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欽白:“沒事。”周聲這下才鬆了情緒,有空回答他剛剛的問題,“既然安全,就不要輕易挪動地方了。我在臨時救助點這邊,你身邊如果有危急情況,就打這個電話,這邊會派人過去。”電話裏儲欽白有一會兒沒說話。周聲以為信號斷了,拿下手機看了一眼,又放回耳邊:“喂,能聽見嗎?”“能。”儲欽白簡短回答。過了兩秒,他陳述:“現在雨還沒停,你那邊聽起來像在室外。”周聲走到一邊,翻了翻手邊剩下的物資。回複他:“差不多,這邊隻是臨時搭建的地方,救出的人員還在等安置通知。”儲欽白過了會兒,問他:“你那邊一共有多少人?”“三十八位。”周聲有具體人員名單。他其實隻是順口回答而已,沒想到儲欽白很快說:“具體地址給我,我來安排。”掛斷電話的時候,周聲在原地沉默了半分鍾。然後叫來許朝說:“你去通知隊長,讓他做最後人員確認。”“安置點落實了?”許朝驚訝。如今情況不明,他們已經做好了今天晚上得在這個地方撐一晚上的準備了,隻是其中有小孩兒和老人,難免讓人擔心他們的狀況。周聲頓了頓,點頭:“大概。總之先收好東西,讓所有人做好準備。”兩個小時後,晚上十點。《浮生夢》電影劇組包下的賓館,接收了三十多位無法安置的民眾。大廳裏燈火通明。來來往往送水的,送毛巾的,賓館老板更是連夜熬了兩大鍋薑湯送出來。救援小隊的隊長還摸不清楚情況。因為看見的基本都是幕後工作人員,就隻當住在這裏的這些人同樣是先一步安排過來的群眾。拉著其中一個看起來是負責人的大胡子中年男人,其實就是導演楊誌誠,開口說:“感謝你們,幫了大忙了。”“都是應該的,都是應該的。”楊誌誠招呼組裏人再拿一些賓館的毛巾出來,說話很是真情實感,“困難麵前眾誌成城嘛,我們能做的也有限,辛苦的還是你們這些人。這個地方雖然不大,但擠一擠安排下這些人還是沒有問題的,要不是得到消息,我們就是想幫都難,千萬別客氣。”兩方人匯合,雙方能做主的帶頭人再一交談。這事兒總算是定下來了。安排好事情,楊誌誠這才招了人過來問:“儲欽白人呢?”“儲哥去外麵了吧。”工作人員看了看門口,回答:“好像還有最後一組人在路上,大概是接人去了。”楊誌誠搖搖頭,吐槽:“沒點兒數。”工作人員失笑,“導演,你是怕儲哥引起混亂吧。其實不會,情況都這樣了,誰見著明星也激動不起來,再說了剛剛也不是沒人認出您來,也沒人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啊。”楊誌誠還是不解。這麽個小地方,儲欽白到底是上哪兒得到的消息。通訊剛恢複,一群人立馬就安排接來了,讓他這個做導演的都自愧不如。此時賓館外麵的馬路旁。陳燈燈撐著自己的小花傘一個勁兒往另一頭瞧。半天沒看見動靜,就扭回頭盯著旁邊不動如山的男人。斟酌道:“儲哥,要不你先回去?我留在這裏等就可以了。”“拿好你的傘。”儲欽白皺眉往後躲了躲。陳燈燈吐了吐舌頭,往邊上挪了一步。恰巧遠處一束車燈照來。小型灰色麵包車,穿破黑夜,涉水逐漸接近這個地方。陳燈燈:“來了來了。”車在離兩人不到十步遠的地方停下。車門嘩啦一聲打開。一把黑傘先伸了出來。周聲腳踩在地上,下了車,揚起傘,看清同樣打著黑傘站在不遠處的儲欽白。雨水砸在傘麵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周聲看了會兒,緩緩笑了笑:“久等了。”和周聲同路的許朝看見儲欽白倒是不意外。他比別人更知道真實情況。但朱勤和另一個同事都就不一樣了。他們是正好在準備離開臨順縣的前一天被困的,剛好退了房,正不知道怎麽處理的時候,萬萬也沒想到周聲竟然親自帶著人來了。來了的時候恰好撞上當地險情。鬱顏鬱顏如果以前和他一起工作,他們是佩服周聲能力,但經過這麽一段,就不單單是佩服了。更讓人沒想到的是,這麽個地方居然都能撞上大影帝。更絕的是這大影帝貌似和周聲還認識。朱勤看著走在前邊的兩個人的背影。湊到許朝的傘下,一把勾住他脖子問:“朝兒啊,你跟周總認識時間比我們都早,你說說,什麽情況這是?”“小朱哥,勸你別打聽。”許朝對周聲的私事向來是實行三緘其口政策,隻要有人打聽,反正一概不知。朱勤可不是個好打發的,他倒是沒根據公司之前的八卦一下子聯想到結婚的事,隻是猜測:“咱周總不會是在和儲影帝交往吧?這倆人不管是工作環境、職業、身份,看起來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除了這個別的也說不通了。”許朝拿下朱勤的胳膊。淡淡地斜了朱勤一眼,說:“你見過談戀愛的人平常一個電話不打,從來也不聯係?”仔細聽,這話裏其實有很大的不滿。“說得也有道理。”朱勤煞有介事點點頭,“就咱們周總那工作強度和安排,就算是談戀愛了,也得分手。”“你會不會說話。”許朝咬牙撞他,壓著聲音道:“憑啥是聲哥因為工作被分手?他儲欽白又沒好到哪裏去。”“你不是說他們沒關係?”朱勤似笑非笑看他,“我又沒說儲欽白,你激動什麽?”許朝知道自己被套路了。但也不怕,確定:“我沒激動,再說他們本來也不是戀愛關係。”隻是結婚了而已。雖然今天晚上儲欽白算是幫了大忙。但許朝對他的不滿從剛開始的一點點,到現在是越來越多了。他反正是不覺得他聲哥有任何問題。哪有結婚的兩個人過成這樣的。在甫城除了私人時間以外,他基本都跟在周聲身邊。所以兩人到底怎麽樣,他看得分明。大堂裏已經不剩下多少人了。儲欽白帶人進去的時候並沒有引起多大注意,三三兩兩的人臉上都帶著疲倦,看見冒雨進來的幾個人隻是隨意看了幾眼,並沒有人多說什麽。晚上的安排都已經落實,基本都是兩三個人擠一間房。周聲他們是最後來的,空間有限。許朝提出要和周聲一起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朱勤從後一把捂住了嘴。笑得跟彌勒佛似的小朱哥,看著儲欽白。開口說:“儲先生,我們周總今天奔波了一整天。我們是無所謂,卻不好意思讓他跟我們委屈擠在一起。您二位既然認識,能不能麻煩你照顧一下我們周總。”儲欽白看了一眼正被陳燈燈拿走傘的周聲。點頭,“可以。”“那麻煩了。我們先去房間。”說著就捂著許朝往樓上走。說話的機會都沒給他。陳燈燈還在對著周聲說話:“周先生,我看你裏麵的衣服全是濕的,先去洗澡吧,等下我拿碗薑湯給你。”“有勞。”周聲說。陳燈燈擺手:“千萬別和我客氣。”等到周聲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自己已經被安排了。十分鍾後,他站在儲欽白的房間裏。長時間的寒風和冷雨好像沒覺得有什麽。如今站在燈光明亮的房間,身體卻反而好似變得遲鈍一般。“傻站著幹什麽?”走在他後麵的儲欽白推在他肩膀上。徑直將他推到了衛生間門口,“覺得頭暈就開一下小窗,左邊是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