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傅硯今朝著林子的深處走去,越往裏走,就約能夠清晰聽見斷斷續續的聲音,那聲音滴滴答答,聽起來倒像是一些敲木魚的聲音,隻不過更有些悶響,仿佛就像是從河邊傳來。


    這林子的邊上,也正是沿洄河的所經過的地方,而這條河,整個卜國無人不知,是一條極為安靜的河。就猶如卜國的姑娘們,溫柔得毫無聲息,就那樣靜靜地流淌著。


    傅硯今把心提了起來,腳下步子極為小心的朝著林子裏走去,走了一會兒,眼前就能看到沿洄河水麵上的光亮了。


    月亮已經出來,那沿洄河上正是閃爍著點點的銀輝,且在晚上看來,也還是能看出那水麵上輕輕蕩起的波浪和紋理,一層一層地蔓延著,極為美麗。


    可是那仿佛如敲打木魚一樣的聲音,也正是從那美麗的沿洄河的河畔傳來。


    傅硯今隨聲走了過去,等到那聲音足夠清晰了,他也就能辨別得出來那並不是敲打的聲音,反而像是一種碰撞,因為那聲音悶而沉,且還夾雜著水流拍打的聲響。


    正納悶著是什麽,傅硯今的眼睛卻忽然間晃到了一個東西!


    就在距離傅硯今也不過十幾步之外的河邊上,有一漆黑的東西,正飄在河麵上。隔著不遠的距離,那東西確實讓傅硯今倒吸了一口冷氣,且渾身都打了個寒戰。


    那河麵上,赫然飄著一口棺材!


    雖然已經天黑了,和河麵上的反光,卻將那口關愛照的極為清晰,那四四方方的輪廓,稍微突出的棺材蓋子,無一不證明那就是一口棺材!


    傅硯今兩腿忽然就僵硬,隻得怔在了原地,瞠目結舌的看著河邊飄著的東西!


    大晚上的遇上棺材,說起來實在不是一件吉利的事情,且偏偏讓他傅硯今遇上了,他也隻能自認倒黴,心裏不停地罵著。可回頭想想,卻是也心生好奇。


    一來,在卜國,人死了從來都是水葬,根本就不會有人用棺材,那就是說,這東西一定不是這裏的!二來,若這棺材不是卜國的,如今飄在卜國的沿洄河上,豈止是駭人聽聞,讓人提心吊膽?更讓他疑惑的,便是這棺材的來曆。


    死者已矣,傅硯今倒不是膽小怕事之人,隻不過也是事發突然,來不及緩一緩。驚嚇過後,再朝著那棺材看去,竟再也不覺得那東西有多可怕,反而心裏的好奇又加重了幾分。


    他向河邊看去,顯然棺材是被卡在了河邊,剛才傳來的那些聲音,也不過隻是棺材的邊緣與河邊的樹根碰撞的聲音而已。


    深深吸了一口氣,傅硯今就朝著河邊走去。


    傍晚的河邊豈止是太過安靜了,就連他腳下的鞋子踩在地上,仿佛都能聽見腳下青草折了腰的聲音,且越是靠近河邊,腳下就越來越泥濘,走得他的鞋子都陷進了泥裏麵。


    河邊的草長得很茂盛,再加上傍晚的露水比較濃,上麵掛著的露水,被他震得稀稀疏疏地落下來,打得他那已經摔地髒兮兮的衣服,看起來更襤褸了些。


    短短距離,卻是有些少許的坎坷,猶如多少讓傅硯今為自己的好奇心後悔了,可抵達了河邊,他卻心裏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當他第一眼看到那口棺材的時候,感覺上不是什麽新鮮感,唯一的感覺,就是對於那棺材中的人十分感興趣。


    傅硯今飽讀詩書,雖總是被人說成是風流書生,可實際上卻是個嚴謹而極為智慧的男子。


    看著眼前的那口棺材,傅硯今心中生起了許多疑惑。


    究竟是什麽原因,讓棺材中的人,從遙遠的地方,乘著這口棺材,飄到了這塊地方來,且偏偏讓他十萬火急趕回留香閣去見老朋友的時候,被人半路攔截了下來!


    越想就越是覺得,自己明明之中越棺材中的人有些淵源。


    既然遇見了,便不能讓一死之人流落在外,應該好好埋葬才是。可憑他一人之力,斷然是搬不動這麽大一口棺材的。


    想到這裏,傅硯今倒是為難了。可盯著河邊看了許久,卻忽然發現了一件事情!


    這裝棺的人也真是大意,按照常理,人入了棺材之後是要頂上棺材釘子的,可現在的這口棺材,傅硯今站在河邊看了許久,竟是沒發現上麵有一顆釘子!


    一想到自己也搬不動這東西,傅硯今靈機一動,一個主意忽然閃過。


    既然搬不動棺材,不如就在趁著無人的時候,將裏麵的主人搬出來,好好埋葬也好,免得天亮了被人發現之後,引起什麽混亂來,恐怕到那時,裏麵的人就會永遠都不得安寧了。


    一邊想著,傅硯今便又朝著河邊邁近了幾步,伸出手去,用盡了力氣,才將那飄著的棺材拉到了跟前。可是奇怪的是,這棺材蓋子也未免蓋得太不嚴實了,他剛剛把棺材拉到了眼前,雙手正要去摸索著將那蓋子推開,蓋子的一邊就已經自己鬆開了。


    這樣突然,也讓他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心中一驚!


    可後來想想,又認為可能是一路顛簸,震得蓋子鬆了才會這樣。


    總算是送了一口氣,傅硯今便又使上了一些力氣,順勢就將那蓋子往前一推。伴著一些仄仄的聲音,蓋子緩緩的被推開,本來已經做好了那棺中可能已經抽泣熏天的準備了,可正當他要掩起鼻子的時候,竟是聞不到一絲絲的臭味!


    眼睛早已逐漸習慣了黑暗,且這個時辰,天上的月光也很是明亮,而照在河麵上的光,又反射得厲害,此時也說不上是不是光線太過奇怪,傅硯今把頭探向那棺材中的時候,眼前出現的,並是不一句腐壞是屍體,而是一個“屍身”還完好的人!


    接著微弱的銀輝,好奇心作祟的他,深處顫抖的手,朝著棺中的人伸去,竟忽然發現,那人臉上還蒙著一層紗。由於之下,傅硯今便是輕輕地將那層紗掀了去。


    如今,躺在棺中的人,真麵目才赫然呈現了出來!那棺中躺著的,竟是一個身體完好無損,仿佛還活著的女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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