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逃也似地躥了。周聲在屋裏洗澡的時候,儲欽白去陽台接了範璿的電話。範璿直接就問:“周聲搬過去了?”“嗯。”“你讓查的情況也查清楚了。”高樓的陽台能清晰聽見風聲。儲欽白手肘撐在欄杆上,“說。”“沒有你說的任何情況,他就是周啟淙兒子,板上釘釘的事兒,做不了假。”範璿像是在翻著東西,接著道:“另外我查了周聲的母親,這些年一直生活在美國。再婚很多年了,生過兩個女兒,一個十九歲,一個十二歲,不曾養過別的男孩兒,沒有雙生子。”儲欽白看著虛空,不知道在想什麽。範璿見他半天沒說話,就道:“怎麽不說話?失望了?還是你知道什麽別的事情。”儲欽白過了會兒,說:“既然查清了,這事兒就到這裏。”範璿:“我聽你這語氣可不像就到這裏啊。周家真出事了?”“周家挺好的。”大經紀人從這短短幾個字裏聽出了別樣情緒。問:“那我怎麽覺得你有火?”儲欽白起身:“網上的事結束後做輪大清洗,徹底一些。”範璿驚訝,想問他以前不是完全不關心這種,現在怎麽突然在意網上的事情來了。結果發現電話已經被掛了。周聲洗完澡出來時,頭發半幹。擦頭發間隙,才發現陳燈燈已經走了。而儲欽白居然在廚房。周聲把剛剛拿進房間的杯子,重新放到了料理台上。看了一圈,視線轉回眼前係著深色圍裙,低頭切菜的儲欽白,開口說:“你在幹什麽?”儲欽白抬眼,“煮飯看不出來?”周聲倒是記得之前他還在臨順縣拍戲。有天夜裏說是信號不好,打過來的那通電話,說過他會做飯。但嘴裏說的,和自己親眼看見,那感覺還真是……不好形容。儲欽白即便站在廚房,身上的煙火氣也不多。尤其是周聲看他案板上的芹菜。切的大小,傾斜度,猶如複製粘貼。味道好不好,周聲不知道。他隻是問:“你有強迫症?”“沒有。”儲欽白頭也沒抬,“你練刀多了,也可以做到。”周聲感慨:“武學用在廚房,挺厲害的。”惹來儲欽白好幾眼。周聲也沒急著走。他自己不會,看別人還是挺有意思的。此刻客廳裏公放的電視屏上,居然也正好說著有關儲欽白的新聞。記者說:“據了解,楊暉鼻梁骨斷裂,被認定為十級傷殘。儲影帝此次致殘醜聞一出,或將影響新戲上映,個人作風問題也再次成為各界關注的重點。”周聲聽見了致殘字眼?心想這麽嚴重?難怪這次這麽大動靜。周聲背靠著台子,打開了手機。果然,撲麵而來的文字輿論比報道更誇張。儲欽白這算是徹底翻車了吧,把人打到十級傷殘,不就是衝著毀人一輩子去的?工作室和粉絲屁都不放一個,是默認了吧,吐了,虧我以前看過他的戲。真的是路轉黑。因為演技好所以就能一直被容忍。早年就一直有人說他高傲,出道第二年把一個記者打進醫院,弄得人丟了工作,沒想到這些竟然都是真的。負麵消息太多,偶爾才能看見一些不同的聲音。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現在的網友果然牛批。去看@綰綰的長篇解釋。別再說什麽是粉絲在洗,人是主辦方的工作人員,都證實了頒獎禮儲欽白連人都沒出現。還有啊,不是我看不起,這種隻要上了名單就有獎杯拿的破獎,他一個三料影帝真會放眼裏?怕是隻有楊暉這種人才會在意吧,洪災麵前,詐捐都幹得出來的人,不知道粉絲看上了他什麽?這麽多年了,黑他還是拿剛出道那兩年的那點破事說事,還都沒頭沒尾,專撿對他不好的說。被打那個記者,你們怎麽不問問他自己幹了什麽?現在的黑子都這麽不敬業了,粉絲是真的都懶得搭理你們。這種消息輕易就會淹沒在成片的負麵裏。周聲關了手機的時候,儲欽白也正好從電視上收回視線。繼續手上的動作。周聲看他沒一點反應的臉。想了想,問:“真沒事?”“上麵封口,過兩天風向就變了。”周聲動作微頓,“你不會是因為被查了?所以工作室才沒反應?”儲欽白放下刀,看了他幾秒鍾。從料理台後麵繞出來。拉著周聲的胳膊,去到客廳。把人按坐下,抱著手:“你覺得我為什麽要被查?”周聲皺眉,眼神都不對勁起來:“大哥說你錢多,你偷稅漏稅了?”儲欽白捏了捏眉心。似是無奈,直接道:“是楊暉被查,上麵不讓發聲,過兩天官方會出聲明。”周聲緩緩哦了聲,“沒有就好。”他拿著毛巾,一下一下摩擦著頭發。也沒見擦到地方。然後又問:“他是因為什麽?”儲欽白:“辱華,精日,挨打也是因為這個。”周聲動作直接停下。狠狠蹙眉:“簡直是……活該。”儲欽白揚眉,從他手裏拿走毛巾。重新蓋在他頭上:“他活該是他的事。好好擦。”第42章 周聲對這個楊暉的印象瞬間跌至穀底, 儲欽白三菜一湯上桌時,他還在翻看這個楊暉出道十年的履曆。因為事情還沒有大麵積曝光,網上都是同情之聲, 看得他食不下咽。“過來坐。”儲欽白拉開凳子提醒他。周聲不情不願從沙發那邊挪動。儲欽白中途伸手給他抽走, “不要養成一邊吃飯喝水,一邊玩兒手機的惡習。”周聲倒也沒有去搶。他一個自詡滿身舊習慣的, 如今處在這樣的環境當中,也會有一些難以察覺的變化。比如工作忙, 邊收郵件邊吃飯,又或者出門來不及, 新聞獲取渠道從以前的報紙,變成了手機同時訂閱。這些都是潛移默化的,方便是真的很方便。但這事兒讓他有些如鯁在喉。坐下的時候,沒忍住皺眉問他:“這個楊暉會怎麽處理?”“官方一旦出麵坐實, 全麵封殺。”周聲:“就是說還是有可能沒事?”儲欽白看了他一眼。在對麵坐下, “兩年前他就有一出備受爭議的采訪,當時壓下去了。你現在看網上的趨勢隻是表象,最後的掙紮而已,你也可以當成是他自掘墳墓。他詐捐的事情曝光後, 有些活動已經對他進行了軟封殺, 粉絲一直這樣鬧,這次再想翻身, 難。”周聲繼續問:“這種人現在很多?”“看你怎麽定義這個界限。這並不構成犯罪, 隻是公眾人物立場問題是大忌,太具有引導性, 他這個地位一旦反噬, 後果隻會更嚴重而已。”周聲垂眼:“我不需要任何定義。”隻要親身經曆過的人都不需要。他不會去進行任何批判, 他隻是不會喜歡這樣的人。儲欽白把盛了湯的碗放到他麵前,像是不經意問:“很介意?”“你說誰?這個楊暉?”周聲把碗挪過來,“在我這裏,他也不配。”儲欽白一怔,隨即失笑。“吃飯吧。”儲欽白的廚藝經過周聲親自認證。確實非常好。他一個平常胃口不大的人,當天晚上居然破天荒多添了一次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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