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寧綏坐在床上,輕輕地把自家植物人老公抱起來,讓他上半身倒在自己懷裏,給他進行每日一次原本由護工完成的按摩。先從太陽穴開始按起。季鬱呈感受著小妻子一回來,就愛不釋手地把玩自己的手指,溫熱的力道在自己手指上一一捏過,隨後又緊緊地將自己抱在懷裏,撫弄自己的鬢邊……果然是久別勝新婚,這才二十九個小時三十八分五十四秒沒見,他對自己的愛意好像更熱烈了一點。季大少爺既羞赧又敏感地被寧綏抱在懷裏。不過,隨後就聽到寧綏用惆悵的語氣說出了那句話。“……”小妻子又開始不安了麽?又開始害怕自己醒來將他拋棄?季鬱呈有點甜蜜,但又有點擔心小妻子的心理狀況。他十分想盡快給寧綏吞下一枚定心丸,讓寧綏知道即便自己醒來,也不會把他讓給任何人。可眼下電量隻有百分之十六,他的身體能動彈的還隻有手指和腳趾。甚至二十根指頭都動不完全。季大少爺忍不住又遷怒到了009。“……我已經很努力了!”009高亢地道。不過這話說得有點心虛。同一批別的統都是快充,就它比較廢物是慢充,這一點他是絕對不會告訴宿主的。寧綏替季鬱呈做完了全身按摩,走出病房的門,對外麵的護工道:“今天的按了,以後我在的話,按摩都由我來吧。”護工早就從其他老宅員工的嘴裏聽了很多關於寧綏對大少爺的占有欲的傳聞,今日一見,還真是這樣!少夫人不僅洗澡想要包攬,就連按摩都想要親力親為!護工不由得對寧綏肅然起敬,即便大少爺變成了植物人,還這麽愛,這份愛實在動人。“好。”護工連忙回答:“辛苦您了。”季老爺子不是什麽小氣之人,不會因為自己少幹幾次活兒就扣自己工資。活給少夫人幹了,錢自己拿了,護工心底開心著呢。管家忽然過來對寧綏皺眉道:“不知道怎麽大少爺手指動了一下的事情傳了出去,安家小少爺非要過來探望。”“我剛才已經拒絕過了,說手指動了一下的事情是家裏的阿姨看錯了,但安家小少爺不信,非要來看一眼,已經在走廊那邊等著了。”“安家小少爺?”寧綏對這個圈子裏很多人都不太了解。管家道:“就是安政霖的弟弟,您記得上次見過的安政霖吧?”“哦,那就讓他看一眼吧。”寧綏道。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管家卻搖了搖頭,道:“要不我還是想個辦法把他打發了吧……”見管家吞吞吐吐的樣子,寧綏在腦子裏問001:“怎麽了,這個安家小少爺是什麽人?”001道:“阿綏,你情敵。”寧綏:?怎麽又來一個情敵?001道:“安政齊,這位和上次那位屈小姐不一樣,屈小姐比較單純,而且對你的植物人老公可能是崇拜大於愛慕的心理,所以很好打發走,但這位心思就比較多了。”“他和安政霖不是一個母親生的,算是半個私生子吧,為了在安家站穩腳跟,一直想找合適的人攀附呢。”“所以他的目標對象是我的植物人老公?”寧綏問。001道:“不,準確來說,他的目標是事故之前的季鬱呈,他有意接近過季鬱呈很多次,不過我懷疑季鬱呈也沒記住他的名字。沒想到老爺子給季鬱呈安排的結婚對象是你,他一直很記恨你呢,之前婚禮宴會上一直盯著你看,但你沒留意罷了。”聽001一說,寧綏就知道這位安家小少爺的來意了。八成是聽見季鬱呈有醒來的跡象,趕緊來看一看。假如季鬱呈醒來了,必定要和自己離婚。安家小少爺這是想看熱鬧。“十分鍾後,讓他進來。”寧綏對管家道。總有人盯著自己懷裏的神仙肉啊,不一次掐著他的喉嚨,把他脖子擰斷,遲早還會聞著味兒來。管家愣了愣,但寧綏已經轉身進了病房了。昨天晚上寧綏吃完燒烤,在山上的旅遊景點隨意逛了逛,買了一些情侶用的東西,比如一副檀木對戒。他和季鬱呈結婚得匆忙,連戒指也沒有,更別提交換了,這場婚事一開始就是為了衝喜,老爺子自然也不會想得這麽周到。所以昨晚到處隨意逛的時候,偶然看到這副比較特別的對戒,他就隨手買了下來。他關上病房的門,掏出對戒,先將一枚大點的戴在植物人老公手上。然後抓起季鬱呈的手,用他的手指,把另一枚小一點的套在自己手指上。非常簡陋的一場交換戒指的儀式。也結束得非常快……甚至有些潦草。但床上的植物人還是屏住了呼吸,甚至,俊美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我老婆出去旅遊還給我帶東西。”季大少爺得意地對009道:“什麽神仙老婆。”季大少爺道:“別人的老婆一定沒有這麽細心吧。”季大少爺又道:“哦,有的人沒有老婆。”009:“……”十塊錢一副還是十五塊錢一副的戒指,宿主瞧瞧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把植物人老公的手放回去,盯著他英俊的臉沉思了下,寧綏又從行李裏拿出一件自己的、最大號的外套,把床上的植物人老公上半身抱起來,給他套上。雖然這件外套已經是自己最大的一件了,平時自己穿著都有些鬆垮,但穿在季鬱呈身上,卻有些顯小。不過不重要,能讓安政齊看出來是自己的就行了。想到這裏,寧綏撥了撥季鬱呈額前漆黑的短發,將嘴唇印上去,試圖在他額頭最顯眼的位置,嘬一個印子出來。可別看季鬱呈皮膚冷白,卻是不容易留痕跡的體質,寧綏親了好半天,那塊兒也隻是緋紅了一點兒,根本沒辦法留下讓人一眼看得出的痕跡。寧綏惆悵地捧著植物人老公的帥臉看了會兒,最後選擇將草莓種在了他的鎖骨處。那一塊兒的皮膚最薄,最容易留下自己的標記。寧綏把季鬱呈的上半身放下去,將他的外套和睡衣都往下扒拉了一下,跪在他身上,足足嘬了五分鍾,才終於嘬出來幾個唇瓣形狀的痕跡。“完美。”寧綏喜滋滋地從他身上下來。季鬱呈已經頭腦充血到有些發昏了。寧綏沒注意到他全身敏感地顫了好幾下,腳趾手指僵硬抓床單,下腹也有一些……小妻子怎麽忽然……忽然這麽愛意瘋狂?難道是一夜沒見麵的原因?不過很快季鬱呈就知道了原因。病房門被扣了兩下,外麵的聲音彬彬有禮:“我可以進去嗎?”“進來吧。”寧綏忽然收起臉上有些傻的笑容,瞬間切換了一副高貴冷豔的表情,抱著手臂走到床邊,若無其事地翻起一本雜誌,向來人。季大少爺和009在腦海裏看著寧綏變臉。009越看越覺得憂心忡忡,為了清除掉所有阻礙他和宿主在一起的障礙物,宿主的小妻子情緒居然能這麽收放自如!所有人都被他的外表騙了!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是個占有欲和控製欲都強到爆炸的病嬌!幸好他喜歡的人是宿主,不然就宿主現在任人宰割的植物人樣子,逃都逃不掉!看見了這一幕,宿主一定會感到害怕吧……季鬱呈眼神晦暗:“可愛。”009:“……”安政齊推門進去,先看了站在窗邊的寧綏一眼,推了推鬢邊的金絲鏡框,含笑伸出手:“上次在宴會上還沒來得及好好的打招呼,你好,我是安家第三子,叫安政齊。”“哦,你好。”寧綏一臉冷淡,仍抱著臂不伸手。安政齊:“……”這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警告自己?安政齊心中不屑,一個衝喜的工具人罷了,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聽說老爺子平時從不讓任何人接觸季鬱呈,但剛才自己一要求,管家躊躇了會兒,就讓自己進來了。說明就連在季家的管家心裏,自己都要比寧綏這個已經進了門的少夫人的位置高。也是……畢竟寧家在他們這些家族麵前,根本不算什麽豪門。要不是多虧他的八字好,寧綏哪兒來的機會踏進季家的門檻?安政齊不以為意地縮回手,徑直將視線移到床上的季鬱呈身上。“鬱呈哥是不是有恢複的跡象了?”他立馬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想讓寧綏看看,自己作為安家的人,和季鬱呈能有多熟絡。結果視線一落到季鬱呈身上,就看見了季鬱呈脖子到鎖骨處一連串的草莓。在季大少爺那冷白的皮膚上,十分的鮮豔紮眼,想忽視也難。安政齊:“……”“他沒醒。”寧綏繼續翻著雜誌,頭也不抬地道:“你現在來確認過了,還有事麽?沒事就走吧。”還真沒有任何醒的跡象?那就是說寧綏和季鬱呈這婚,一時半會兒離不了了?安政齊希望落空,視線又落在那件明顯小了一碼、像是寧綏的外套上,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難道老爺子已經認可寧綏了,同意寧綏對季鬱呈胡作非為?但那又怎樣,隻要季鬱呈醒過來,就會讓寧綏失去一切。安政齊扭頭道:“你應該很希望他永遠都醒不過來吧。”寧綏看了他一眼:“這話可不能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