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師現在依舊在少州徘徊,擒張一笑並不是主要任務,他的主要任務是取回小軒窗失去的千墳。


    葛師這個人很奇怪,踩在積雪的地麵沒有留下腳印,北寒少有的大晴天豔陽高照,站在太陽底下周身卻仿佛有著一團團黑霧將其包裹,置身於黑暗中。


    張一笑被自己的束鬼鎖困住,關押在自身的鬼域中,情況也向太上長老請示了,太上長老的意思是先等等,那人會來找自己,這一次務必要拿回千墳,縱使得罪了聶思狂也無所謂,他們不會有證據證明是小軒窗幹的!對此葛師並不相信,不過自己急需要千墳幫自己度過一大瓶頸,到時說不準自己也能躋身太上長老的行列,冒險是值得的!


    自從千年前小軒窗失去千墳,千年中隻有一位鬼修跨越天塹成仙,這讓小軒窗的鬼修意識到千墳的重要性,往年千年內小軒窗會有兩到三名鬼修借助千墳的獨有的淬煉成仙。


    葛師也沒想到,千年前小軒窗被小打小鬧逼的幾乎要自裁的少年已經成長到了如今的地步,若非自己耗費半生積蓄布陣在前打了個張一笑措手不及,又請出宗門至寶天妝鏡鎮壓蘇拂也堪堪將其逼入絕地,就算如此張一笑還是跑了!


    正麵對決孰勝孰負自己也沒數,千年中聶思狂倒是教了他不少東西啊!


    那人還未至,葛師有心找張一笑聊聊又怕引來他的謾罵索性自己枯等,張一笑是個好苗子,猶記得當年自己還是外門的百脈之師張一笑也曾坐在蒲團上聽自己講解過《生死兩儀典》張一笑,蘇三子等是自己認為是近千年來可以成仙的五人!


    可惜,誰也沒想到張一笑和蘇三子會因為一隻鬼大打出手!


    這也是必然的,畢竟能讓人白日飛升的鬼誰不眼饞。


    葛師也是後來才知道蘇三子是某位太上長老的子嗣,張一笑被使了絆子,無奈何這才偷刀離宗!


    其實也怨不得張一笑,設身處地葛師覺得自己也會偷刀,更何況當時還是意氣風發的少年眼中不隻有利益,還有屈辱!


    “唉!”有些東西是必須要爭的,一笑希望你能明白。


    那人究竟是誰?連張一笑閉關之所都能精準尋出,而且似乎對於聖庭的動向皆是了如指掌,說這次來的是楊樂果然不假,莫不是聖庭出了亂子?所以太上長老也想分一杯羹!


    想了想葛師覺得不太可能,聖庭如此龐大的勢力,出了亂子肯定瞞不住,妖庭也不可能還未有所動作,畢竟十八年前兩方勢力的對碰,兩方勢力已經沒有緩和的餘地了,那一戰讓兩方勢力兩敗俱傷才有了十八年的和平


    那是一場由八子換一子引出來的頂級碰撞,那一戰妖聖八個兒子隕落換來了雪悼聖長子斬仙台上的一刀,隨後兩方頂級勢力的碰撞雙方隕落的二加尊號仙人足足有五十之數,雪悼聖九個結義兄弟隕落了三位這才引出聖庭前雪悼聖懷抱幼子獨戰妖族雙聖,後來祁子韶自北寒沐雪替下雪悼聖,這才使妖庭罷手雙方定下口頭協議百年內互不侵犯。


    所以聖庭若真出了亂子妖庭不可能無動於衷,莫不是妖庭之人!


    葛師覺得這件事肯定不是一把千墳那麽簡單,其中的暗流自己根本看不清,可是葛師也不會那麽輕易放棄,衝擊二加尊號對葛師的吸引力太大了,大到葛師明明知道自己是枚棋子甚至棄子也心甘情願。


    “夫人!”葛師取出一塊木牌,槐木的牌子上麵雕刻著十個大字“葛師之妻—葛王氏之靈位”


    “夫人,若是此次能成功取到千墳我二人將會有踏足二加尊號的機會,若是失敗不說聖庭饒不了我們!宗門也要將我二人交出頂罪。”


    “我早與你說了,不該走這一趟的!你確是不聽,太上長老處心積慮要拿回千墳讓他自己來好了,用得著你躺這一趟渾水?”槐木牌內傳出的是成熟女人的嗓音其中不少埋怨。


    “若是此次能博得二加尊號,天下哪裏去不得?聖庭如今也是外強中幹,若非有雪悼聖坐鎮在人族中頂天也就是一流勢!整個五臧地二加尊號的仙人加起來不過二百之數,而像我這樣的尊號仙人隻能在一脈之地稱王稱尊罷了,不是五藏地單單北寒就有成千上萬的山脈總歸還是太憋屈了些!我不會”


    “哈哈,不虧是小軒窗的百脈之師!有魄力!”爽朗的誇讚聲自數十裏之外的雪原上傳來,那是個麵貌平平身穿單薄麻衣,背負雙槍的黝黑少年,他卷著庫管,雙足赤裸的行走在這片雪原之上,他每踏出一步身形將出現在十裏之外的地方,數十裏不過轉瞬即至。


    看到那張相貌平平的臉葛師心底一顫,下意識就要催動天妝鏡將其轟殺,可是隨著那少年越發接近葛師嗅到了一股專屬於女人的香味,而且這香味正是來自於那平平無奇的少年!


    “哦,你太大膽了!竟敢偽裝成他!”葛師緩過神來不悅的說道。


    “哦!他怎麽了?你很怕他?”那少年指著自己的身體向葛師問道。


    “哼!”葛師拂袖轉身。


    “哈哈哈!”黝黑的少年竟然發出女子般清脆的笑聲。


    “得罪了聖庭恐懼是理所當然的,但也比你畏首畏尾來的實在!”葛師譏諷說道。


    “葛道友勿要生氣,在下青丘妖州的三妹。隻因狐身行走在外著實不便,這才幻化成他的樣子!”那少年兀自解釋道。


    “他可比你青丘狐狸名氣大多了!”葛師依舊氣憤說道。


    “那他是誰啊?”少年又指了指自己問道。


    “我可沒心情在這與你鬥嘴,若有行動你便速速說來,不然我便回我的小軒窗了!”


    “你什麽意思?難道再讓我劫殺楊樂?還是第九輕狂?張一笑還在我手中,他還活著我就有籌碼!”葛師冷冷說道。


    “你也莫要生氣,其實很簡單,隻要你將千墳搶來便是了。”少年說道。


    “說的輕巧,我找楊樂搶千墳?”葛師問道。


    “你不知道內情這不怪你,你猜千墳在誰手中?”少年反問道。


    “不是楊樂嘛!要不然就是郭鴻雁,若是在郭鴻雁手中還好說,雖然他法力高深,但是保命和藏寶這一塊卻也不如楊樂!”


    “錯了,不在楊樂手中也不在郭鴻雁手中,那人你聽說過也見過,但你絕對猜不出來是誰!”少年賣了個關子。


    “難不成在你手中?”葛師轉過身看向麻衣赤腳的少年說道。


    “哈哈,慕容無名沒時間理睬此事,他還在閉關!”少年輕笑一聲,隨即一個轉身麻衣少年周身白色一閃,變成了身穿黃袍走秀盤羊,另有鴿子蛋大小的水晶裝飾的楊樂模樣。


    “少要賣關子!快些說。”眼前自稱青丘三妹的少年說出的內容越多,葛師內心竟不自覺的激動與恐慌!自己是為了千墳,可青丘或者說妖族為了什麽?可此時已經上了賊船。


    “這人你聽說過,也見過不過你絕對想不到,他就是無缺太子。”麻衣少年最後一字一頓說道。


    葛師聽到這個名字更加慌亂了“怎麽可能?無缺太子不是在斬仙台上隕落了嘛?你騙我!”說著葛師就要催動天妝鏡,教訓眼前玩弄他的麻衣少年。


    方圓百裏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陷入黑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脂粉香氣隱約間又夾雜著一股破敗的腐朽味道。


    赤腳少年麵前h的黑暗中蕩出一圈漣漪,無數帶著傷疤的手臂朝她抓來,脖頸和頭顱間也出現了若有若無的撕裂感!


    “你瘋了?”赤腳少年搖轉身形,一束白光照耀黑暗,“嗷嗚”通體雪白,足有山巒大小的白狐狸仰天長嘯踏足在赤腳少年原來的位置。


    麵對眼前的龐然大物葛師沒有絲毫猶豫,身形如鬼魅般飄離。


    隨後手掐法印“哇唔,嗚嗚嗚!”來自於地獄的鬼哭,自白狐踏足的地方出現,如淵如海的地獄漩渦扭動著虛空,一隻隻參天鬼手自漩渦中浮現,朝著山巒大小的白狐抓去。


    “這裏是少州,你不怕打鬥的氣息引來楊樂?”白狐一邊伶俐的閃躲,在山巒中跳躍,千丈高的山峰被白狐踏碎了山頭,縱使駕馭雲朵停留空中,也有鬼手朝自己抓來,白狐口吐人言說道。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這是天妝鏡內自成的空間,隻要天妝鏡不破此處便不會有氣息流露!”葛師回應道。


    “我來可不是與你鬥法的,我是要幫你取回千墳,你就如此對我?”白狐的聲音由原來的少年聲變成了充滿誘惑的女子聲音。


    “那你便不該賣關子!此時我還有回頭路!”葛師漠然回應。


    “刺啦!”白狐身上一大塊皮毛被鬼手撕下,血雨灑滿天際!


    “你先收了法術,我將一切皆告知與你。”白狐服軟道。


    “那你先說,無缺太子是怎麽回事?”葛師說話間又手掐法印背後烏光大盛,隱約間可以看到有數十丈巨人站立葛師身後也保持手掐法印的姿勢巨人手中擎著一麵法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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