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對於你今天在黑市做的一切,我心懷感激。”說話間宓姝的手指還細細勾勒過信封包的邊緣。由於雙方均處在一片昏暗裏,他看不清對方的神情,也無法從那冷淡如常的語氣知悉什麽,“具體情況,我都聽維拉說過了。如果是阿諶一個人在那兒,我無法想象這件事會以什麽樣的結果收場。”“嗯。”“你有什麽想要的嗎?”“想要的?”“什麽都可以。隻要在r.a的能力範圍之內。我很願意用物質的方式答謝你。”越川不假思索:“想聽,他以前的故事。”“……隻是這樣?”“嗯。”“你還真是,讓人感覺有些意外。”“魏諶,也這麽說過。”“這樣啊。那孩子很少用這種詞評價別人。”她不知在往什麽方向眺望,“從我找到他的那天起,他就把許多不屬於自己的責任攬在了肩上。優秀,天資卓絕,漂亮,這樣的孩子在受人欽佩的同時也很難讓人接近。”“如果你們的關係真如維拉說的那樣好。相信其他的故事他已經告訴過你一遍了。而存放在我這裏的……隻有一些無聊的陳年舊事。”“要聽。”“最開始見到他的契機,是一通電話那是我安排在警署的接警員打來的。”她說,“他已經確認,受傷的正是我要求關注的孩子。”“我匆匆忙忙結束會議,趕到醫院時,那孩子還在搶救。醫生說他的腿部韌帶、頭部可能會留下不同程度的後遺症。我轉頭又去詢問維拉現場情況,她告訴我,包間裏到處是血,到處都是奄奄一息的alpha。”“他們十幾個人,把一個不到十八歲的孩子折磨進了icu。盡管當場就付出了代價,但我無法原諒因為接上呼吸機的那一刻,我親眼看見阿諶鮮血淋漓的後背,我看見斷裂的骨頭被重新接了回去。”她無意識地放輕聲音,“手術結束後至少八年,他都活在頭痛與失眠的煎熬之中。”越川的瞳孔縮了一縮。“後來,我設法把這件事壓下去讓在場那些權貴閉嘴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他成為我的兒子。可阿諶選擇了報複,他讓那些人家破人亡。我用了半年時間才查出來,不得不說,他的手段很高明。”“為什麽,關注他?”他追問,“為什麽,要成為家人?”“他的母親曾是隨我嫁入r.a的傭人之女,她叫林。”說這話時女人的視線第一次在他臉上聚攏,那是一種帶著思忖的凝視,“她從來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們曾是比誰都要好的朋友,一起長大,一起念書那個生命在倒計時的老東西不知道,阿諶也不知道。”越川全神貫注地聆聽她的描述。“所以我一開始無法承受這樣的背叛,我恨林,更恨我丈夫。直到我認清真相,直到我對獨攬大權的欲望越來越濃烈,可那時,林已經選擇了離開。”她沉下聲音,在尾音休止時又停頓半晌,“這就是為什麽我會這麽在意阿諶,會想抹殺一切威脅到我們的存在……那孩子,是林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也是最珍貴的遺產。”“魏諶說,你殺了她。”“對,我殺了她。”她強調了一遍,下頜的線條優雅而堅毅,“相信我。如果你是我,如果你看到自己曾形影不離的友人躺在一張病床上。她形銷骨立,鎖骨與臉頰凹陷下去。鼻飼管、呼吸機,一把又一把往下掉的頭發。你會覺得她活在地獄。”“她甚至連殺死自己的權利都沒有就像花園裏患上蟲病的那支花,它在凋零,它死期將至卻無法改變。所以她哭著說‘殺了我’,‘殺了我’的時候,我沒有別的選擇。”“為什麽,不告訴他。”“因為他不能哭。我也不能。在這個位置上,人總是要犧牲一些東西的。”她低頭,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不想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alpha保鏢相當有眼力見地遞來兩樣東西,“對了,這兩個是在你身上找到的。之前要做頭部的核磁共振。醫護人員為你取下來了。”她晃蕩到跟前的是一個定製款的狗牌。一條細長的鏈子熠熠生輝越川手忙腳亂地將它攥回手心,上身一沉便往脖子上套。“這是阿諶給你的東西嗎?”透過他的反應,宓姝抱起手肘。她忽然覺得自己問了句沒必要的話。越川點點頭。“看來他確實挺喜歡你。”“真的嗎?”他眨了眨眼睛。“狗牌是一個能刻下很多情感的東西。它不像花會枯萎,也不像果實那樣會腐爛……就像我現在想給你的一樣東西。”“給我。”他不確定地歪頭問道,“可以嗎?”“你向我索要的報酬如果隻是一段故事,並且我的慷慨止步於此。那麽,我作為母親與r.a的代理會長,將是完全失職的。”她說著撚轉了一圈無名指根部的戒環,向指尖緩緩脫下,交到alpha攤開的手心。她起身,“去吧,男孩去你心係著的地方。”“去愛吧,去一往無前,去成為你想成為的勇士。”她說,“這是你應得的。”***從法芙娜那兒,魏諶得知樓下的越川已經經曆過一場手術,連同那支藥劑的效力也被壓製下去。不過,她也提前為他打了預防針,說以越川的傷勢來看,可能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接著,他又打聽了一些關於魏錦明的消息。他被帶離黑市後,第一時間就由維拉扭送至法庭。可若是再問接下來的發展,法芙娜卻一口回絕以不在管轄範圍內為由。了解過大致情況以後,魏諶便找了個借口打發走所有的探訪者。他就勢拉過枕頭,墊在頸後側躺下來,想盡快用一場夢來告別今天。可隨著星空而來的,又是失眠。他似是對結果早有預料,換成仰躺歇息了片刻,起身去取法芙娜留在抽屜最上層的安眠藥。足底剛一觸地,突然間,他聽見一串敲打窗戶的響動。有些細微,像是……小樹枝在刮擦玻璃。他走下床,循著聲音過去,向外警覺地張望了一番。窗外沒人。況且這兒是五樓。一個唯物主義的西海岸公民更傾向於這是一場聽覺上的欺騙遊戲。但下一秒,一隻極具肌肉曲線的手臂從下方一把搭上來,穩穩抓在了邊沿。魏諶被嚇了一跳,隻見對方單臂發力,像隻貓鼬一般身手敏捷地跳上窗台。前者此刻才看清他的臉,盡管在逆光下那五官特征有些模糊,但視覺提供的線索足夠了。他鬆了口氣,拉開窗戶把越川拽進屋內。“你怎麽爬窗上來?是不是活膩了。”他往外瞥了一眼。窗台甚至沒有一掌寬,光是看著都不免心悸,更別提站在上麵了。他回頭,從上到下打量越川,“看看,你腿上夾板都還沒拆,別跟我說隻是為了夜襲。”越川又開始扭捏著不說話,無論怎麽挑逗他都麵紅耳赤地搖搖頭。“你怎麽回事?害羞什麽呢?”魏諶看著他難為情的模樣,忍俊不禁,“還是說……易感期又到了?”他說著走近,連呼吸都近得幾近交纏。他食指抬起,在alpha腹肌上頻頻打著轉,直到再向下。隔靴搔癢般的撫摸令越川呼吸一窒,他又咬著嘴唇往裏抓了一把。越川的臉頰立馬漲紅一大片,慌裏慌張推開他,忙不迭後退。“那個,我沒有易感期。”他一邊辯解,一邊從口袋裏手足無措地掏著什麽,“我、我是為了別的事情……”有什麽東西在慌亂間閃了一閃,隨即翻落在地。越川短促地“啊”了一聲,連忙撲過去用手掌牢牢叩住它。魏諶沒來得及看到。可瞧這小子閉攏的指縫,不同尋常的古怪反應。他俯下身,特別壞心眼地想去撬他的手指。“藏著什麽呢?怎麽都不願意給我看看?”他笑了笑,把手搭在越川發燙的手背上。湊上前去,並不強硬地輕咬他的耳骨,含吮上去時又故意貼著皮膚嗬氣,“親愛的,你什麽時候對我也這麽小氣了?”越川的臉倏然燒得通紅,他嚐試縮了一下肩膀但僅限於嚐試身體頗具氣勢地逼上前去,抓起他的手,用兩掌死死攏住每一根手指,像是生怕魏諶逃跑。他低下頭,試著平緩呼吸,臉頰卻再度浮現起彤雲一樣的緋紅。這時,魏諶感覺到一個小小的,有些堅硬的東西被握進手心。“阿越?”他愣怔地回望著他。“請你跟我……跟我,跟我”他鼓起勇氣直視著那雙攝人心魄的琥珀色眼眸,心髒越懸越高,越跳越快。頸部、手指乃至全身都在顫抖。他強迫自己咽下一口唾沫,張開嘴,用誰也控製不住的音量大聲說。“請你務必要跟我結婚!!”-一切靜悄悄的。當波濤衝上沙丘,當船舶劃破長夜,當錨鏈擺動,整個城市都在大海的潮聲裏擁吻,一如一麵永不破碎的鏡。“我的榮幸,騎士。”全文完第86章 後記這本也一路坎坷地完結了呢。感覺第一時間追連載的讀者還是蠻幸運的,可以看到被鎖之前的內容。畢竟 cp 是不允許在外站當秋名山車神的嘛,所以大家大概率是看不到我在賽場奔馳的身影滴。寫這篇總體來說沒什麽心路曆程,就是“哇好瑟瑟哦” ,“這是可以瑟瑟的嗎?”,“瑟瑟,好中好中好”從整體上說是我個人覺得口感偏甜的崽崽們了(所以一度寫到腎透支)。以下透露一點大家可能都知道的孩子們的情報。魏老板:天蠍座 estj ←以下討論還是會撇開測試結果來說:我沒想到自己真的會寫這個類型的受,一貫寫的都是小美人誘受的類型,卻沒想到魏老板對我的衝擊力更大。果然熟o真的好香,從此以後我就是那曹賊( bu朋友之前吐槽說我總是寫高高在上的豪門受,沒啥變化。她的話比較喜歡這種類型的攻,覺得很帶感。我稍微想象了一下,一度斷定自己會寫得非常油膩 … … 我其實是比較喜歡壓攻一頭的受的,倒是可以在體能上有差距,不過這還是要看個人口味。畢竟之前也有人覺得魏老板太弱嘛←可能我個人感覺還好。魏老板←總而言之我真的好喜歡壞男人,而壞其實和所謂的渣不同,導致這個度真的好難把握,變態如我可能一小心就 gg 了( 7 )。也許大家的觀感和我不同,在我看來他走的是那種悶騷西裝精英路線(這話好容易被阿越暗殺)屬於是那種 … … 我看到第一眼就想辭職跑路的領導。不過居然連法芙娜都承認他是處男殺手 … …阿越:處女座巧isj← ,俺的看法:是很棒的孩子呢,就算喜歡的人有些難以觸碰,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拉他下來,而是想方設法讓自己也成長。狠狠喜歡一些白切黑.就是說那種在老婆麵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白切黑真的好可。雖然沉默寡言,也不善組織語言,或許從外表上看會有一種“啊,這個人很好欺負”的錯覺,但接觸過後會發現他雖不通人情世故,但一遇到原則性的問題就很固執。辦事也很牢靠,是小組作業時特別想抱的那種實幹派大腿。不過他是刀琳 — 【 不喜歡苦瓜 】→維拉:“吃一口。”→【 搖頭 】→魏老板:“吃一口。”→結果真的會皺著眉頭吃下去的單純 alpha 。以及祝賀阿越追愛成功有情人終成眷屬 — !再多就不說了,感覺我的快樂快要溢出屏幕遼。總之這次也是想要呈現出來的故事!雖然完整程度還是要依大家的想法而定,但我的確已經將自己所想的部分完整地表述出來了。好高興!蹦蹦跳跳式的那種高興!下本預計會是酷哥受,因為很難追希望大家不要揍他(?第87章 番外 “我們的以後”傷勢徹底好轉前的幾個月, r . a 徹底吞並了在宋銘勳實際掌控下的黑市,搗毀藥物的生產鏈,並秘密處決了那幫邪教徒。而後續的收尾工作,在魏堪回歸代表一職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當然一一失去了操縱者的黑市局麵混亂。它目前麵臨最大的困境就是投資方的撤資,以及在西海岸名流之中被邊緣化。魏堪為此晝夜不休地處理人力上的麻煩,他指派法芙娜去協助處理那塊的財政。最後才把黑市的管理權轉交給了越川 。黑市的情況很特殊。它的前身是一種暴力活動,這也是它吸引投資的唯一理由所以擂台這一項目難以取締,這時候,它所需要的正是絕對的武力統治。但幸運的是,這些權貴在乎的隻是感官上的刺激,對黑市的實際掌權者倒是漠不關心。就這樣,越川在場上殺出一條血路,贏得了擂台冠軍。成為黑市當之無愧的新主人。他穩坐這一職位,一次又一次依仗絕對的實力,縫上質疑者的嘴巴。當然,將地下黑市收入囊中的好處不止於此。那些之於 r . a 不利的傳言,或者某個對象,如今全權交由越川負責他做的很好,無論是政敵,還是醜聞纏身的藝人,他們最終都會順從地閉上嘴,或者人間蒸發。值得一說,越川的身體恢複得很不錯。在一個月前,他開始活蹦亂跳。聽覺、視覺也在期間慢慢恢複。遺憾的是,由於黑市前期有太多雜項要處理,他們白天見麵的次數很少。這天,魏湛接過秘書遞來的咖啡,隻喝了一口,便繼續與法芙娜討論商務上的突發情況 — 他聽說她和維拉過幾天準備去度蜜月,這恐泊是最後的工作交接了。“黑市。”他十指交叉支住下巴,觀察著這局中心線已經打開的西洋棋局,“它原先的投資人對我們無比忌憚,這群過境的蝗蟲恨不得把一切卷走。可現在,既然有人想反侮,我們不妨看看他這一步,夠不夠格吃掉國王。”“我擔心這會對小鬼的話語權產生威脅。”她執起皇後,落在 b4 , “他很不擅長對付這種精明的老頭。你最好早些排除棋盤上的隱患。”“我要培養的是黑市的新主人,而不是一個隻會依偎在我身邊,無法獨自成長的傀儡。”騎士後退至 c2, 逼開皇後。魏湛抬手,緊接著吃掉中線最後一名士兵。在法芙娜的回避與進攻中,三線直攻主教,“我要的,是騎士。足以逼殺國王的騎士。”“該死 … … 我就沒贏過你。”她的失敗快成定局時傑西敲了敲辦公室門。從棋局中回過神的二人不約而同地仰頭看去。他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一隊身穿戰壕風衣的 ai pha 有序地在走廊站定.即使是最和順的神情,放在他們身上也還是看起來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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