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完全不介意他“胡攪蠻纏”:“難道你自己的腦子裏想考慮什麽事情我還能攔著?”“先考吧,alu就算了,至少考上a大。到時候你要還願意給我麵子,覺得我跟你想的一樣好,那要我陪你也不是不行,嗯?”邵欽故意把話說得輕浮,是因為他必須承認在他的心底,的確存在那麽一絲絲的希冀。隻是更多,他還是希望將鄭梟此刻的堅持,歸結為小孩征服失敗的勝負欲。這樣至少等到最後真正出結果的時候,他自己不會太失落。而鄭梟看著眼前仿佛很無所謂的人。直覺非常清醒地告訴他,邵欽現在就是不高興邵叔叔忽然的插足,亂了他們之間微妙的平衡和分界線,想為他多找幾條退路。但邵欽說的他們兩個之間的差距,又是無法逃避不爭的事實。所以盡管他心中的弦並未真正落定。卻也依舊願意在這時候退一步,忽然說:“我考慮過,想考a大計算機係。”邵欽眨眼點頭:“那你英語聽力是真的必拿滿分了。”他看過鄭梟的成績單。以鄭梟的成績,如果他隻是想普通考進a大其實很輕鬆,哪怕英語聽力全擺爛,直接拿零分也能進。但計算機是a大的王牌專業之一,分數線向來傲視群雄。就算鄭梟聽力滿分,其他學科也得再繼續努力往上夠一夠,絕對不是容易達成的目標。可少年似乎完全不考慮在他麵前誇下海口,日後沒做到丟人怎麽辦,隻是拿那灼灼的目光定定望著他說。“我會去找你。”極簡單的五個字,卻被少年說的像許諾。當時那一下邵欽心裏就軟了,簡直比昨天直接幹了三瓶威士忌感受還強烈。很是花了幾分力氣在接下來的對視裏,再次若無其事揚起笑:“行,如果你非要堅持。”得到回應。少年終於願意錯步讓出被自己擋住的路,卻沒有著急關上隔間。而是一直看著邵欽從他的更衣間裏出去,平時怎麽和其他學生打招呼,現在就怎麽打,談話說笑一切正常,仿佛剛才兩人無事發生。前麵這一個禮拜真如他所說隻是消遣。可其實邵欽也就是強撐。他猜過鄭梟沒那麽容易被打擊到。但他的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鄭梟卻除了最開始被貼冷板凳的那一瞬猝不及防,餘下烏黑的瞳孔中全是沉著和冷靜。完全沒有他想象中少年人的盲目。好像無論他說什麽,都已經看懂他的企圖,也不打算多費無用的口舌,而是決心直接用事實說話。那份義無反顧的赤城和滾燙。有幾個瞬間,甚至讓邵欽錯覺今天不是他找鄭梟“攤牌”,是鄭梟找他,而下一秒露怯的人就要變成他自己。相當陌生失控的體驗。所以邵欽也就是背影鎮定,實則從更衣室出來的一路都心不在焉。不然不至於被更衣室外靠著牆壁等他的人冷不丁到。鄧止維春風和煦望著他調侃:“也不知道有些人頭一回做負心漢虧不虧心。”作者有話要說:欽欽:?天底下到底怎麽會有這麽愛八卦的人鄧媽:你就說我八卦得對不對,欺負小孩還欺負輸了,有什麽好丟人不願意承認的,doge第42章 邵欽步子都沒頓一下, 直接噎回去:“也不知道有些人成天八卦哪來這麽好精神。”鄧止維抬腳跟上來,還想說點什麽。邵欽已經站定:“最開始躲我床底下傳我濫交的也是你吧?”八卦就算了,還總能不知道從哪兒搞到那麽多消息。鄧止維卻笑得更開心。一眼看穿他的掩飾:“你現在是急了嗎?居然轉移話題起來了。那看來不僅欺負人, 還欺負輸了。”“……”…萊鳴的更衣室就安置在臨近操場的樓棟裏。眼下兩人出來, 正麵前便是一片開闊的跑道和足球、籃球場,已經有不少學生趁著課間提前去器材室拿球, 爭分奪秒玩起來。剛才那一出。大家都在心裏琢磨鄭梟把邵欽怎麽了。隻有鄧止維不這麽覺得。邵欽不吭聲他還要追著問:“你到底怎麽勾引人家了?”“……”“你這叫受害者有罪論, 他爬的我的床,你應該去問他。”邵欽無語正說著,更衣室裏緊跟著換好衣服的鄭梟和屈弛朗等人也出來了。陽光下。高大的少年和所有人一樣穿著白色運動服,一身小麥膚色在人群中很是打眼,卻是早早褪去剛轉到萊鳴的生澀,已經能自然融入大家說說鬧鬧, 竟像當真沒受什麽被拒絕的影響。鄧止維遠遠看著已經開始幸災樂禍:“我看你這次慘了。”邵欽卻隻是隨意一眼掃過, 便不甚在意般繼續拿手擋住頭頂的太陽, 走進跑道旁的樹蔭裏:“那也比你強。”他看他就應該去朱哲那吹點耳旁風。省的這人一天天閑的,自己的事都還沒縷清, 總八卦別人。人群裏, 鄭梟透過大家遙遙望邵欽時, 纖細的人兒正忙著在樹蔭底下低頭挑揀石凳。挑好了。想坐下去,又似是嫌石凳上有灰塵不幹淨。猶豫半天,最後還是臨近同在樹蔭下的學生注意到他, 主動遞了兜裏的衛生紙。鄭梟剛剛在隔間沒顧上問,還想再看看他的腰怎麽樣。可耳邊環繞他迫不及待的追問已經接踵過來。“梟啊, 問你呢!邵哥昨天晚上到底為啥喝酒?”“對啊對啊, 是慶祝趙簡宇被捉了, 還是有啥不高興?”無論事大事小, 隻要是跟邵欽掛鉤的,大家總是格外好奇。眼下同學們早對邵欽在宿舍裏突然喝酒,好奇得快要撅過去。不敢直接問邵欽,於是一個兩個全圍鄭梟這個室友邊上。從喝酒的原因,到邵欽酒量好不好、喝完有沒有發酒瘋……事無巨細,什麽都想知道。鄭梟卻總四兩撥千斤:“就是……想喝了就喝了吧。”彈幕都笑他現在屬於私藏行為。【孩子長大了啊,都知道占有欲了,明擺就是不想和大家多分享老婆,偏偏這幫孩子還不開竅上道,doge】大家對邵欽連那方麵的想法有都不敢有,當然不可能上道。直到梁齊安最先對他的含糊不滿,一語驚醒夢中人:“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說啊?”要說以前這種八卦的場合,以梁齊安的個性是絕對不可能來湊熱鬧的。可自從知道邵欽就是自己偶像river,梁齊安頓時跑得比誰都積極了,駱明想攔都攔不住,隻能哭笑不得在旁邊陪著,怕他說漏嘴。鄭梟卻真假參半:“沒有,真的不知道,我回去的時候他已經喝完了,隻來得及給他蓋了一下被子。”“那你今天早上就沒問嗎!”大家明顯對他每次一到邵欽問題就說“不知道”,積怨已久,眼下一個兩個完全不買賬。站在鄭梟右手邊的男生,首先便抬臂框住他的脖子:“我是不信你了,哪這麽巧啊,你們兩個就住一起,你能什麽都不知道?”屈弛朗很快也從左邊壓上去:“就是!你小子到底什麽情況,回回都是不知道!趙簡宇安攝像頭那麽大的事你也是不知道!”這就真冤枉鄭梟了:“趙簡宇的事邵欽的確是沒有提前告訴我。”結果眾人飛快:“那就是其他的事你其實知道!”突然“露餡”的鄭梟:“……”【弟弟:喵喵喵?】【被發現了吧,道行還是太淺啊哈哈哈哈哈】一旦實錘鄭梟有私心。學生們一個兩個全嚷著鄭梟不老實蜂擁壓到他身上。鬧得正起勁。不知道誰在中間低低罵了句:“我靠,這三個傻逼怎麽還在……”遠處,樹蔭石凳下的鄧止維也注意到他們這邊的異狀,意味深長一聲“嘖”。邵欽聞聲抬頭。發現操場上前一秒還熱火朝天的孩子群,後一秒忽然靜下來,齊齊扭頭望著某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