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印象中糖尿病最起碼都得是五六十的人得的吧,這二十多歲就能這樣了。“病人自述每天不喝水,隻喝飲料,從未健身鍛煉,每天007……”柏時言一邊說一邊很認真地看著穀澤,“我不希望你變成這樣,每天坐在電腦麵前摧殘自己的身體,我希望你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哪怕在家玩遊戲都是好的。”柏時言很少說這麽多的話,穀澤能感覺出來他對這件事情很認真。“那你自己不也這樣麽?”穀澤反問,“你自己工作也很忙,雖然算不上007吧,但也經常加班,周末一般也要去一次醫院,很辛苦。”柏時言輕輕歎息,“就是因為我這麽辛苦,無法改變,才不想你也很辛苦。”穀澤沉默了,沒說什麽別的。柏時言幹脆又說道:“如果我們都很辛苦都很忙,那又哪裏有時間再一起?”“……你讓我想想。”“我們真的不缺那些錢。”柏時言強調,“我認為你選擇另外一份穩定的工作,薪資不差,會過得很好。”穀澤:“我會認真考慮的。”後來柏時言去洗澡的時候他確實認真考慮了這件事情。大廠的優點其實也沒那麽明顯,給他開出來的薪資不是特別有競爭力,畢竟他不是那種天才碼農,就是一般裏麵有點優秀的碼農,確實就是個螺絲釘,說要學技術吧,師兄說過大廠裏麵人都還挺忙的,不一定能學得到,反倒是創業公司能學到不少技術,但他現在這樣一點經驗都沒有的也不太適合去創業公司,真的要創業的話,他想積累經驗再去。大廠裏麵會議多,每天頭腦風暴,聽說晚上八點以後就沒什麽事情了還不能走,就在那耗著,耗到十點再走,也確實很沒效率。真的說人脈也不一定吧。反正優點可能對他來說不是很明顯,缺點也很明顯,給他開出來的薪資按照時薪來算是真的不太多,還特別辛苦。當然,柏時言說得也很有道理,如果兩個人都很忙,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就會減少很多。到時候如果柏時言出軌護士了可該怎麽辦……咦,等等,不對。護士女性居多,柏時言的性-取向好像是男性,難道是要出軌男性護工?一想起年齡相對較大的護工,穀澤直接被那個畫麵雷到外焦裏嫩,不想再思考了。其實,柏時言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他可能真的沒必要那麽忙,把自己弄得那麽累,都沒空休息,天長地球,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睡覺的生活好像也很空洞。也許應該……換個安逸輕鬆點的工作?一年少一點點錢問題不大,他也不是很能花錢,養活自己沒問題,他甚至覺得攢個幾年可能還能攢出來一套房子的首付。穀澤回想當日做的決定,再看看如今正在給相機充電的柏時言,忽然來了一句:“當初你說如果我們兩個人都很忙,沒什麽時間見麵的時候,我就直接想起你可能出軌護士的事情了。”柏時言:“……”“但我又想起你的性取向是男性,護士多半是女性,你出軌護工的可能性居多,之後我就再想起你當初給林霖之叫的護工,四十來歲,男性……”柏時言:“……”穀澤終於說出來當時讓他很想捧腹大笑的事情了,“就我真的很難以想象你和一位四十來歲的護工在一起時的樣子,簡直了,畫麵太美不忍直視。”柏時言整張臉都黑了下來,“你腦子裏麵都在想什麽?”“開個腦洞而已。”穀澤強調,“我不會同意你跟別人在一起的,如果你非要出軌的話那就出軌我唄,我明天就穿上護士的衣服了。”柏時言揉了揉額角,之後說:“你這些腦洞都是從哪裏來的?”“就想的唄。”穀澤回答,“你知道我這個人喜歡胡思亂想,從前很悲觀,現在不那麽悲觀,但開腦洞胡思亂想也還在。”柏時言歎氣,“行了,今晚早點睡,明天起來拍照。”**次日他們吃完早飯,早上十點的陽光正好,透過窗戶照在臥室裏,一室明亮。柏時言在調試單反,他躲到隔壁的書房去換衣服。男性的護士服其實和女性的差不太多,就是白大褂同款材質的長袖上衣和褲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穿上去後整個人都有那麽點男護士的意思了,印象中肛-腸科遇到的那個男護士就是穿成這樣的。等他換好衣服回到臥室,看到柏時言已經換上他平時工作時常穿的衣服,白大褂下麵是襯衫和黑色的西裝褲,穀澤莫名覺得對方有種又高冷又堅定的感覺。柏時言曾經說過,醫生要自己先鎮定才能讓病人相信你,所以柏時言穿上白大褂就會顯得很有威信。柏時言手裏拿著相機,仿佛一瞬間就進入狀態,指揮穀澤站在落地窗前麵擺姿勢。“屁股要撅起來。”他拿著相機緩緩道:“你這幾天不是練習了臀腿麽,現在是展現的時候了……”穀澤看著柏時言,又覺得對方有種斯文敗類的氣質。他按照柏時言的吩咐擺好姿勢,光打在他臉上,他都感覺自己白了一個度。這些日子的橢圓機頗有成效,他又變回了最瘦時候的身材,柏時言拿著相機,找光線最好的地方,直接按下拍攝。拍攝後,柏時言直接走過來到他身邊,雙手抓著他,不緊不慢地幫他擺姿勢。柏時言的手掌好像很燙,碰過的地方帶起了一串串雞皮疙瘩。他聽到柏時言不緊不慢地問:“你在緊張?”穀澤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緊張,但這種氣氛之下他很難不緊張,他甚至感覺到柏時言在碰他的時候都會有一種心悸的感覺。“有點。”穀澤承認,“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嗯。”柏時言說:“那再緊張點。”穀澤第一次拍這種私房照,之前想過拍私房照的場景,但從沒想過是這樣……身心都被吊起來了。就像現在,柏時言站在他麵前幫他擺動作,對方衣冠楚楚地讓他做著各種誘人的姿勢,仿佛審視一樣地看著他的各種動作,他就像是被對方支-配著一樣,聽對方的指揮。而柏時言一直看著他的身體,目光很灼熱。這就是拍私房照的感覺麽?臉紅心跳的。難怪那麽多攝影師都和拍私房照的模特來一發,原來拍私房照的時候,看著對方擺出一個個誘人的動作,盯著對方的身體一直看,真的好容易有性-趣,別說,他現在就很又很有感覺。當柏時言讓他穿著護士服拿著一個注-射器做出打針的動作時,他一邊比劃動作,一邊問:“還要拍到什麽時候?”“怎麽?”柏時言說話的聲音好像很慢,很折磨人,“你很著急?”穀澤臉紅了下,隨後直接承認:“當然,我很急。”真的是急不可待,這麽拍照實在是太有感覺了。“不急。”柏時言似乎不緊不慢的樣子,讓穀澤又換了一個動作,趴在床上,拿著一本醫學書籍在看。穿上護士服的穀澤顯得很幹淨,像護士服的顏色一樣幹淨,再加上那個姿勢,穀澤整個人顯得又純又欲,很翹。柏時言不動聲色地盯著看,穀澤就覺得又心癢難耐又奇怪,是一種格外難以描述的感覺,讓他不知道該怎麽做。但他還是按照柏時言說的話做動作了。趴在床上的時候他看著手中如同天書一樣的醫學書籍,問柏時言:“好了麽?”但沒想到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他聽到柏時言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等會兒再拍。”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穀澤都洗了個澡換好衣服,非要自己拿著相機給柏時言拍。柏時言問:“你會拍麽?”“會不會拍的可以學。”穀澤拿著單反比劃,“就拍個照而已,還能很難,來,這次輪到我要求你做姿勢了,家裏有手術刀沒?”柏時言從抽屜裏找出個手術刀。“好家夥。”穀澤直接驚歎,“還真有呀,那我豈不是每天活在危險當中。”讓穀澤來拍,就是什麽美感和神秘都沒了,整個過程如同搞笑視頻。“……你危險什麽?”“指不定就有個醫生每天要拿著能夠開膛破肚的手術刀對準我呢。”“我用手術刀對準你做什麽,況且這是報廢的。”“誰知道,萬一我惹你生氣了你一衝動不想過怎麽辦。”柏時言直接說:“那就別惹我生氣。”“不行。”穀澤振振有詞,“很多時候你生氣的點都很奇怪,誰知道你什麽時候會生氣。”柏時言惱了,直接問:“你還拍不拍了?”穀澤:“馬上拍,來你這樣,拿著手術刀站在陽光下,手術刀有刀刃的那麵要對著光線,對,我要把你打造成一個冷酷的醫生殺手,反正你的表情很多時候也很像了。”柏時言無奈地一點點配合,站在窗戶旁拿著手術刀。穀澤飛快地按下快門,不斷地拍柏時言各種表情,拍到最後,看到自己老攻做出那麽誘人的動作也要忍不住了。果然,私房照是絕佳的情趣活動。當天晚上穀澤睡得很早,甚至都不太記得晚飯吃了什麽,隻記得一天的荒唐。初三他在家休息了一整天,甚至挑戰柏時言的底線,賴在床上打遊戲,不過柏時言最終也沒有說什麽就是。初四柏時言就去上班了,他一個人呆在家裏繼續過年,每天打遊戲吃喝玩樂,不亦說乎。他畢業需要的論文分數早就湊夠,下學期去學校可以混日子了。柏時言有問過他要不要去做畢業旅行,畢竟他接下來的半年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後自由的半年了,等上了班就要每天工作,休年假也要配合工作計劃,沒這麽自由自在,他拒絕了,覺得一個人的旅行也沒意思。當時他打趣似地問:“你能放心我一個人出去旅遊。”柏時言歎息:“不放心又能怎麽樣,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阻止你這些。”穀澤笑著誇讚:“柏醫生,你成熟了很多。”“……我本來也不幼稚。”柏時言的語氣很無奈,“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幼稚?”“因為你從前有的時候做事是真的挺幼稚。”穀澤就這麽說了一句,也不打算爭論,“我不去旅遊了,去旅遊好累,去別人住膩了的地方看,酒店住著總感覺不自在,還是在家打遊戲爽。”柏時言就沒再勸,之後大年初五,穀澤收到了個快遞,裏麵是一個新的遊戲鼠標,最新款,他又開心地繼續拿著鼠標打遊戲,當然打一打還是得站一站,他絕對不想再做痔-瘡手術,那真是可怕的折磨,剛做完手術那兩天,他就算是想自己坐起來也相當困難,真是痛苦的經曆。很快,穀澤也返校了,每天在實驗室打醬油,知道他找到工作,論文分數夠了,導師也就讓他幫忙帶大四的師弟師妹做論文,聽他們討論自己考研的分數,仿佛也回到了從前的時候。他在這個時候也是很緊張考研分數的。某天他又偶遇林霖之和對方的室友鍾萬山,細心地看到他們兩個人手上戴著同款戒指,他挑起眉毛,用若有所思地表情看著林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