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鬱呈隻想冷笑:“我在喜馬拉雅山下?”“你之前在山上,”寧綏道:“現在在雲上。”萬萬沒想到是這麽個答案,季鬱呈猛然愣住,喉嚨瞬間緊繃。盡管想極力控製,但他眼睫還是顫了顫。第54章 寧綏說完就麵上一熱, 兩隻手握在一起捏了捏掌心,迅速扭頭看向別處。他怎麽會脫口而出這種話。還這麽信手拈來。季大少爺不會覺得自己是非常有談戀愛經驗、經常遊走在花叢中的浪子吧。兩人寂靜了一會兒,空氣中散發著古怪的氛圍, 不大的房間內溫度仿佛逐漸升高,寧綏手指頭摳了摳浴袍, 覺得自己繼續再在這間房間待下去,他們倆今晚都別想睡覺了。寧綏站起來, 朝門外走,手放在推拉門上, 忍不住又回頭看向季鬱呈:“明天, 你不會提前下山吧?”季鬱呈一愣,沉沉地問:“你為什麽要在意我會不會提前下山?”寧綏咽了一下口水, 視線遊移了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季鬱呈抱著手臂, 黑漆漆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你想和我一起回去?”雖然萬分緊張,但寧綏知道自己現在必須給出肯定答案。他手指緊緊握著門把手,道:“是。”季鬱呈卻仍不肯放過他,打破砂鍋問到底:“為什麽?”寧綏也解釋不清為什麽, 總之在得知季鬱呈就是008,心緒劇烈動蕩後,他就不想讓季鬱呈難過。但是,現在自己到底要怎麽解釋為什麽會半夜衝動地追上山, 幹出這一係列的行為。連他自己都無法理清楚, 他腦子裏是一片漿糊。“就, 就是想和你一起回去。”季鬱呈緩緩開口:“如果需要有人作伴的話完全可以……”“就隻是你。”季鬱呈盯著寧綏, 呼吸一滯。寧綏說完就麵紅耳赤起來,真是糟糕, 他以前追季之霖的時候,騷話張口就來,內心毫無波動,現在怎麽變得這麽怯場了。說完寧綏也不敢去看季大少爺反應,拉開門趕緊跑了。拉開的房門猛然有冷空氣灌了進來,走廊是昏暗的,房間裏的光落在外麵,季鬱呈看著寧綏消失的地方怔了很久都沒反應過來。這種感覺就像是以為要渴死的時候又被送來了一杯水,他呼吸急促,感到不知所措,又十分的受寵若驚。寧綏定了鬧鍾,但睡得實在是太晚了,疲憊到完全起不來,翌日醒來的時候發現竟然已經下午,天氣似乎很好,刺眼的陽光都從窗簾縫隙射進來。寧綏坐在床上發了會兒呆,等神智逐漸清醒,發現這是在哪裏後,趕緊爬起來穿衣服。他來得匆忙,沒有帶衣服,不過幸好這邊有男士內褲,隻繼續穿昨天的外套就行了。寧綏匆匆洗漱完拿著車鑰匙出去,沒有聽見外麵任何動靜,差點以為季鬱呈已經走了,但他四處環視了一圈,發現男人高大的身影還坐在沙發上,還穿著昨天那件寬鬆的黑毛衣,他頓時鬆了口氣。季鬱呈低頭看手機,聽見寧綏出來,迅速抬頭看了他一眼,但忽然想到什麽,又有些別扭地移開了視線。“少爺,少夫人,我帶了早飯,先吃過再走吧。”周助理在門口道。周助理說到“少夫人”三個字的時候,季鬱呈假裝漫不經心地抬起眼,像是想朝走廊那邊看一眼,但視線卻在寧綏臉上飛快掃過。寧綏似乎沒有什麽抗拒的表情……他喉嚨動了動,壓抑了一宿的心情總算好受了點。季鬱呈眼睛一垂下去,寧綏就也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瞅了他一眼。季大少爺似乎不打算製止那三個字……寧綏心中大石也稍稍落地。早飯在沉默中吃完。周助理在外麵和老板檢查車子,有些奇怪地道:“怎麽兩輛車,一輛輪胎爆了,一輛油沒了,你們這上山的路是什麽路?不會待會兒我下去把我車子也搞壞吧?”老板幹笑兩聲,朝前庭裏頭一臉冷淡的季大少爺看了眼,完全不敢吭聲。季鬱呈和寧綏兩人上了車。下過雪和暴雨的道路有些泥濘,不過早些年季氏讓人開辟過路,下山的路有一條專門的防滑水泥路,因此倒是下山下得比較順暢。就是昨晚暴雨把山上的一些碎石塊刮了下來,導致車子行駛在上麵,路麵時不時劇烈顛簸一下。周助理也感覺到車內古怪的氛圍,忍不住從後視鏡裏看了兩人一眼,發現兩人都紛紛看著窗外,不看彼此。怎麽了?吵架了?周助理心想。周助理這麽一晃神,車子在一塊有些大的石頭上碾過,車內陡然歪了一下。寧綏還在發呆,沒有任何防備,整個身體朝左邊傾斜,腦袋差點撞上玻璃窗。季鬱呈一直托腮盯著自己那邊的窗外,像是沒留意寧綏那邊的事情,卻反應非常迅速,眉梢跳了跳,瞬間便轉身伸手過來撈寧綏腦袋。寧綏身子向左邊歪,視線卻看著季鬱呈朝自己伸出的手。電光火石之間,他下意識將季鬱呈的手一拉。然後就把季鬱呈拉進了他懷裏。季鬱呈防不勝防,砸在寧綏的胸膛裏:“……”寧綏:“……”要完,他不是故意的,隻是形成身體反應了,之前每次車子搖晃的時候怕植物人老公腦袋撞到玻璃上,他都會把植物人老公抱進懷裏。兩個人的身體一時之間都無比僵硬。季鬱呈的雙手撐在寧綏身體兩側,高大的身影將寧綏上半身壓住,他額頭抵著寧綏的喉結,呼吸落在了寧綏的領口裏。他看著寧綏一晃一晃的羽絨服拉鏈,眼底滿是震驚。寧綏的手還抬著,這下落在季鬱呈的肩膀上不是,抬起來也不是,在空氣中傻抬了會兒。注意到季鬱呈似乎是打算支撐身體坐回去,寧綏:“……”寧綏腦子一抽,忍不住將雙手直接落在了季鬱呈的背上,把他往自己懷裏一按。一按回去,就立刻像抱等身手辦似的緊緊抱住。季鬱呈腦袋一下子擠壓在了寧綏敞開的羽絨服下的毛衣上,臉頰感受到了寧綏的心跳。他也不知道寧綏這個動作到底是什麽意思,呼吸猛然急促起來。寧綏偷偷瞥了眼懷裏的人,發現懷裏的人耳根染上一層又氣又怒的紅色薄暈。先前他隻感受到季鬱呈的病態和偏執,但當發現他這樣子可能是自己無意導致的之後,寧綏的心情就變了,隻覺得季大少爺的詭異感一下子減少了幾分,可愛感卻猛然增添了幾分。所以……先前他醒來後總是逼自己摸他,是因為在植物人期間,被自己摸上癮了嗎?那段時間自己不摸他,他就很失望似的。寧綏咽了咽口水,忽然對懷裏的人問出了一個大膽的問題:“你,你現在,想讓我摸你嗎?”前麵的周助理嚇了一跳,趕緊戴上耳機聽歌,生怕又聽到什麽變態的談話。季鬱呈頭埋在寧綏懷裏,雖然完全可以抬起來,寧綏按著他後頸和腦袋的力道並不重,但他卻像是完全抬不起來的樣子。他拳頭抵在寧綏腿側,從寧綏的毛衣裏發出氣急敗壞的聲音:“你拿這個來羞辱我?”寧綏不知道這怎麽就是羞辱了,茫然道:“我沒有啊,我就是問一下,你不想就算了。”季鬱呈臉色更加氣得發紅,道:“放開我。”“哦。”寧綏這麽回答著,但看著季鬱呈耳根的紅暈,思索了下,覺得季鬱呈可能說的是反話,於是手上完全沒動作,反而更加緊地將季大少爺抱住。季鬱呈:“……”季鬱呈心髒砰砰直跳,不知道寧綏到底想要幹嘛。明明不喜歡他,還跟過來做些奇怪的事情,擾亂他的心。是想看到他更卑微的樣子嗎。寧綏低頭看了季鬱呈一眼,發現他白皙的脖頸都紅了起來,在黑色的毛衣和銀色的毛衣鏈的襯托下,更加鮮豔。寧綏忽然意識到他經常發紅。植物人期間被自己誤以為是感冒的那次也是的。耳根紅臉紅應該是害羞,那身體發紅是在想什麽呢?心裏這樣好奇,寧綏也就問出了口:“你在想什麽?”還問他想什麽,季鬱呈心中氣惱,隻想冷笑。他覺得他要被寧綏折磨瘋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冷冷道:“我在想什麽你不清楚?我想吻你,我想躺在你腿上睡覺,你現在不放開我,我就躺下去了,到時候覺得害怕不要怪我。”說完他死死咬住下唇,抵在座椅沙發上的拳頭也攥了起來。寧綏一定不會願意的。自打自己醒來後,他見自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昨晚季鬱呈找了幾部談戀愛的電影看,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前段日子的行為確實有點奇怪,過分偏執和強勢,用占有欲將寧綏逼得喘不過氣來。可他不知道怎麽和喜歡的人相處。寧綏越是躲,他越是焦灼,越是步步緊逼,他以為將寧綏徹底逼到角落,用牢籠將寧綏困住,寧綏就無法接觸別人,就是自己的了。寧綏不喜歡他,自然會躲。原來寧綏不喜歡他。寧綏聽到“吻”這個字麵上也陡然一熱,但是周助理還在呢,在這裏親上去不太好吧,他視線慌張地遊移了下。季鬱呈沒等到他的回應,臉上神色變冷,失魂落魄地要支撐身體回去。寧綏卻忽然單手撈來兩條毯子,往他身上一蓋,自己也披了件。然後把他身體按了回去,讓他腦袋落在自己膝蓋上,將手放在他耳垂上。“那,那就睡吧。”寧綏心跳得很快,非常心虛的小聲道。?季鬱呈嗅著寧綏懷裏熟悉的氣息,幾乎有幾分不敢置信。他渾身僵硬,盯著近在咫尺的寧綏的毛衣,鬢角和臉頰感受著寧綏大腿的溫度,以及……耳朵感受著寧綏有些冰涼的手指,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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