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也好想試試。」即便顧銘澤不在身邊，隻要感受到他的心跳，就好像他們從沒分開。林野推開門，繼續進行後麵的任務。他摸黑進入走廊，任務開始時，節目組隻給了他一根筆還有一個手電筒。他打開手電筒慢慢往裏，剛走幾步，林野停下來。他撚起懸在空中的照片。林野翻開背麵，上麵有一行字：「還記得當時的情景嗎？」這是林野和顧銘澤初上節目時的剪影，那時顧銘澤剛從門簾走出，兩個人隔著幾米的距離，有一秒鍾的對視。林野拿出筆，在空白處寫下：「那是我五年後，再一次見到他。」林野摘下照片塞進兜裏，繼續往裏走。他在發舊的凳子邊，找到了另一張照片。他翻開照片背麵的問題：「還記得你那時的心情嗎？」照片上，顧銘澤正將剝好的荔枝塞進他口中，還幫他接住了即將脫落的碗。林野繼續寫下：「那時很意外，卻很開心。」林野意外於顧銘澤沒忘記他，開心在對方仍記得他的喜好。他把照片收好，接著向裏走，在他拉顧銘澤手的照片上停下。那時他鼓起勇氣，向顧銘澤發起了談判邀請，簽下了“和好協議”，也因此改變了他的人生。林野接著寫：「當時我很緊張，怕他不肯跟我走。」明明是顧銘澤的驅使，卻還是會擔心他出爾反爾，怕被冷落到一邊，像個跳梁小醜。林野繼續往裏，在美人魚遊戲的照片上停下，那是他第一次出於本意，在沒有外界條件限製的情況下，主動親吻顧銘澤。就連林野都無法解釋自己的衝動，可如果重來，他還是會去吻。林野一路向前，他不斷收攏照片，繼續回憶過去，他看到了很多其他視角下的顧銘澤。擔心的他，體貼的他，緊張的他，穩重的他，每一個他都紮根在林野心裏。他貪得無厭，他想要的，不僅僅是照片上留存的記憶，他想掠奪、想瘋狂占有。顧銘澤是病，卻無藥可醫。林野來到走廊盡頭，正前方的電子門上顯示出一行字。「你們的感情，是虛情假意，還是真情實意，你自己最清楚。推開這道門，去尋找你放在心上的他吧。」林野按住心口，他能感受到顧銘澤的心跳，像他一樣的興奮。他推開門，是前所未有的緊張。眼前是蒼白的空曠房間，裏麵有一張床，有被玻璃牆擋住的空間，還有暫時拿不到的卡片，唯獨沒有顧銘澤。林野手掌貼在心口，還能感受到顧銘澤的心跳，“他人呢？”廣播聲傳來，“短暫的分別，是考驗愛情最簡單的方式。”根據節目要求，他們需要獨自待在這裏，度過冰涼的二十四小時，才能與對方相見。「我算是知道套路了，第一期大家都尷尬的時候，按頭逼他們在一起。第二期感情好的時候，又瘋狂找人拆散他們。第三期發現拆不了了，幹脆也不讓他們見麵了。」「真狠，太狠了。」「有經曆，才算患難與共吧。」「再也不要分開了。」林野手背傳來敲擊感，手心是顧銘澤寫下的字：【別煩】林野寫給他：【沒煩】顧銘澤：【我感覺到了】林野的心情，顧銘澤全都能體會。顧銘澤：【我一直在】兩個人的心跳讓他安穩，就算一個人呆在冰冷空曠的房間，心口也會溫暖。林野抱著膝蓋，倚在床邊，不斷和顧銘澤用手寫文字的方式交流。吃飯時，顧銘澤會叮囑他：【要多吃】林野寫下：【難吃】顧銘澤：【想吃什麽】【你做的】【回去後，給你做一輩子】雙倍膨脹的心跳，有顧銘澤寫下時的亢奮，也有林野接受信息後的緊張。他喜歡成倍的快樂，也更思念牽絆在心口的人。臨睡前，他的肩膀被人輕輕拍動：【晚安】林野蜷縮在被子裏，他心口發酸，手掌按在上麵，遲遲無法入睡。【怎麽了】顧銘澤能體會他的感受。【想你】雙倍的想念，就連呼吸都會疼。林野的肩膀有種被裹緊的感覺，熟悉的觸感，是顧銘澤擁抱的溫度。【明天就能見了】顧銘澤再次寫下：【晚安，我一直抱著你】林野不知道，顧銘澤到底保持著什麽樣的方式。但整個晚上，他的身體都能感受到擁抱，是顧銘澤臂膀傳來的束縛感。觸碰是喜歡，心跳是依賴，顧銘澤給足他保護和安全感，林野緩緩閉上眼。*這裏的房間四麵密閉，沒有窗，他一整晚都沒關燈。林野從夢中醒來，身體的束縛感消失，但胸口的心跳還在。他輕輕寫下：【起床了】他們很快就可以見麵，這二十四個小時，總覺得比一輩子還要長。手心並沒有傳來顧銘澤的回應，也許是昨天睡得太晚，林野沒再打擾，坐在床邊數秒發呆。距離二十四小時還剩不足十分鍾，林野在手心寫：【懶蟲，起床】那邊依舊等不到回應，他按住心口，確定還能感受到顧銘澤的心跳。他用指尖敲擊自己的手背，並沒有回應，他又加重力度，依舊沒有反饋。林野開始發慌，他閉上眼，努力體會顧銘澤的存在，但好像除去心跳，其他感覺器官全部消失。更讓他驚慌的是，心跳也正逐漸放緩，跳動頻率越來越弱。隨著倒計時結束，緊閉的房門並沒有打開，顧銘澤的心跳卻徹底消失。“人呢，他人呢。”林野對著攝像頭，“顧銘澤他在哪？我要見他。”“讓我見他！”「媽耶，野哥怎麽了？」「他急了他真的急了。」林野拉拽房門，卻依舊保持反鎖，“讓我出去。”廣播響起，“這個世上，並非事事都能如願，想見的人，也不是隨時都能相見。”“就像你們分開過的那五年，想念終是抵不過現實的摧殘。”“愛一個人，注定要忍受寂寞。”林野緩慢後退到牆根，他雙腿無力，順著牆麵自然垂落。“你可以用僅有的時間，做些思念他的事，你也可以提出些要求，我們會盡量滿足。”林野沉默了七八分鍾，“我想要把吉他。”十分鍾後。他輕輕撥動琴弦，回憶和顧銘澤經曆的過往。五年前是陪伴成長，五年後是刻骨難忘，空白的這五年，都被他用想念填滿。林野努力呼吸，試圖抵禦心痛的折磨，他隨著吉他清唱，“你說會永遠陪在我身邊，會小心翼翼守護我的心願，如果我默念三遍，你能否出現在我麵前……”清澈的嗓音，伴著吉他聲，回轉在冰冷空蕩蕩的房間。「嗚嗚嗚好好聽！」「求歌名，以前沒聽過。」「應該是原創，網上沒有。」「他現場給顧總寫首歌嗎？」「哇哇哇好浪漫。」「我要哭了，顧總你在哪。」林野抱著吉他，一次次複習，一遍遍哼唱，想透過這個房間，傳到顧銘澤耳邊。既然心跳感受不到，那就讓聲音來傳達。他算不清唱了多久，唱到喉嚨幹澀也舍不得停。漸漸的，很淺很淺的心跳感再次襲來，但很快，又被心口的疼痛所替代。密集性的針紮感，在皮膚表麵接連不斷。如果這痛不是他，那就屬於顧銘澤。疼痛感害他焦躁，顧銘澤的心跳又讓他心安。可刺痛仍在繼續，且逐漸變本加厲，林野很煩，他迫切想知道，顧銘澤到底經曆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