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之前他朝床上看了眼,管家進來過嗎?怎麽季鬱呈左手那邊的被子微微鼓起,和自己下午離開時好像有點不一樣了?不過寧綏沒多想,他走過去把自己手機拿起來,給躺在床上的季鬱呈掖了掖被子。季鬱呈還是那樣躺著,俊美的麵容微微有些蒼白,看起來有一種矛盾感,長相淩厲強勢,卻又因為病弱而顯得很好欺負。“隻有睡覺的時候挨在一起還是不夠啊。”寧綏看了眼自己的錢袋子,情不自禁對植物人老公嘟囔:“一天二十四小時,頂多也就八個多小時挨在一塊兒,要是去學校吃飯洗澡也能把你帶著就好了。”那樣賺的不就能翻三倍?寧綏遺憾地揉了揉季鬱呈耳垂,轉身進了浴室。009:“……”009道:“你的小妻子對你的愛時常讓人大為震撼,我不禁想起了四個字”這辣雞係統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季鬱呈已經冷冷地開口:“閉嘴,我不想聽。”“掌中之物。”009還是歎息地說了出來。季鬱呈:“……”盡管在009的一驚一乍下,他對小妻子的變態程度已經有了良好的接受度,但小妻子偶爾表現出來的對他病態的愛還是讓他有些……瞠目結舌,並麵紅耳赤。要是能早點醒來就好了,也不至於讓小妻子越來越病。想到這裏,季鬱呈看了眼右上角的電量。果然是個廢物係統,剛才小妻子摸他的那一下子,電量紋絲不動。季鬱呈:“廢物。”009:“……”寧綏有邊玩手機邊洗澡的習慣,他打開微信先回了幾句曹諾關於課表的信息,然後把跳出來的公眾號一一劃掉。很快他意識到哪裏不太對勁。季之霖下午給他發過消息,應該還在列表首頁才對,怎麽消失了?寧綏覺得哪裏有點奇怪,點開通訊錄,搜了下j開頭的,發現通訊錄裏也沒這個人了。難道是他隨手把季之霖拉黑刪除了?但他記得他放下手機就去吃飯了啊。“……”寧綏對001道:“糟糕,阿統,你看下我腦子,我是不是年紀輕輕記憶力出現了問題。”001很自責:“阿綏,會不會是我下午比較虛弱,影響了你?”不過刪了就刪了吧,寧綏本來也不打算留著季之霖礙眼。他懷疑可能是自己手比腦快,刪了但自己不記得了。寧綏洗完澡,擦幹身體,換上睡衣出來。學校裏還有點課業沒完成,他打開筆記本電腦,鑽進季鬱呈的被窩。季鬱呈就知道小妻子一洗完澡便會立刻找自己,心裏對於小妻子的黏人和專一有些滿足。寧綏大約抱著筆記本工作了兩個多小時,便關燈睡覺了。他躺下來後依然是緊緊貼著季鬱呈,雙手環抱上他的胸膛,手伸進他的睡衣,放在他的腹肌上,腿也貼上去。兩人肌膚相貼是非常溫暖的。不僅寧綏很放鬆,他旁邊的植物人也默不作聲地放鬆了身體。小妻子剛進門的那幾天這樣,季鬱呈還有點不習慣,他現在已經完全能適應了小妻子愛摸他腹肌的怪癖了。隻可惜躺了這麽久,腹肌沒有事故之前“壯觀”。季鬱呈反正也無法入睡,便盯著右上角的電量開始計時起來,想計算一下小妻子貼他多久,這破玩意兒才能漲一格。從十點到淩晨兩點,四個小時,他終於看見那電量緩慢地朝前動了動……不過還未漲滿一格。一格是1%,四個小時居然連1%都充不滿?009感受到宿主對它的咬牙切齒,哪裏敢出來吭聲?默默裝死。小妻子睡覺不那麽安分。到了淩晨三點多,他似乎是覺得有些熱,撓了撓下巴,忽然翻了個身,離開了季鬱呈的懷裏。床很大,他這麽一翻身,直接與季鬱呈半點兒肌膚都沾不到了。好不容易快要滿一格的電量,忽然狂掉。季鬱呈:“……”這真的是季大少爺經曆過最絕望的事情,比季氏市值突然蒸發二十個億還要令人絕望。如果他沒猜測錯誤,要讓電量漲一格的條件可能是不間斷接觸時長達到5個小時以上。009忽然弱弱地道:“看起來像是一格電量解鎖一個小部位,宿主,你把手指上的注意力集中到腳趾上去,看看腳趾能不能動呢,你腳趾距離小妻子的腳背很近的,稍微夠一夠可以夠到。”季鬱呈在內心把廢物係統罵了個狗血淋頭,但為了早日醒來,還是不得不照做了。深更半夜,床上。一個全身不能動彈的植物人,身殘誌堅地伸動著左腳的大腳趾,去勾小妻子的腳背。這副場景,任何人見了,恐怕都會覺得曖昧、澀、怪異和變態。終於,他的腳趾挨到了小妻子的腳背。季大少爺強忍著羞恥,冷著臉鬆了口氣,接下來停著不動半個多小時,就可以到達百分之二的電量吧。然而就在這時,腳趾夠得超出人體承受範圍,他清晰地聽見了“哢嚓”一聲。009:“……”季鬱呈:“……”……翌日寧綏醒過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床上俊美的植物人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了一點。寧綏嚇了一跳,趕緊換了衣服,去喊管家和醫生。醫生忙不迭過來給季鬱呈做完全身檢查,古怪地道:“腳趾頭骨折了。”“啊?!”寧綏震驚,不會是自己半夜壓到的吧?管家也緊張起來:“沒事嗎?”家庭醫生道:“本來植物人由於臥床消耗,骨質就容易變的疏鬆,不是什麽大事,接下來加強一下營養,用固定帶固定一個月就行了。”床上的季鬱呈:“……”季大少爺耳根通紅,他這輩子從沒這麽丟人過,尤其是在小妻子麵前。算了吧,植物人不想醒來了。第16章 醫生正給季鬱呈檢查, 寧綏接到了室友的電話。寧綏看了一眼,是方大誠打來的,似乎有什麽急事, 在微信給他發求救,他便和管家打了聲招呼, 出門去接電話。“手機被偷了?”寧綏有點納悶兒,s大在全國很有名, 學生普遍素質還是挺高的,很少會發生盜竊或者丟失的情況, 即便丟了東西也會有人送到尋物啟事處。怎麽會好幾天都沒找回來?說著他有點好笑:“你倆最近也太倒黴了。”用方大誠的手機打電話的曹諾很是鬱悶:“好幾千呢, 我爸得打一個月的工。”寧綏臉上調侃的笑意突然收了收,自己可能比較幸運, 擁有了一個係統,但曹諾隻是普通工薪家庭的孩子, 突然損失好幾千塊,肯定心疼死了。這都好幾天了一直沒有和自己說,肯定也是不想輕易求助,指不定已經饅頭就菜了好幾頓。寧綏是能理解的, 那感覺大約和自己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好不容易分到了一塊蛋糕,卻被自己不小心弄掉在地上的懊惱是一樣的。“能報警嗎?”寧綏走到樓梯拐角,認真地給他出謀劃策。方大誠在一邊小聲道:“應該解決不了,手機折舊後沒達到立案金額。”“那能查監控嗎?”曹諾沮喪道:“這個我們也去辦事處問過了, 可那邊不給看監控。”辦事處的老師經常不在, 會由一些學生會的幹事負責, 寧遠溟和楊嚴淮全都是學生會的, 那些幹事會好心幫他們寢室的人才怪。其實季之霖在學校的人氣很高,能力也很強, 他去學生會那邊一要,肯定能要到監控。但現在寧綏不再是季之霖的男朋友了,反而成了他的嫂子,季之霖能幫忙嗎?兩個室友顧及寧綏的心情,沒有提。“這樣吧,你們去第一醫院等我,先把我的舊手機拿去用,監控的事我去想辦法。”“阿綏,我真的要請你吃飯。”電話那頭曹諾感激涕零。雖然在他們寢室寧綏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出身最可憐的一個,但意外地讓人覺得可靠,有他這個朋友,這輩子都不虧。真是便宜以前的季之霖了!雖然家庭醫生說季鬱呈隻是骨折,沒什麽大問題,但老爺子重視極了,讓管家送季鬱呈去自家的vip醫院做個全身檢查,看看平時缺乏什麽方麵的營養,該補的趕緊補。寧綏到了大三,沒什麽課,自然跟著一起去。在車上抱著自家的植物人老公,看著他棉拖裏腫脹的石膏以及蒼白的臉色,寧綏心虛極了……懷疑季鬱呈的腳趾是被自己睡相不好壓骨折的。季鬱呈能感覺到小妻子的心虛,具體表現在小妻子時不時就將他的褲管往上扯一扯,跟強迫症似的看看那隻腳怎麽樣了。季鬱呈當然不想讓小妻子為沒幹過的事情背上罪惡感,但他不能動,也無法說話,根本沒辦法和小妻子溝通這事兒。何況……這事也太丟人了,和他堂堂季氏大少爺的身份非常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