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璿:“你還是防備陸銘?”儲欽白:“不是防備別的,他嘴巴太大,掛了。”他裸著半身,赤腳走近浴室時。周聲還不知道儲欽白已經在查自己。真要知道了,他其實也不會覺得有什麽。畢竟能查出什麽呢?要是冒名頂替,一查就知道結果。借屍還魂?一個信奉科學至上的年代,儲欽白那種思維前衛,接受的全是高等現代化教育的人,周聲懷疑自己就算如實告訴他,他都會覺得他在編瞎話。周聲回到嵐城,再次聯係上劉勝史的時候。已經把工作方向告知了儲旭明。儲旭明直接說:“其實你這樣做我是有預感的。我曾經和欽白聊過,他和我都一致認為這對周氏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利弊占比三七開吧,利七弊三。”“你們還聊這個?”周聲笑。儲旭明:“他可不止會拍戲,不然你以為他那麽多錢哪來的?”“我可不知道他有多少錢。”儲旭明立馬失笑:“找他要啊,他的錢不就是你的錢。沒錢就找他,他比我有錢。”周聲搖搖頭,不接這等無聊話茬。這是一家嵐城的高爾夫球場。三十年代初,起源於蘇格蘭的高爾夫球被引入國內。那時候還稱為“野球”,為的是增進國際友誼,用於外交活動。周聲在運動一類上都不是很擅長。但現在人不管是談生意,還是休閑。沒事就愛打兩杆。周聲現在出席的場所多了,是隨大流,也是被儲旭明慫恿,在這家高端高爾夫球場辦了一整年的高級會員。但周聲也為此認識了不少人。比如建材商馬總,地產胡天明,投資大拿金權鬆。嵐城有如瞿如意、陳木鬆這種上流同行圈子。自然也就有商業圈子。想要真正融入一個圈子說難也難,說簡單其實也簡單。周氏和盛宇的合作效果已然顯著,甫城開發步入正軌多少人眼紅。周聲接手周氏,如今又有了劉勝史這條線,接觸這些人反而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他和儲旭明在這兒坐了不過一會兒。就有人離開球場過來了,開口說:“我說儲總,你這是搞不定自己弟弟,從哪兒挖出了周總這麽個幫手?來了這裏不打球,喝什麽茶啊?”周聲笑:“馬總這是說我呢吧?”對方隨意在旁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大大咧咧道:“哪能啊,我說他儲旭明呢。有你這麽個能人也不一早引薦,來了這裏他自己幹脆連球杆也不摸了。”周聲看了眼外邊,說:“這天太熱,我也不擅長這個,儲總隻是陪我。”周聲往這高爾夫球場旁邊一坐。的確更像是來修身養性的。他也不愛跟人高談闊論,不會就說不會,自己一個人也不見得有什麽不自在。這群人裏,他最聊得來的反而是金權鬆。金權鬆在這些人裏年齡比較大的,比儲旭明還大兩歲。但麵上完全看不出來。這家高爾夫球場就有他的投資,他手下還有無數馬場,極限俱樂部等各種運動類投資場所。同時他一些品茶,下棋、古玩研究等方麵愛好,在這群人裏卻隻和周聲說得著。他倆投契遭到不少人嫌棄。說湊在一起盡幹些老幹部才做的事。周聲一開始還不知道什麽是老幹部愛好。後來得知,也隻是一笑置之。儲旭明被人拉下場。周聲和金權鬆並排坐在了一起。“金爺不去試試?”周聲說。金權鬆看了他一眼,笑道:“別看他們沒事就喊著下場比賽,其實也都是些花架子,酒喝多了,虛得很。”周聲在一旁笑。金權鬆突然問:“聽說你那個弟弟判了?”“三個月。”周聲倒是不意外其他人摸清周家情況,回答得也很隨意。金錢鬆點點頭:“少了。我還以為按他儲欽白那脾氣,起碼得讓人蹲個一年半載的。”周聲意外地看向對方。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提到儲欽白。金錢鬆看著他,挑眉:“怎麽?儲旭明沒告訴你,我跟盛宇可沒什麽關係,我那些投資都是隻和儲三少合作的。一年前那混蛋差點帶著我栽溝裏,就差給他儲家產業陪葬了,好在最後是儲旭明接了盛宇,你倆結婚的事兒我也有所耳聞。”周聲好半天沒開口。他想嵐城果然是個圈。轉來轉去也都是些認識的人。對方既然坦誠了,周聲也說:“周鬆的事兒,沒讓他插手。”“你們看起來比我以為的要相處得好。”周聲側頭,“何以見得?”金權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笑著說:“我的婚姻同樣是一場商業聯姻,跟你們情況還不同,純商業行為。早幾年也雞飛狗跳過,真正心生厭惡的關係絕對不會是像你們這樣的狀態。還有他儲欽白,別的不說,在娛樂圈也算是“臭名昭著”吧,他可不是個能忍的。”是不是“臭名昭著”周聲不能評價。但提起他,金權鬆話雖不客氣,但必然是熟悉信任的人才有的口吻。周聲:“那你和妻子……”“他也是男性。”金權鬆並未保留。周聲見他這麽幹脆還以為離了,結果對方卻說:“挺好的現在,有機會介紹你認識。”周聲見多了現代的離婚,二婚,獨身主義。還以為這也是個差不離的故事結尾。現在倒是有點出乎他意料。“聽起來這個過程並不順利。”周聲說。金權鬆嘴角帶著笑,點頭:“是吧,他是個急性子,一言不合就跟人幹仗那種。”說著看了一眼周聲:“反正跟你絕對不是一個類型。我們對罵過,動過手,但卻意外的一直沒有分開。走過幾年後回頭再看,就會發現真正的分不開,是因為心裏有彼此在。現在也不是二十來歲了,性子都平和不少,相處倒也日漸融洽。”周聲見他運動短袖底下結實的身體輪廓。又是開各種運動俱樂部的。不知道什麽樣的另一半,才能和他對打?但看著對方眉眼瞬間的柔和,周聲又覺得了然。所謂動手,怎麽可能是真的暴力,必然伴隨情緒的激烈碰撞,動手後的真心剖白。金權鬆說完了自己。看著周聲,玩笑一句:“但我猜,你跟儲欽白肯定打不起來。”周聲:“……我大概也挨不住兩拳。”金權鬆搖頭。“我是覺得,你這脾性克他正好,真惹了他,他也未必舍得一句重話。”周聲則想,誰沒事惹他儲欽白幹什麽?這天過後沒多久。估計還真有人幹了這事兒。《浮生夢》剛剛殺青,據說儲欽白就在一頒獎禮後台跟人大打出手。連周聲這個完全不關注娛樂圈的,在公司偶爾聽見這些八卦,都能隱約感覺到,儲欽白最近的負麵消息很多,幾乎都沒停過。當然這隻是傳聞,沒有圖片流傳。唯一的一張圖片,是一個叫楊暉的人捂著鼻子被人簇擁著從後台出來,手裏的一大團紙紅豔豔的,一看就是血。周聲倒是記得這個楊暉。之前詐捐的事兒就有他一份。周聲雖然對人沒什麽好感,但儲欽白殺青沒回東湖,卻招來了一大批蹲守的記者。早上張嫂給他煮了早餐,問他:“周先生,今天司機還是沒空嗎?”“沒事。”周聲說:“他既然沒回來,拍不著本人,也不會有人注意我。”周聲現在進出,都是周啟淙以前的司機。最近周啟淙康複階段,周聲就讓司機去醫院幫忙了。周聲如常出門。等車間隙,一輛車突然滑到他身邊停下。車門嘩啦打開,一隻手伸出來猝不及防把他拉上車。周聲防禦機製啟動,整個人翻身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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