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天色已經亮了。


    驕陽從東方的綿延高山中升起,在木屋院落的崖台上投下一縷溫和的金色光線,一個人緩步走進了院子,卻是沒有出聲,隻是站在院子裏等,臉上的神情很是恭敬。


    “何管事,這麽早怎麽來了?”


    孟凡開門走出,陽光照到他臉上的猙獰刀疤上,泛著一抹異樣光彩,昨夜經曆的一些事堪稱離奇,雖然沒能成功潛入乾元殿,卻是有了另外的收獲,還不小。


    對於竹林的事,他有一些很重要的去安排。


    “沒什麽大事。”看到孟凡氣色不錯的從屋中走出,何溝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今天我要給新來的弟子講課,那位宋小老弟昨天不是要去聽聽麽,現在其他弟子已經集合了,卻沒見到他的人,便過來看看。”


    何溝打趣道:“本來想讓別的弟子來叫他的,可是沒人敢來,全都被前輩的手段鎮住了,哈哈!”


    “那還得多謝何管事幫忙。”孟凡笑了笑,瞧了一眼木屋,道,“宋折柳沒辦法去聽課了,昨夜他的修為突然有了鬆動,這時候正在閉關突破,你不用叫他了。”


    “哦,好事。”何溝點了點頭,“其實今天我也會講到,金蓮峰建有一座修煉靈塔,裏麵布置著玄妙的聚靈陣法,靈氣格外充沛,隻要繳納少許月玄石,就能在裏麵閉關修煉,他在靈塔裏突破修為比這木屋好多了。”


    “回頭我轉告他吧!”孟凡淡然說了一句,瞧著崖台外的雲霧,在晨光中蒸騰翻滾,猶如仙境,低喃了一句,“真是好地方。”


    “地方是不錯。”何溝抬頭瞧了瞧懸在木屋之上的巨大斧石,“隻可惜這裏……不知前輩昨夜睡得如何,如果不稱心,何溝再給您換個地方。”


    他這次來顯然另外目的,估摸著是想看看孟凡有沒有出現什麽狀況。


    畢竟這木屋小院很邪門,無一例外的誰住誰死。


    “沒事,挺好。”孟凡從雲霧中收回目光,正要支走何溝,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何管事,乾元殿那邊的白鶴是誰養的?”


    兩隻白鶴被他一擒一殺,必須要問清楚情況。


    萬一有什麽異動,也好早做應對。


    他猜測養鶴的人肯定已經察覺鶴少了兩隻。


    “七長老葛弘毅養的。”何溝道,“前輩對那些白鶴有興趣?”


    “沒什麽興趣。”孟凡擺了擺手,“隻是昨夜聽見鶴叫,隨口一問。”


    “有一件事前輩聽了或許就有興趣了。”何溝似是也不急著去講課,以閑聊的口吻道,“葛長老一共養了十二隻白鶴,是用各種靈獸的魂魄精元喂大的,戰力不高,但偵查能力極強,專門負責看守乾元殿,被人稱為乾元仙鶴,近年來有不少心懷叵測之徒企圖潛入乾元殿,結果無一例外的被那些鶴發現了,自然沒什麽好下場,深得公冶掌門喜歡,然而……”


    何溝笑眯眯道:“然而,周雨彤卻對那些白鶴深惡痛絕,曾怒稱要將所有白鶴都趕出乾元殿,送到農家當雞鴨養。”


    瞧見孟凡目光好奇起來,何溝笑著繼續道:“起因很簡單,周雨彤很喜歡收養一些無家可歸的貓貓狗狗,有一次她出去遊曆,帶回來一隻小病狗,結果那小病狗還沒在乾元殿吃兩口熱飯,就被一隻鶴給吃了,你說她氣不氣?”


    孟凡笑了笑,周雨彤喜歡小動物這事他自然是知道的,此前在青丘城青竹林的時候,他送給了周雨彤一隻鬆鼠和一隻朱頂雀,周雨彤喜歡得要命,而現在那鬆鼠和小雀還在,周雨彤卻是不知生死了。


    而他和宋折柳吃了一隻鶴,也算是無意中給周雨彤出了一點氣。


    “前輩。”何溝頗有深意道,“若您以後真和周雨彤有所發展了,可千萬別誇那些鶴漂亮,也可以尋些可愛討喜的小動物給她,保你和她的關係……一日千裏。”


    他自然不知孟凡來南無派的真正目的。


    他更不知若周雨彤想要,孟凡可給她一座有著無數靈禽異獸的獸院。


    “謝了。”孟凡輕輕笑道,而後不著痕跡的再次將話題轉到了葛長老身上,“那葛長老怕是很不好過吧?”


    “周雨彤倒是沒對那葛長老怎麽著,倒是一些弟子沒辦法忍,著實罵了葛長老一些日子,甚至還宣稱要殺光那些鶴,燉肉喝湯,自然也隻是說說,葛長老那個人秉性怪癖,還是很不好惹的。”何溝道。


    已經吃了一隻白鶴的孟凡,道:“看來以後若有機會,我也得罵罵那葛長老了。”


    何溝會心一笑,又搖了搖頭:“這幾天你是罵不了他了,那老頭子已經閉關十幾天了,據說是要研究一下如何騎鶴飛行,效仿那傳說中的騎鶴仙人……前輩,那鶴體型不大,哪能載人飛行?怕是他要白閉關一場了。”


    “如此還真罵不了他了。”孟凡摸了摸下巴,何溝說的話正是他想要的消息,而何溝也沒什麽說的了,拱手告辭離開。


    而孟凡之所以如此套何溝的話,自然有保護何溝的意思在裏麵,知道太多對何溝沒一點好處。


    “那養鶴的葛長老閉關了,真是給麵子,今夜可放心下手。”何溝走了之後,孟凡抬頭瞧了瞧晴朗高空,“騎鶴飛行,想法倒是不錯。”


    天空被昨夜的淅瀝山雨洗過,一片湛藍。


    孟凡舉步走進了木屋。


    沙沙!


    不多時,一個外門弟子拿著一把掃帚,沿著石板小路清掃著紛亂的落葉,慢慢靠近了木屋院落所在的崖台,嘴裏嘟囔著:“真是流年不利,昨夜被老弟子搶了,今日一大早還要打掃衛生,沒辦法去聽何管事講課,明明輪不到我打掃的啊!哎……我什麽時候才能像那個人一樣霸道呢?”


    這個弟子也不是別人,正是昨夜那個給家人寫信報喜的朱三棟。


    朱三棟停下腳步,抬頭望著崖台上的木屋院落,目光豔羨。


    因受過警告,他自然也不敢靠近過去,拿著掃帚轉身離開,與此同時,一片雪白的羽毛從竹林裏隨著清涼的山風飄起,越飄越遠,說巧不巧的飄到了朱三棟前方。


    朱三棟快走了幾步,一舞掃帚,將那片羽毛拍了下來,拿在手中瞧了瞧,羽毛在晨光中彌散著迷人光彩,著實美麗,朱三棟將羽毛收起,回到住處後,便將那片羽毛貼在了緊靠書案的牆壁上,端詳了一番,道:“真好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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