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徐雯脾氣急火氣大，壓根沒聽清林野的話，“這事你不用管，他敢造謠，老娘讓他在圈裏沒有立足之地！”“我說，他找的人是真的。”“什麽？”林野把胸腔的氣緩緩吐出，“那個人，是我前男友。”徐雯愣了幾秒才開口，“林野，你玩我呢？”十分鍾前，說沒有男朋友的是他，現在反悔的又是他。“一時解釋不清。”林野的頭痛連著心口，“是我的問題，我道歉。”“這他媽是道歉的事？”他越表現得平靜，那頭的徐雯怒火就越大，“林野，你跟我輕飄飄的裝逼有個屁用，人家導演連播出時間都定了，下周末開始，我就問你怎麽辦？”導演靠著那條視頻，把壓力給到林野這邊。話是他親口說的，隻要請來前男友，他就上節目。如果林野反悔，頂多節目沒辦法播，卻也能給他帶來流量和知名度。這波操作，雖然陰險，但他隻賺不虧。“我上。”林野說。徐雯沉默了半分鍾，“你還愛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林野沒興趣分享荒唐往事，“我自己說出的話，我承擔。”林野不想說的事，再問也無果。但他肯參加綜藝，徐雯當然樂意，“行啊，我正好看看，到底是多優秀的男人，能讓你這樣。”半夜喝酒買醉，還專門提及的人，明顯是念得太深戀戀不忘。徐雯從沒見他對誰這樣。“萬一他不優秀呢？”“隻要你別找個肥宅，我都能接受。”徐雯的口氣，顯然在說風涼話。“如果他就是這樣呢？”“能被你看上，自然有他的優點，就算是肥宅，也是有內涵有靈魂的肥宅。”徐雯絲毫不信林野調侃的鬼話。“隨你怎麽想。”“節目組那邊我去聯係。”徐雯欣欣然，“我十分期待，你和你前男友的綜藝首秀。”林野掛斷電話，手機退回短信界麵，一條新消息彈出。熟悉的號碼再次撕開過往，暴露在明晃晃的日光下，亮得刺眼。「下周見。」*【扒料大神v】節目已經敲定，二字主唱經紀人要了一大筆出場費。節目組為他全麵整改內容，從原來的藝人和素人戀綜，換成了複合綜藝。初定複合對象共有四組，八人嘉賓。「節目組沒底線，說改就改。」「有林要啥底線，他就是錢！」「來了，拽王帶著男友來了！」「拽王才不需要什麽前男友，請讓他獨美謝謝。」「不要複合，我不同意！」「哪路神人挖出的前朋友？」「據說是自己找上門的。」「而且聽說這人很神秘。」「不知道拽王喜歡啥類型。」「都分了，八成不咋樣。」「萬一是前夫哥甩拽王呢？」「哈哈哈操神尼瑪前夫哥。」*節目開播前一晚，徐雯打了半個小時的電話，專門向林野叮囑明天的注意事項，當事人卻把手機丟旁邊，一句沒聽。次日下午，節目組安排了專車，將嘉賓送至節目拍攝地。該檔節目叫“初戀有回音”，本期共邀請四位藝人和他們的初戀，節目初衷在於修補遺憾，重塑青澀純真的感情。林野的專車停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前，該酒店的母公司是讚助商，此處也是本期節目的主要拍攝地。隨同而來的助理把麥克風夾在林野衣領，“林老師，從下車開始，您就進入了拍攝範圍。咱們大部分鏡頭都是以直播形式呈現的，提前祝您節目愉快。”“謝了。”林野沒什麽表情，拉門下車。「啊啊來了！我野哥來了！」「隨便穿件t恤都這麽帥！」「可惜了，帥哥都不直。」「拽王要去找前男友辣！」林野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走進類似小型會議室的房間，四麵刷白牆，隻有一張黑色圓桌。房間內響起廣播，成年男性的聲音，“節目正式開始之前，需要您登記一份資料，我們會根據填寫情況，分配給您相應的節目獎勵。”“這些獎勵將決定您在節目中的福利待遇，請務必認真作答。”圓桌上擺著兩頁a4紙，密密麻麻大片文字，林野坐在青灰色方椅上，他眼都沒抬，塞上耳機聽歌。“請嘉賓填寫資料。”“請嘉賓摘下耳機，填寫資料。”“請林野老師盡快填寫資料。”“麻煩林老師給個麵子，盡快填寫桌上的資料。”「哈哈哈太操蛋了！」「我就知道會這樣。」「咱野哥終究是節目組無法征服的男人。」類似的廣播重複四五遍以後，林野摘下耳機，正式翻看資料表。*天悅傳媒經紀人辦公室，徐雯抱著肩膀，坐在電腦前看直播。“雯姐，要我說，你就不該讓他參加這種節目，那條視頻花點錢刪掉得了。”紅發女人遞來一杯咖啡，“上這種節目，女友粉都要掉光光嘍。”徐雯抿下半口咖啡，“你懂什麽，那小子跟本不屑和粉絲互動，那些女友粉早晚也要沒，倒不如搞點cp粉。”“cp粉也看臉的，萬一他前男友不過關，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可能。”徐雯自信滿滿。林野眼高於頂，就沒見他正眼看過誰，能讓他心心念念的，絕對不是普通人。徐雯是個十足的商人，把錢看得比命都重，她早打好了算盤，如果這次節目效果不錯，她要把這位前男友也簽進公司。運氣好的話，她後半生可以靠著林野和他男朋友衣食無憂。鏡頭拉近到林野準備填寫資料的畫麵。徐雯對彈幕的瘋狂見怪不怪，林野這種滿不在乎的德性，恰好是他惹眼的人設，他越這樣，粉絲反而越喜歡。視頻中，需要嘉賓填寫一份前男友的詳細資料，鏡頭把林野寫的內容拍得清清楚楚。資料第一欄，「前男友的姓名：」林野寫的是：【忘了】徐雯險些被咖啡嗆住，但還在接受範圍。想當初這小子喊了她三個月然姐，才記住她叫徐雯，他可能真記性不好。長得帥會寫歌會唱就行，別的都不重要。資料第二欄，「前男友的身高：」林野停頓幾秒開始動筆。【155cm】咖啡有點燒喉嚨，徐雯強行咽下。二十五厘米的身高差，原來他喜歡小巧玲瓏類型的？問題是，這個身高的男人，太影響路子了，現在小姑娘還是喜歡高個偏瘦類型的偶像。徐然揉了揉太陽穴，沒事，隻要有林野，不簽前男友也行。緊接著是第三欄，「前男友的體重：」這次林野沒猶豫。【94公斤】徐雯這次怎麽也咽不下，整口咖啡全噴到屏幕上。林野似乎生怕別人看不清，特意把【公斤】兩個字描成粗線條。徐雯天旋地轉，反應了半天。身高155厘米，體重188斤的男人，是他前男友？她忽而想到，林野還專門暗示過他是肥宅。所以，這小子沒騙人，他前男友真是這樣？徐雯眼前發黑，胸口悶到呼吸困難。她翻亂辦公桌才找到手機，渾身發抖撥通節目組的電話，撕心裂肺道：“解約，我們要解約！林野不錄了！”這種類型的前男友，不僅不能給林野漲粉，甚至會大大影響他的路人緣。她不要肥宅，不要有趣的靈魂，在娛樂圈臉才是王道，他要臉，他隻要臉。林野是她的搖錢樹，敢斷老娘財路，我和他不共戴天！“雯經紀，節目已經開播，解約需要三倍違約金。”對麵的人顯然不是省油的燈，“您應該沒忘，當初您獅子大開口，要了多少簽約費吧？”林野第一次上綜藝，徐雯當然不會放過這次撈錢的機會，她想到三倍違約金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