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真氣怎麽那麽純正!”


    “那古怪的紙人怎麽那麽堅韌!”


    “還有……這小子的態度怎麽這麽不端正,氣死老身了!”


    驚訝的瞅著孟凡,見他站在那裏似乎有些無聊的樣子,張婆子的臉色一會紅一會兒白,這雖然不是奪命的廝殺,但也是她拚盡全力的一場切磋,這孟凡……能否認真一點!


    “再上!”


    張婆子的眉頭擰成了疙瘩,發起狠來,又召了一個紙人加入了戰鬥,一共三個紙人參戰,倒也彌補了一些不足。


    但是,她的紙人和擎天柱比起來,體型小了很多,力道也是如此,打到擎天柱身上,掀不起絲毫的風浪。倒是擎天柱越戰越勇,一拳拳的揮出,力道之大,身手之果斷,令人咋舌。


    片刻功夫,地上就掉了一堆碎屑,自然都是張婆子的紙人的,看得她心疼不已。


    “轟!”


    分神之際,張婆子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這邊又一個紙人報廢了,頓時有些氣餒,而且自己的真氣也有漸漸無以為繼,控製三個紙人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剛孟凡卻說能控製五個,還能去地裏收割玉米……她的心態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慢慢演變成了驚駭,這種驚駭清清楚楚的浮現在了臉上,無法遮掩。


    一陣風從門外吹了進來,摻雜著雨後清新的味道,吹起了張婆子淩亂的白發,隻見發際之下,一道道黑色的血管鼓了起來,猶如一條條黑色的蚯蚓在她脖頸間爬動,讓了見了倍覺不適。


    又咬牙堅持了一會兒,張婆子已是大汗淋漓,孟凡卻顯得更加無聊起來,一揮手,那擎天柱竟然騰空而起,一陣疾風倒卷四周,壓迫得張婆子的兩個紙人蹭蹭倒退,一時間竟然無法再形成圍攻之勢。


    孟凡微微搖頭,向著擎天柱一指,擎天柱的大腳往地上一跺,砂鍋大的拳頭就要揮了出去――


    “不打了!”


    張婆子擺了擺手,停了下來,臉色很不好看,仿佛是一個潑婦信心十足的去罵街,結果遇上了高手,反倒自己被別人罵得狗血淋頭似的。


    “打不過。”


    她一揮手,卸去紙上身上的術法,拽起衣袖擦了擦滿臉的汗水,捂著胸口,劇烈的喘起了氣。


    那兩個紙人沒了術法的支撐,仰麵倒在了地上,摔了個四仰八叉。


    “不好意思,剛才有些走神。”孟凡見張婆子的模樣有些淒慘,熱心的將倒地的兩個紙人靠牆扶了起來,有些赧然的說,“要不重新再打一遍,剛才有了新的想法,比如剛才飛起的那一腳旋風腿,動作有些不標準,踢得高了,如果角度稍微低一些,就能踢中了……”


    “你欺負我老婆子!”


    張婆子瞪了孟凡一眼,聽孟凡的語氣,她顯然成了免費陪練的了,還白白搭上了兩個紙人,這可都是錢啊,心裏不由得有些氣結,臉色更加不好了,開口便說了起來――


    “你那紙人骨架有些奇怪,動作看起來也很醜,打起來也隻靠蠻力,不懂的使用巧勁,算是胡亂浪費真氣了,遇到高手的話,別人還沒怎麽樣,你就快要力竭了,咳咳……老身……老身隻不過有傷在身,發揮不出實力之萬一,否則你便是將你那惡心的紙人都放出來,老身也會輕而易舉將它們打成一堆垃圾……咳咳……”


    張婆子沒打贏,心裏很不舒坦,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貶低的話,倒是過足了嘴癮,但越是這樣,她的心裏卻是越沒底氣起來,覺得孟凡倒還是真挺厲害的,他才修煉了幾天啊,竟然將她逼到了這個程度,簡直是太為驚人了!


    “老身……若是使用天元飛霞術,你那紙人早就魂飛煙滅了!”張婆子覺得有點下不了台,又補充了一句,像個慪氣的孩子一般。


    “你說的那個天元飛霞術,就是眼睛裏噴火球的那個術法嗎?”孟凡剛才也聽張婆子說了,說她在凝靈第二關才可以施展,他倒是在第一關就可以施展了,此中差距可見一斑,“我也會的,在我這裏叫火焰炮的。”


    “啥?”張婆子臉色一僵,表情再次變得奇怪起來,怎麽好端端的術法,到孟凡這裏都變了味,紙人你紮成奇形怪狀也罷了,連術法都叫得這麽低俗,真是再想訓他幾句,卻有點無力的感覺。


    “嗯,火焰炮。”孟凡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我在凝靈第一關就可以施展了。”


    “……”


    張婆子猶如看一個怪胎一樣,看著孟凡,嘴唇抖動著,想要說什麽,最後還是歎了口氣,作罷了。


    這一波又一波的驚奇,逐漸變成了驚嚇,都讓她有些麻木了。


    “孟凡,剛才隻不過是小打小鬧,接下來該說正事了,你看到可別嚇壞了。”張婆子調整了一下身子,也調整了一下心態,坐端正了,默運心法,調息起來。


    隻見剛才那幾條暴起的黑色血管兀自蠕動起來,慢慢化作無數縷黑線,布滿了她的整張臉,像是戴了一張黑色的、可以蠕動的麵具一樣,甚是可怖!


    孟凡瞧著這一幕,心裏也很是驚駭,若是仔細去感知,他甚至能感覺到那些黑線裏存在了一些駁雜混亂的氣息,如果不將這些駁雜的真氣分散開,還像剛才那樣集中在一條血管裏,遲早會爆裂開來的,若是讓這種真氣在血管裏爆裂,引發的後果是極其嚴重的,恐怕會直接毀了經脈,要了命!


    “這就是老身說的真氣有毒!”


    許久之後,張婆子才將那些黑線壓製了下來,臉色終於變得有些正常了,可一句話剛說出口,嘴裏便噴出一口黑血來,顯然是受到了反噬,身體更加萎靡,受創不輕。


    “嗯,看出來了。”孟凡點了點頭,這張婆子身體力行,向自己證明靈氣有毒的事情,也算是有些誠意了,笑了笑說道,“看樣子你吸收的天地靈氣,的確是有些問題的,就好像是吃了有毒的食品,一旦動用真氣過多,靈氣的毒性便會發作起來,傷及自身,我這裏倒還好,沒覺得有什麽異樣。”


    “你別在這裏裝作一副安然無事的樣子。”張婆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眼神輕蔑的一瞟,擺出一副看透了孟凡的樣子,“硬撐著對你沒好處,你還是盡快將你體內的駁雜真氣逼出體外,否則累計下來後果不堪設想,要命那都是輕的,你會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什麽叫生不如死!”


    “我……”孟凡好奇的看著張婆子,聳了聳肩,“我真的沒事的,我的真氣挺純的,跟我的人品一樣純。”


    “呃……”


    張婆子滿臉都是愕然,終於坐不住了,手腳並用打算爬起來,但是因為體力透支,還是失敗了,最終還是孟凡將她扶了起來。


    “不對啊!”


    “怎麽可能呢?”


    “你怎麽……好端端的!”


    張婆子驚異的捧著孟凡的臉,仔細端詳著,越是端詳,神情越是震驚,最後陡然癱坐在地上,搖著頭,一副渾然想不明白的樣子。


    “也許是心法不同吧。”孟凡語氣淡然,覺得張婆子有些小題大做了。


    “你是什麽心法?”


    “保密。”


    “……”


    外麵傳來了幾聲阿福無聊的叫聲,一陣風吹進了屋內,掀起了地上的碎紙屑,靜謐中藏著一種動態的美。


    張婆子目瞪口呆的凝視著孟凡,半晌後,才鄭重的說道:“真是奇怪了,據老身所知,因為靈氣的不純,所有的修煉者都會遇到老身的問題,偏偏到你這裏就沒事了……”


    “孟凡!”張婆子臉色肅然起來,“這也許就是你的造化,僅憑這一點,等你日後遇到同等實力的敵人,你必定會立於不敗之地,很好,很好,我的……小師弟!”


    “嘿嘿,但願如此吧。”


    沒有再和張婆子多聊,在她的目送中,孟凡笑眯眯的離開了,今晚他過得很舒心,一些事情終於得到了圓滿的解決,不會再縈繞心頭,無法釋懷,想必張婆子也是如此,盡管她一隻腳算是報廢了。


    冤家宜結不宜解,少個對手,終歸是一件好事。


    就在孟凡離開張婆子家的同時,村子裏又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情,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寡婦,長得很是養眼,身材玲瓏有致,或許是因為大雨的原因,她的房子塌了,當時她正在屋內睡覺。


    當附近的村民聞聲趕來,將穿著清涼,身體很是誘人的小寡婦,從廢墟裏挖出來的時候,本已經斷了氣的她,卻突然睜開了雙眼,說了一句讓人毛骨茸然的話――


    “死人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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