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在王婆的院子裏檢查了一圈,甚至攀上了牆,確實看見了有類似猴子爪子的痕跡。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搞破壞的是猴子,王婆就是再生氣,也不能到誰家門口去罵街了。這樣可以少很多矛盾衝突。


    步長北說:“王嬸,你看。昨晚上在你院子裏亂啃亂翻的,不是鎮上的人,可能是一隻周圍山上跑來的猴子……”


    王婆接受了這個說法,雖然很鬱悶,但是沒辦法。


    她也不是那麽衝動,知道自己就算是跑到街上再罵兩個時辰,也是白罵。反正猴子聽不懂。


    而且,更鬱悶的是,如果是有小孩搗亂,這些東西撿起來拍拍灰,哪怕洗洗再曬還能要。


    但如果是猴子動過的,就不敢要了。


    誰知道這些猴子身上有沒有什麽怪病?王婆也是謹慎的,不敢用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王婆歎了一口氣,看著一地的狼狽抹起了眼淚。


    就算如今是太平盛世,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過。王婆家裏,隻有老夫妻相依為命,屯一些吃食不容易,若是這些都不能要了,今年冬天,菜就不夠吃了。


    步長北從不吝嗇,他不會在街上到處撿流浪漢,但是到了眼皮底下,碰上的可憐人,也不會置之不理。


    對他不算什麽的錢,指縫裏漏出去的一點點,但是對普通人來說,比如對王婆來說,就足夠她可以安心的過這個冬天。


    步長北給了她幾兩碎銀子。


    王婆感動的熱淚盈眶,連聲感謝,搞的步長北都不好意思了。


    但是王婆也提出了一個請求。


    “大人,這猴子,您能讓人給趕走嗎?”王婆說的也很有道理:“這畜牲飛簷走壁的,跑的又快。要是在鎮子上不走,隔三差五的跑進人家裏禍害東西,那可就不好了。大家都不寬裕,哪裏經得起它這麽糟踐。”


    確實是如此。


    本來這事情肯定不是步長北的事情,當地有當地的衙門,但既然王婆找上了步長北,他覺得順手也可以一管。


    不是自己份內的事情,就一定要往外推,這不是步長北的做事風格。


    於是步長北滿口答應,王婆千恩萬謝。


    一時之間,氣氛好的不得了。


    不過等步長北回了客棧,要詳細計劃一下怎麽把猴子找出來抓住,或者趕走的時候,就犯了難。


    崔笑在一邊笑,覺得他有點逞強了。


    讓你剛才在老婆婆勉強逞強吧,現在看你怎麽辦?


    猴子是個活物,不是個死物,不是蹲在那裏一動不動,等著你去抓的。


    而且無法溝通,喊不出來。它會跑,又跑的快,很靈活,隨便往哪裏一轉,根本就找不到。


    步長北皺眉坐著,身邊人都皺眉坐著,一時間,都有點不知如何下手。


    哪怕是個怪獸呢,正麵對抗也比抓猴子容易。


    崔笑道:“你們知道山裏的獵戶,為什麽養家不容易嗎?”


    為什麽?


    步長北的手下,沒有獵戶出身。都是京城裏的人,要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要麽幹脆是孤兒。崔笑也很奇怪,為什麽大戶人家選侍衛,喜歡選孤兒,還曾經問過步長北,步長北說,因為孤兒沒有父母牽絆。


    沒有牽絆,就沒有軟肋,不會分心。


    其實分心不分心倒是其次,朝廷官員都有家室,也是可以好好幹活兒的。


    主要是,沒有軟肋,要不然的話,別有用心的人,用父母兄妹威脅你,要對主子不利怎麽辦?


    這事情雖然不常見,但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所以幹脆從源頭盡可能杜絕。


    至於年紀到了,娶妻生子,那是沒辦法的事情,另當別論了。


    崔笑其實也沒當過獵戶,但是,她頭頭是道的說:“獵戶之所以養家困難,最困難的一個環節,就是尋找獵物。動物雖然沒有人那麽聰明,可是在生存麵前,也不傻。”


    更何況是動物裏公認聰明的,一隻猴兒。


    步長北頭痛了一會兒,說:“猴子再聰明,總是猴子,難道還真能造反不成?”


    這就是氣話了。


    猴子確實不能造反,就算造反了,也不會上朝。


    當下,步長北讓人去鎮上找人。


    他們之中確實沒有獵戶,但鎮子這麽大,還能沒有獵戶嗎?


    這裏離山不遠,猴子既然能下來,獵戶也能上去,不可能沒有靠捕獵為生的人。就算這裏沒有,隔壁鎮子也有。


    過了一會兒,去找獵戶的人沒回來,奚樂山帶人回來了。


    奚樂山被步長北派出去查不知名飯館的底細,一夜未歸,這都中午了才回,也不知道查出了什麽。


    但是他們都有心理準備,可能沒有那麽好查。


    要是那麽好查,崔有就不會鬱悶的在吉祥天和盛祁喝悶酒了。


    崔有的消息網是很厲害的,小小一個飯館,理論上可以把它祖宗三代都查出來。但竟然沒查出什麽,可見神秘。


    當然,也可能他還在覺得這隻是生意場上的奇怪競爭的程度上,未必就動用了關係網。但是步長北經曆無數,直覺這地方不簡單。


    奚樂山風塵仆仆的回來了。


    步長北道:“怎麽樣?”


    奚樂山說:“昨天晚上我帶人在飯館裏守了一夜,看見他們那個隻接待男客,不接待女客的菜色是什麽了。”


    “什麽?”


    眾人都來了興趣。


    雖然他們昨天猜測了許多可能,不過猜測總是猜測,要揭曉答案,才知道猜測的準確不準確。


    奚樂山嗨了一聲:“我還以為是什麽稀奇玩意兒呢,就是找了幾個姑娘躺在那兒,不穿衣服但盤子。”


    眾人也嗨了一聲。


    雖然都是潔身自好的人,也都是見多識廣的人,覺得這在他們見識過的各種案件中,算多大的事兒啊。


    當然姑娘自願就行,不自願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連崔笑,也覺得這多大的事兒,也就是飯館的管事沒見過世麵,說的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


    就這五千兩一萬兩?這是搶錢啊,真是人傻錢多沒見過世麵。


    這事情就過去了。


    但是,奚樂山緊跟著又道:“飯館裏沒有什麽戒備,我差不多在裏麵都轉了一圈。這幕後老板多少有點不正常,我在裏麵看見很多動物。”


    奚樂山回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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