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要先禮後兵的,畢竟月夫人也算救過錦衣衛的人的命。


    當然,很有可能她本來不是為了救誰的命。


    錦衣衛的小夥兒,可都是年輕力壯,膀大腰圓,正是龍王穀最喜歡的類型。


    奚樂山一行闖進龍王穀,那是羊落虎口啊,差一點點,就成了被辣手摧花裏的花。


    好在還沒來得及被摧殘,月夫人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月夫人是謹慎的,隻想和大家過好歡樂的小日子。


    哪些人可以動,哪些人不能動,心裏明鏡一般。


    官府的人,就絕對不能動。


    動了,後患無窮。


    所以月夫人索性做起了好人好事,正經的給奚樂山一行養起了傷,解起了毒。


    就奚樂山幾人在龍王穀裏的遭遇,誰也挑不出一個錯誤來。步長北不但不能覺得對方是壞人,還要感恩戴德才行。


    現在也還沒撕破臉,隻是他們單方麵的調查,覺得月夫人有問題,在月夫人心裏,說不定還盤算著,要怎麽樣怎麽樣利用錦衣衛,把七寶齋的人給處理了呢。


    所以官府還有糊弄的機會。


    等實在糊弄不出來了,再強攻。


    說糊弄,就糊弄。


    步長北親自出馬,去請月夫人。


    他也不進山穀,隻是在門口,要和龍王穀裏的人說話。


    龍王穀很快就有人出來了。


    步長北道:“請轉告月夫人,我們的人馬都到了,但是對七寶齋不太了解。想請月夫人出來詳談。”


    龍王穀的人聽了,就回去轉告了。


    本以為月夫人急切想要除掉七寶齋,現在有了強有力的幫手,應該很積極才對。


    可是等了一會兒,那姑娘出來回複。


    月夫人不願意出山穀。


    姑娘說:“我們家夫人說了,她許多年沒有離開過山穀,實在是不適應外麵的情況,就不出來了。大人想要七寶齋的詳細情況,但她也隻去過兩回,並未深入,怕是提供不了太詳盡的。不過她有一個辦法,可以一試。”


    步長北道:“什麽辦法?”


    姑娘說:“夫人說,七寶齋的人對她沒有戒心,可以由她書信一封,請七寶齋的人過來商量事情。對方一定會赴約,到時候把人抓起來,就可以仔細詢問了。”


    這月夫人的心,也是狠的。


    不過她說的也有道理,這是個辦法。


    比起十幾年前去過七寶齋的她,現在七寶齋裏的人,額肯定寧對方方麵麵都更了解。


    要是之前,他們就答應了。


    但是現在,不太行。


    可是又不想撕破臉,可怎麽辦呢?


    步長北又提出一個意見,讓月夫人去赴宴,然後由他的人,裝扮成她身邊的姑娘,跟著一起去。到時候裏應外合,一起拿下。


    步長北給月夫人的感覺就是,不管我想了什麽樣的辦法,都不是針對你的。我是針對七寶齋的,你是自己人。


    所以,你出來,我們商量一下這事情該怎麽辦。


    這樣我們在外麵,你在裏麵,隔著十萬八千裏,一句話要傳遞半個時辰,也太麻煩了。


    這沒辦法詳談的,等我們這樣談妥,黃花菜都涼了。


    好在月夫人對七寶齋也是煩惱極了,竟然答應了。


    她看起來,真是光明坦蕩,說行,就真的行。


    答應了之後,過了一會兒,月夫人就出來了,帶著身邊兩個姑娘,走出了龍王穀。


    按葉茂勳的想法,既然出來了,一擁而上,抓住就好了。


    不管龍王穀有多凶險,隻要月夫人在他們手裏,其他的姑娘還怕不束手就擒。


    本也不是什麽萬惡不赦的地方,就是一群孤單寂寞的女子,他們哪怕是單純的誘惑外麵的男人進山穀中去,待上幾日送走,都不是什麽大事兒。甚至都夠不上被抓的重量。


    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鬧出人命。


    鬧出人命,還是那麽多人命,就另當別論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自願做鬼行,被抓去做鬼,不行。


    不過步長北說不著急,龍王穀裏的一群女子,隻要出了龍王穀,也沒有殺傷力,也沒有戰鬥力,畢竟成不了大氣候。


    先解決七寶山上的土匪,其他的都好辦。


    葉茂勳想想也是,月夫人既然出來了,就跑不了了,不怕她掀起什麽風浪來。


    當下,步長北將月夫人請到了帳篷裏,給她介紹了葉茂勳。


    “這位,是葉將軍。”步長北道:“是朝廷派來剿滅七寶齋山匪的。”


    月夫人給葉茂勳行禮,葉茂勳甚至還回了個禮。


    就算在京城裏見過許多千金貴婦,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月夫人儀態萬千,不比那些貴婦差。


    就是有些想不開。


    男人想要得到女人,需要各種成本手段,若是走了極端,那就是不歸路。


    但反過來,長得漂亮的女子想要得到男人,好辦多了,方式方法各種各樣,何苦要那麽極端?


    賠了夫人又折兵!


    步長北道:“月夫人請坐,這次剿滅七寶山山匪,還要請夫人協助。”


    “好說。”月夫人說:“應該的。”


    當下,三人坐下,對著七寶山的地圖,當真研究起來。


    這七寶山,要怎麽才能順利攻下,不要有太多傷亡。既不要驚擾當地百姓,也要顧及葉茂勳手下兵馬的性命。


    月夫人道:“兩位大人既然是真心想要打下七寶山,我也就說句實在話。七寶山,我是研究過的。”


    “怎麽說?”


    “誰想天天過提心吊膽的日子呢?”月夫人道:“我也曾經想著,七寶齋的這幫土匪要是沒了,那我就真的安穩了。”


    十分有道理。


    步長北道:“夫人這顧慮是對的,可是為何後來沒有行動?”


    月夫人道:“我自己肯定不行,必須借助旁人力量。這旁人沒有別人,隻有管家。可是我打聽了一下,這本地官府,每年都要收七寶齋的禮,蛇鼠一窩,他們是絕對不會對七寶齋下手的。”


    一句話讓步長北和葉茂勳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地頭蛇橫行,必有靠山。


    這事情步長北和葉茂勳之前就討論過,但是被月夫人這麽赤裸裸的說出來,還是十分尷尬。


    朝廷的臉麵,都丟完了。


    步長北輕輕咳了一聲:“這個,夫人不必擔心。我和葉將軍既然來了,一定會徹查。無論七寶齋有什麽靠山,都要一起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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