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我已經坐上車了,大約四五十分鍾就到。”“這麽早?”蘇釉問。“路上如果堵車到了也不太早了,而且說晚會你以為就是晚會啊,大家都會早一點到,可以吃吃喝喝玩玩。”蘇釉沉默了片刻,回道:“知道了。”他沒再猶豫,將長裙套在了身上,尺寸意外地剛剛好。烏黑柔順的發垂在肩頭,蘇釉看著鏡中穿著火紅裙裝的漂亮少女,微微有些愣神。他有些不敢相信,鏡中的竟是自己?他抬起手來,輕輕碰了碰頭發,鏡中人也抬起手來,輕輕碰了碰頭發。鏡中的「少女」看起來哪哪都好,唯有淡粉的唇色略過淺淡了些,壓不住身上濃重的紅。呂少言本來要他找個化妝師的,但蘇釉嫌麻煩,他抿了抿唇,隨即雙手提著裙擺出了臥室。主宅裏沒有人,蘇釉提著裙擺穿過走廊,邁上樓梯,上到二樓,直接去了洛頎的臥室。洛頎臥室裏連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化妝間,蘇釉直接進去,在她台麵上放口紅的盒子裏翻了片刻。他選了一根紅色未開封的,直接打開盒子,擰開蓋子,將鮮紅的膏體薄薄地繪在唇上。沒有什麽妝容。鏡中的「少女」皮膚雪白到幾乎吹彈可破,一雙桃花眼略顯清冷卻又更見清純,隻稍改了唇色,就已經豔光四射。如果路濰州看到的話,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他比他十年前遇到洛頎的時候,更要鮮嫩,更要美貌。最重要的是,那種渾然天成的純潔懵懂感,是洛頎身上從未有過的東西。蘇釉對著鏡子看了片刻,忽然聽到外麵似乎有隱約的說話聲。他抿了抿唇,迅速拉開房門走了出來。畢竟,那是路濰州和洛頎的臥室,他穿成這樣,萬一來者是路濰州,恐怕很難讓人不想偏。而他一向到路濰州會那樣想他,就忍不住直犯惡心。蘇釉提著裙擺飛快地往前走,可在看到樓梯上的來人時卻生生頓住了腳步。路橋正扶著樓梯扶手,安靜地看著他。他眼眸裏像是有什麽東西燃燒了起來,在蘇釉想看清楚的時候,那雙眼卻又不動聲色地靜了下去。“走啊,橋兒……”身後傳來了誰的催促聲。或許是因為路橋站著沒動,一顆黑黑的腦袋從他腋下鑽了過來。“我靠!美人兒!”鄭銘大驚,片刻後他結結巴巴地道,“美人兒弟弟?”第32章 狠狠地吻了下來。光線略顯暗淡的走廊盡頭, 少女一襲紅裙。她雙手提著裙擺,看起來猶如憑空冒出的精靈,又像是倉惶出逃的公主。美麗, 純潔,神秘……在鄭銘一聲「美人兒弟弟」後, 他玫瑰花瓣一樣的嘴唇輕輕抿了抿, 隨即安靜地抬起眼來,與麵前的人對視。“你這是在幹什麽?”和鄭銘略顯高昂的聲音比起來,路橋的聲音卻顯得格外低沉。像是許久沒有發聲一般, 略帶暗啞。“去參加換裝晚會。”蘇釉輕聲回答,“很多同學都去。”路橋看著他,目光從上到下,很仔細地打量他。紅色的長裙領口開得略深, 露出一痕雪白細膩的皮膚與兩根伶仃的鎖骨, 襯得頸窩深深。肩頭更是隻有一層薄薄的紗網,隱在紗網後麵的皮膚若隱若現,卻比完全暴露時更加讓人心癢, 恨不能上手去將那塊不頂用的布料撕開,一窺內裏的究竟。少女的腰肢極細, 被紗裙輕輕地收攏, 仿佛隻手可握。明知道麵前人不過是個極度漂亮的少年,可看著他這身裝扮, 仍很難想象他真的不是一名少女。“就穿這個?”路橋問, 嗓音沉凝的甚至讓人覺得隱隱含了層風雨。“幹什麽你?”鄭銘大概是等的不耐煩了, 一把推開路橋, 三兩步從樓梯上竄上來, “別嚇著美人兒……弟弟。”“不可以嗎?”蘇釉淡聲問, 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裙擺,手指捏著一點布料,更襯得猶如細白的筍尖兒,“這樣不才更有反差感嗎?”他抿唇笑了笑,真如一枝含苞待放的玫瑰,沾染了一點點露珠,嬌嫩到讓人不敢輕易碰觸:“我猜,如果再覆上一層紅色麵紗的話,肯定沒人能認出我來。”“何止猜不出來?”鄭銘圍著蘇釉轉了一圈,兩眼放光,“就算他們隻看你一個背影就絕對會為你著迷。”“滾蛋。”路橋緩步上前,一把將鄭銘拉開。他站在蘇釉麵前,垂眸看他。距離那麽近,近到蘇釉可以聞到他身上那股幹淨清新,很容易讓人安心的氣息。已經不知道有多久,蘇釉沒有和他距離這麽近過了。他的視線凝在他黑色的羊毛大衣上,紅裙寬大的衣袖下,指尖不自覺收緊了。路橋沒說話,隻慢慢抬起手來,將他的衣領略整了整。可不管怎麽整理,那衣領裏都會露出一點凝脂般的皮膚來。片刻後,他終於停了下來,緩緩開口道:“我讓朱宇送你過去。”“不用了,”蘇釉抬起眼來,與路橋四目相接,唇角帶著一縷略顯客套的笑意,“呂少言來接我,已經在路上了。”和鄭銘驚豔又熱絡的目光比起來,路橋看他的目光顯然要沉靜得多,和平時沒有太多區別。讓蘇釉覺得,今天大約又和以往一樣,會是一場無用功。他略略有些灰心,但又像是習慣了這種感覺一般,覺得有些麻木。“那我讓朱宇早點去接你。”路橋又說。蘇釉安靜地與他對視。路橋漆黑的雙眸那麽深,深到他一點都看不清楚他內心的想法。但他也確實不想穿著裙子在夜裏等出租,便輕輕點了點頭。兩人的話似乎隻有這麽多了,再呆似乎連空氣都會尷尬。蘇釉提著自己的裙擺,繞過路橋,一步步走下樓梯。他畢竟是個男生,這還是他第一次穿裙裝,且又是這麽長的大擺裙,一時間難免感覺視線受阻,連行動都沒有平時那麽利落。路橋安靜地站在樓梯口處,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才不動聲色地轉回身來。“你就讓他穿這樣出去?”鄭銘問,邊跟在路橋身後上樓,邊忍不住扭頭往後瞅。“為什麽不可以?”路橋的聲音沒有明顯的情緒,“你身邊跟著的那些人,哪個穿的不比蘇釉這套露骨?”蘇釉這套衣服,除了胸口露出一痕雪白的皮膚,以及肩頭那點若隱若現的薄紗外,其他地方其實都遮得嚴嚴實實。正常來說,跟暴露並沒有什麽關係。可不知道為什麽,穿在他身上竟然會顯得那麽性感,性感與清純兩種截然不同的特質在他身上撞擊,差點讓人以為是衣服的錯,可路橋很清楚,那並不是因為衣服,而是因為蘇釉。“我……”鄭銘磕巴了下,“那能一樣嗎?”鄭銘家是開娛樂公司的,日常見過的美人無數,可今天乍一看到蘇釉出現在樓梯口時,他仍沒忍不住心頭一跳。那種美和他過往見過的每一種美都不一樣,衝擊力極強且個人特質過於鮮明。“橋兒,”鄭銘忍不住說,“我跟你保證,如果美人兒弟弟簽了我們公司,不出一年肯定大爆。”“不簽。”路橋說,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別打他的主意。”“切,”鄭銘沒想到路橋反應這麽大,“那你說,我還能害他不行?”路橋沒再說話,率先進了書房,鄭銘緊隨其後,兩人在書房裏靠窗的沙發上相對坐了下來。“說正事兒。”路橋說,言簡意賅。鄭銘今天找路橋確實是有點事。娛樂圈最年輕的三金影後餘韻最近合約即將到期,鄭銘想將人從對家公司爭取過來。餘韻在圈子裏和鄭風一樣,幾乎像是開了掛,除了是一男一女性別不同外,披荊斬棘無往不利幾乎如出一轍。當年,鄭銘的母親慧眼識珠發掘並力捧鄭風,讓鄭風年紀輕輕就坐穩了江山。所以這麽多年來,鄭風對鄭銘母子可謂毫無二心,即便對家開出的條件再優厚,也從未考慮過離開。餘韻的崛起和鄭風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不過她的貴人是她現在所屬經紀公司的老總。餘韻與現經紀公司的合約將於來年五月份到期,算起來已經不到半年的時間。現在各大娛樂公司都已經悄悄向她伸出了橄欖枝,隻是,論實力,還是鄭家更強一些。餘韻與她老總關係很不一般,之前還從未有人成功挖過牆角。隻是最近,他們老總在公司裏養了個小情兒,並將不少重要業務交到了對方手裏,導致公司許多人怨聲載道,而餘韻出道這麽多年也第一次和自己老總產生了齟齬。這次合約到期,他們老總為了綁住她,讓公司擬了份二十年期限的合約。這幾乎是要將她買定了,而且,也第一次表達出了對她的不信任。前幾天,鄭銘曾親自接觸過餘韻,隻是餘韻仍未下定離開的決心。這件事本和路橋沒什麽關係,隻是偏偏高中三年,餘韻都是路橋的同桌,雖然沒發展出戀情來,但是兄弟情多少還是有一些的。“她出道之後我們也就吃過一頓飯,”路橋聞言忍不住笑了一聲,“人說不定都不記得我是誰了,這麽大的事兒你交給我?”“記得,記得,”鄭銘恨不得舉手發誓,“那天聊完之後,她還問起你呢。”又小聲嘀咕,“不記得誰也不能不記得你路少啊。”“哦?”路橋點了根煙,有些心不在焉,“問我什麽了?”餘韻問的是路橋母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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