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怕打擾到001休眠,他可能又要把001喊出來。季鬱呈溫暖寬大的手掌在他腰上輕撫。寧綏心裏隻想喊流氓,可悄悄睜開眼朝季鬱呈看去,季大少爺闔著眼,月光下漂亮的俊臉微紅,睫毛也一抖一抖,流氓的仿佛變成了自己。寧綏:“……”寧綏難耐地忍了會兒,好不容易等到腰上的手沒了動靜。睡著了嗎?寧綏心想。可算睡著了。他咽了口口水,把季鬱呈壓在他身上的手輕輕拿起來,然後側了個身,一點點地往床邊挪。然而兩寸都還沒挪出去,便被身後的人雙手雙腳並用纏了回去,比先前摟得更緊了,兩人幾乎像磁鐵一般緊得沒有一絲縫隙。身後的人在他耳邊不悅道:“再偷偷跑掉就抱得更緊。”本來是一句威脅的話,可自家植物人老公的耳根紅紅的,俊臉還埋在他頸窩輕嗅。就導致這句話又有了點撒嬌的味道。寧綏心髒怦怦地跳,再不敢動了。季鬱呈此時睜開眼,視線落在寧綏的頭發上。小妻子後腦勺還有幾絲頭發沒吹幹,像小狗一樣聳拉著。真可愛。想揉一揉,但又怕進一步嚇到小妻子。現在這樣抱著就夠了。季大少爺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寧綏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他習慣了由他去抱著植物人老公,而不是植物人老公活過來抱著自己。但沒想到這一宿他蜷縮在季鬱呈懷裏,居然睡得很好,一覺到天亮,一掃這幾日的疲憊。季鬱呈或許是有些虛弱,他醒的時候季鬱呈還沒醒,仍雙手圈著他陷入沉睡。寧綏小心翼翼地將季大少爺的雙手拿起來一點點幅度,然後身體往下縮,費了大半天力氣才從他懷裏鑽了出去。就在這時,寧綏忽然注意到,自己昨天被植物人老公壓在身體底下的睡衣,此時從季鬱呈的枕頭底下露出來了一角。他心中頓時打了個突突:“……”是昨天季鬱呈醒來後,周姨忘了來收拾嗎,可即便忘了,也不應該出現在枕頭底下啊。季鬱呈睡著的時候和先前的植物人狀態倒是沒什麽兩樣,由於身體還沒完全恢複,臉色依然帶著點病態的蒼白。寧綏雖然的確有點害怕現在的他,可視線仍是忍不住落在他那張精致漂亮的臉上,多看了好幾眼。就在這時,季大少爺似乎是無意識翻了個身,手臂垂落。他手指觸碰到寧綏的藍色格子睡衣,像是本能反應似的,手指抓著睡衣攥了攥。睡夢中的他,俊美的臉上泛起一些紅暈。寧綏:“……”寧綏心驚肉跳,火速衝進浴室匆匆洗漱了一番,隻想趕在在季鬱呈醒來之前去學校。季鬱呈醒來時身邊的人已經沒了蹤影,問過管家,才知道寧綏今天起得格外早,可能是趕著去考試,沒吃早飯就溜了。“知道了。”季鬱呈神色淡淡,拉開椅子坐下來,臉上沒什麽表情,心中卻有些疑惑。醒來之前想象中會出現的兩個人同時起床,走進浴室一塊兒對著鏡子刷牙的甜蜜場景居然都沒出現,要不是寧綏以前每次回來都迫不及待地上樓找他,剛剛離開家之前也對管家說了一聲,他都要以為寧綏是故意躲他。009看著著急,在他腦子裏道:“宿主,要不你再躺回去?”季鬱呈不想理會腦子裏聒噪的係統。堂堂季氏大少爺,小妻子對他醒過來的狀態居然還不如對他植物人狀態感興趣,這合理嗎?不一會兒老爺子喝完早茶也過來了。爺孫倆在餐桌上談起了公司這兩年的情況。管家端著水果送過去,忍不住看了季鬱呈好幾眼。現在的大少爺分明又正常了,和兩年前事故發生之前一樣,較為漠然,不關心除了公司之外的事情……可昨天在寧綏麵前怎麽那麽不正常?今天是周一,路上有些堵車,出門半小時,寧綏還在路上。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寧綏下意識接起來,電話那頭是季大少爺的聲音,有幾分低沉:“綏綏,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你加一下我微信。”寧綏早上看到那一幕,心中有點發怵,可這會兒聽到季鬱呈打電話來要求自己加他微信,不由得又有點樂。季大少爺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但居然也用微信嘛。“好。”寧綏掛了電話,通過了季鬱呈的微信好友申請。季鬱呈發來一條消息:季之霖沒加回去吧。寧綏:沒。回複完又覺得有點奇怪,季大少爺怎麽知道自己把季之霖拉黑了,難道昨晚看過自己手機?但隨後想想覺得不可能,以季鬱呈的傲慢程度,不會幹出那種事。季鬱呈沉思了下,一個合格的男人應該潔身自好,於是又給寧綏發去一條:“我手機裏除了生意上的人,沒有其他聯係人。”寧綏:“……”倒也不必向他報備!明明剛醒來,怎麽整的跟熱戀似的!上午寧綏還有一科要考。抱著書包在外麵等時,曹諾和方大誠看了一眼他的臉色:“阿綏,感覺你今天麵色不太好啊,像是被榨幹了似的,你家那位是不是醒了?”寧綏:“……”可不是嘛,他真的感覺季鬱呈有點怪。要是為了充電的話隻需要肢體接觸就好了,可為什麽從昨天到現在一直像磨人的妖精一樣纏著自己。車上要抱,晚上睡覺要抱,好不容易分開了還要發微信。完全沒想到季大少爺醒來後性格會是這樣的。本來以為他醒來後會冷淡地和自己離婚,結果事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現在看他絕口不提離婚的事情,這婚恐怕根本沒機會離了。假如自己提出要離,以他昨晚的狀態,可能拎起刀子就冷笑著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雖然自己為了錢和他那張漂亮的臉也願意繼續留在季家,可自己根本沒設想過季鬱呈居然會對自己這麽黏人……寧綏苦惱得要命,帶著這種沉痛的心情進了考場。這頭,季鬱呈醒來的事情徹底傳開,隨之傳出去的還有他剛醒來就在醫院擁抱了寧綏的事情。安政齊覺得萬分的不可思議,對著電話那頭:“你確定你沒看錯?”那邊:“寧家那小孩也在現場,你可以去問他。”安政齊才不想問寧遠溟,那簡直自降身價。雖然他是安家的私生子,但安家在圈內怎麽著也是可以和季家相提並論的。上次在晚宴上知曉寧綏的另一層身份,安政齊就宛如被打了臉般,麵上無光,擔心寧綏打擊報複。但這麽些天過去了,寧綏並沒有動靜。他的心也就放了下來。他此時隻覺得好奇妒忌得要命季鬱呈怎麽會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抱寧綏?要知道季大少爺是圈內所有人可望不可即的頂尖人物,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表現出冷漠以外的情感。就算是知道了寧綏“方”的身份,為了在外人麵前給他麵子,做出這種行為,也非常的不符合季鬱呈的性格啊。他根本就不是個會給別人麵子的人。安政齊非常想去一探究竟,但又不敢一個人麵對清醒狀態的季鬱呈。想了想,他忍不住給屈嘉涵打了個電話。……季鬱呈上午在周助理開車陪同下,去醫院複健了一番。他此時身體狀態還未徹底恢複,老爺子失而複得,對他也不像以前那般嚴格,沒有催促他去公司,而是讓他先在家裏休養一段時間。季鬱呈自己也並未著急回公司,事故前的二十三年他活得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心愛的人,他想多抽出時間和寧綏相處,讓寧綏早點習慣現在的自己。從醫院回到季宅,他把管家叫過來,讓管家按照平日裏的佳肴做一些飯盒,打算等寧綏考試完,送到學校去。管家在一邊聽著:“……您送,還是我去送?”季鬱呈納悶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有一些疑惑他怎麽會問出這種廢話:“那是我老婆,當然我去送。”管家:“……”管家欲言又止,還是言了:“可您以前沒幹過這種事。”季鬱呈對此不以為然,在書桌後將這兩年公司的一些項目翻了翻:“一回生二回熟。”管家:“……”他不是這個意思!他的意思是季鬱呈仿佛被下降頭了!季之霖上午也有一場考試,和寧綏在同一棟教學樓,但不在一個教室。他提前交了卷,拉了拉大衣從教學樓出來,就見不遠處的樹蔭下停了一輛黑色的車子,車子的位置停得不是很顯眼,但由於車子過於天價,走過路過的學生盡管不知道什麽情況,也仍忍不住回頭打量一眼。季之霖一眼看出那是季鬱呈的車子。“……”來找自己的麽?季之霖緊張得臉色青了青。可隨即意識到哥哥應該是來接寧綏的,寧綏下午沒課,就隻有上午這一場考試。這樣想著,季之霖竭力讓自己冷靜一點,拎著書包假裝沒看到,繞過教學樓拐角走過去。但就在他離車子大約有十幾米的距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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