前都沒聽你說過這些事情。”“外科大手術是非常耗費心神和精力的一件事情,結束後很多人都會想放鬆,當然,這也和科室的風氣有關。”柏時言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你們實驗室不會聚餐或者集體活動麽?”“會的,一般是老師組織,或者高年級的學長。”穀澤說,“不過一年的次數不多,也就三四次,其他都是我們私底下,偶爾周末一起出去吃個飯什麽的,但現在大多都是點外賣。”“嗯。”柏時言很輕地應了一聲,忽然換了個話題,提醒穀澤:“今晚別忘記用擴-肛器,等等我檢查剪肉芽後恢複情況。”穀澤愣了下,有些跟不上這個思路。又要那種很羞恥的姿勢了麽……“不用檢查了吧,我感覺沒什麽事情。”柏時言說到專業領域時態度很強硬,洗幹淨手之後居然從房間裏拿出一個肛-門鏡。穀澤震驚:“這玩意你怎麽拿回來了,不去你辦公室麽?”柏時言麵無表情問:“你都跟雷教授說了什麽?”“……那個,沒說什麽特別的。”就都,很正常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