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祁隻要一個眼神就明白了,給了寶公子一個放心的手勢,就走了出去。


    崔笑的感覺十分奇怪,覺得寶公子和盛祁在她麵前眉來眼去是不是不合適,他是真的一點兒都不背著自己啊。而且,他為什麽要那麽關心裴玉成呢,說到底,裴玉成跟他也沒什麽關係啊。


    崔笑覺得寶公子對她有一種很認真的關心,在成年男女之間,這種關心一般會摻雜一些別的目的,很難單純的隻是友誼。


    但是寶公子偏偏又沒有給她一點不合適的感覺,十分奇怪。


    到現在為止,她隻能認為,寶公子確實是一個十分愛交朋友的人。看不上的懶得搭理你一句,看上的,就當你是知己,可以掏心掏肺的那種。


    寶公子和盛祁交流完,一看崔笑站在原地發呆,覺得這不行。


    萬一這丫頭一會兒提出要去照顧裴玉成怎麽辦?豈能讓他占這個便宜,我妹妹,要照顧也隻能照顧我。


    於是寶公子心裏一轉,開口道:“崔姑娘。”


    “啊?”


    崔笑回過神來。


    寶公子說:“你是不是還有公務在身,我知道你們錦衣衛最近有案子吧?裴玉成這一覺至少要到中午,你放心去忙公事,等他醒了,我叫人去錦衣衛給你送信。”


    崔笑是有點遲疑的。


    裴玉成昨晚上他肯定沒睡好,今天喝了酒睡著,還不知道要睡多久,說不定要睡到下午。她也不能什麽都不幹,在這裏守到下午吧?


    要真是他哥哥就罷了,要不是,那這鬧的多尷尬。上門來提親的方家看了,還不知道他們這是什麽關係呢,到時候再來點誤會,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崔笑這麽一想,便道:“那行,我就先走了。麻煩寶公子照料一下。”


    寶公子微笑點頭。


    雖然他也不太喜歡崔笑去找步長北幹活兒,但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相對而言,還是裴玉成更討厭。


    或者說,步長北隻是討厭,而裴玉成是危險。


    他要在崔笑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這個危險鏟除。


    崔笑不知寶公子那麽複雜的內心,隻是單純覺得留在吉祥天不太好,於是便離開了。


    離開了又去哪裏呢,她想來想去,要不去許英彥他們家看看。步長北今天帶人去查許夢的身世了。


    雖然步長北是熟練工,可對方是老弱婦孺,一個婦人帶著個三歲孩子,有時候問話是很麻煩的。而且三歲孩子,說她懂事吧,不太懂。可說她不懂事吧,有很多事情她一知半解。


    若是問的得當,說不定許夢能提供一些非常真實的消息。畢竟小孩子不會說謊,但是會胡說八道。


    崔笑一邊想著,一邊往許家走。


    都在一條街上,離的不遠,一會兒就走到了,崔笑正想著要找個什麽理由去許家呢,突然看見許嬸就在門口的店鋪裏。


    好像是家雜貨鋪,也不知是在買什麽東西。


    這就好辦了,可以製造一個偶遇,崔笑正要進去,許嬸就出來了。但是差一點擦肩而過,卻並沒有看見她,而是匆匆忙忙的又去了隔壁的鋪子。


    許嬸臉上的表情非常驚慌著急。


    這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崔笑正要喊許嬸一聲,她已經鑽進了對麵的鋪子。


    崔笑隻好問雜貨鋪的掌櫃:“這不是許嬸嗎,出什麽事了她著急慌忙的?”


    都是鄰居常來常往,所以大家都認識。


    雜貨鋪掌櫃說:“孩子不見了。”


    “啊?”


    “她女兒。”雜貨鋪掌櫃說:“夢兒不見了。”


    孩子不見了可是大事,崔笑的dna都要動了,正要跑過去問問什麽情況,突然看見對麵茶攤上有個正在喝茶休息的人朝她眨了眨眼。


    崔笑立刻不著急了。


    這是錦衣衛裏的一個人,他出現在這裏喝茶,肯定不是因為休假來逛逛的,肯定是步長北派來監視的。


    步長北這家夥的陰招也挺多,說不定許嬸丟孩子就是他計劃的一環,自己貿然出現壞事就不好了。


    崔笑停下了要衝過去的腳步,站在雜貨鋪裏假裝著急:“那可真麻煩,孩子不見了可是大事。”


    “可不是。”雜貨鋪掌櫃也能共情。


    崔笑不著急了,就想順便跟雜貨鋪掌櫃聊聊:“許嬸對夢兒真不錯,看不出來……是吧。”


    崔笑這話說的多含蓄,多婉轉。其實她什麽都沒說,但是明白的人都聽懂了。


    雜貨鋪掌櫃就聽懂了。


    “可不是,真看不出來不是親生的。”雜貨鋪老板一點兒沒多心,順暢的就隨口接了話:“不過他們夫妻一直沒孩子,有了夢兒,不管男女總算是有個孩子,也是好事兒,總有個寄托。”


    許夢果然不是許嬸和許英彥的親生女兒,而且這也不是什麽秘密,隔壁鄰居都知道,步長北也一定很輕易就問到了,所以才會有了現在的一幕。


    許嬸已經從隔壁店鋪裏出來了,顯然沒有找到許夢,崔笑突然道:“許家在附近有什麽親戚嗎,會不會把孩子抱去玩兒了,忘了打招呼?”


    雜貨鋪掌櫃第一個反應是這怎麽可能,但是一想,也不是不可能。這也是個熱心腸,於是跑到門口喊了一聲。


    “許嬸,孩子會不會被她爹帶出去玩兒了?”


    許嬸聽見了,愣了一下。


    第一個反應是這不可能,但是不可能三個字剛說出來,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


    許嬸拔腿就跑。


    崔笑連忙跟上。


    別看許嬸有點胖,跑的還挺快,崔笑在後麵跟的氣喘籲籲。主要是對地形沒有許嬸熟悉,一路差點撞了兩個攤子。


    許嬸一路跑到了一個小屋子前。


    崔笑定睛一看,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許嬸丈夫許英彥的弟弟許樂誌,在房子被燒了之後,本來是要住到許英彥家裏去的。但是考慮到許嬸的緣故,最終沒有住進去,而是在外麵租了房子。


    那地方燒成那個樣子,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整理出來住人的。要是時間短,還能住一下客棧,時間長可住不起。


    這也是他們沒有懷疑許樂誌參與了當年案子的原因,因為許樂誌太窮了,還是一天天的打零工短工過日子,一點兒也沒有曾經賺過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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