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經由他這麽一說,好像他這個剛收割了快十億票房,還在持續上漲的娛樂圈大人物,真就沒幹什麽正經事。儲欽白看了他兩秒鍾。說:“但我有另外一件更要緊更忙的。”“什麽?”“見你。”周聲被拉了個猝不及防,跌進人胸前。因為儲欽白的話愣了下,反應過來距離太近,周聲微微偏頭:“儲欽白,你又越界了。”儲欽白手放他腰後,懶散:“拉你一下就說我越界?”周聲無語,看他:“你有本事把手拿開。”“我沒本事。”儲欽白淡問:“接受度這麽低,看來還是喜歡純的?”周聲:“什麽純的濃的?”說完就感覺儲欽白壓過來,下一秒低頭吻在自己肩窩處,隔著襯衣傳來淡淡的溫熱觸感。周聲直接怔住。儲欽白隔了會兒抬頭,看著他眼睛:“明白了?”大概是剛剛的感覺太似有若無,除了呼吸和一點熱度,像是錯覺,周聲也是鬼迷了心竅,當場問:“那不純的呢?”儲欽白看他兩秒鍾。嘖了聲,教訓:“這好學的精神也得看什麽事,你玩兒不起,別給我瞎問。”第55章 宴會還未曾結束時, 儲欽白連夜讓保鏢帶走了盛念桉,順帶把周聲一並送了回去。儲家老宅大廳裏。賓客這時候已經散盡。下人收拾完殘羹冷炙,全都默默退了出去。儲建雄坐在上首主位。大哥站在他身後的旁邊。唯獨儲欽白隨意坐在下麵的一張椅子裏, 完全沒把這嚴肅的氛圍看在眼中。直到淩晨兩點, 客廳座機的尖銳鈴聲打破了氣氛。下人接了電話,戰戰兢兢道:“是二小姐。”“我來接吧。”儲欽白放下膝蓋, 走到電話那邊。儲安南氣瘋了,開口先問:“念念呢?”“送回我那兒了, 和周聲在一起。”儲欽白的聲音波瀾不驚,“最遲後天, 再不來接人我就不管你的事了。”儲安南聽起來是狠鬆了一口氣。聲音沙啞:“謝謝你,欽白。”這通電話打得很短暫,儲安南得到消息的時間尚短,打來也隻是為確認兒子的信息。儲欽白剛掛上電話, 身後就傳來了杯子砸到地上的聲音。儲建雄陰翳著雙眼, “你們一個個非要這麽和我作對?”儲欽白淡定回頭,理了理衣服下擺說:“大哥聽你的話繼承家業,二姐當初不也聽你的話從了軍,還為此和丈夫常年分隔兩地。我隻是覺得他們都夠聽你的話了, 孩子還小, 他的人生想過成什麽樣,隻能由他自己決定。”儲建雄眼底黑沉。看著這個小兒子, 一言不發。“儲欽白。”儲建雄說:“盛宇曾因為你遭到重創, 一年多過去了,我看你心裏是一點愧疚都沒有。”儲欽白揚眉:“我該有愧疚?”儲建雄用拐杖敲擊地板:“逆子!混賬東西!”“爸。”儲欽白嘴角帶著笑, “上次見麵你對我的婚姻不滿, 義正言辭得讓我都覺得你還真是為我著想。今天怎麽轉了風口?這時候提起公司, 是覺得我手裏的股份該還給您,還是說,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滾!滾出去!”“正好。”儲欽白說:“既然大壽過完,我是該走了。”儲欽白轉身時,帶笑的表情就瞬間冷下來。他係著腰間的扣子,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儲旭明追到門口。在儲欽白上車前攔住他。“大哥,還有事?”儲欽白問。儲旭明表情嚴肅,微微皺了皺眉說:“欽白,我知道爸有很多做得不對的地方。但他年紀也大了,我是在想,什麽時候你和安南都能回來,或者叫上周聲一起,咱們一家人好好坐下來,把事情說開。”“沒有什麽事情是還沒有說開的。”儲欽白平靜:“你從小被教養責任大過一切,我很理解。但是大哥,你捫心自問,你沒恨過他?年紀大不是理由,他一直打著白手起家的名號,但盛宇當初到底是靠什麽起家的,你比我清楚。”儲旭明臉色頓時凝滯。盛宇的創建,是因為儲建雄娶了一位好妻子。他的第一任,也就是儲旭明和儲安南的親媽,一位名門淑女。靠著妻子的娘家,給盛宇冠上了儲姓,響動嵐城。儲欽白不欲多說。拍了拍儲旭明的肩膀:“你是我大哥,這一點不能更改,但是你想讓儲家變成你理想當中其樂融融的模樣。那我隻能說,除非等到老頭子死的那一天。”“欽白!”儲旭明嚴厲:“這話過了。”儲欽白扯了扯嘴角:“你拿他當爸,我可沒有。”他上了車,揚長而去。留下儲旭明停留在壽宴後的別墅門口,長歎一聲。儲欽白自己開車。整個人隱在陰影裏,踩著油門,一直提速。周圍的一切都成了幻影一閃而過,但依然無法壓下心中的暴虐情緒。宴會廳裏的沉著,麵對儲旭明時的淡然。不過都是掩飾和偽裝而已。一年前範璿的話就在耳邊,“儲欽白,你連婚姻都敢這麽無所謂,做事這麽狠,不留餘地,和你爸又有什麽區別!”也有不少人說。“三哥,娛樂就是個圈,我童年跟秦若老師合作一直受她照顧,你就是我親三哥。”“娛樂圈就是這麽神奇,不管是誰,都有好幾副麵孔。裝得久了,連自己都忘了自己原本的樣子。”又想起三歲還是四歲。住慣的那間臥室像是放大了好幾倍。隔壁是誰一直在哭。他從水果盤裏抓了一把刀下來。推開門走出去,去了旁邊。陌生的女人跪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他拿著刀,想也沒想朝坐得靠近門邊的男人紮了過去。男人抓住他的手,把他抱起來哈哈大笑。對麵有人說:“建雄,就這個兒子最像你,心狠。”“是啊。”名稱父親的手掌摸在頭上像是跗骨之蛆讓人生厭,大手鉗住他的腰,說:“小子,教你一個道理,爪子沒利之前朝人伸手,下場就會跟她一樣知道嗎?”刀被丟在茶幾上。女人被保鏢在地上拖行。拖出了門外。母親這時候衝了進來,一把將他奪回懷裏。儲欽白能感覺到抱住自己的身軀在顫抖,聽見她哭著說:“儲建雄你會下地獄的!”男人過來抱他們,一遍遍說:“若若你真的誤會了,我隻愛你。”有關母親的印象已經很淡了。獨留的一些記憶,不像外祖家擺在客廳裏的照片中那樣明豔動人。她總是瘦弱的。崩潰的。抱著他的時候一遍一遍流眼淚。所有對他的評價裏,儲欽白自認有句話說對了。他像儲建雄。他身體裏流著他的血,是他欺騙一個身世清白,被家裏保護得太好的女人,所造出來的產物。他那些肮髒事,那些見不得人的狠毒。唯獨沒有瞞著他這個兒子。他以為自己會把這個最聰明,最看重的兒子,培養成為浩大家業的合格繼承者。會和他一樣野心膨脹,一樣目空一切。殊不知,他留下的不過隻是傳說中會食父的惡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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