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秦禮大步走向百米外,他的腳踏在泥土上,沾染了灰塵和疲憊。他遙望那座城市邊緣的地方,那裏插著紅白的旗幟,它們在風中綻放。


    “先生,要租馬嗎?”一個小童站在亭子下搭訕。


    “我要去西山。”


    “好的,你稍等。”


    不多時,小童從馬場趕來一輛馬車,他坐在上麵,意氣風發。


    “先生,請上馬車。”


    張秦禮點了點頭,走到馬車旁,拉開車門,然後坐了進去。馬車緩緩啟動,開始向西山駛去。


    路上,塵土飛揚,蟲飛滿天。


    “此地為何這麽多的飛蟲?”張秦禮問駕車的小童。


    “疫情三載,災蟲不斷。”


    “廢城也有疫情?”


    “當然有,現在那裏已是荒山野嶺,極不太平。”小童手中揮著鞭子,遂問:“少爺從哪裏來,為何去廢城?”


    “我從鄉下來。”


    “那裏是盧國邊塞,常年戰亂,當地的官兵經常租用我們的馬車運輸一些戰備物資。”


    “那你對城裏的情況應該很了解吧。”


    “貧瘠之地,人吃人現象很嚴重。在那裏,利益至上。”


    “你小小年紀看得倒是挺透。”


    “你知道,他們軍師的七修之法嗎?”


    “什麽是七修之法?”


    “就是七條沒有人性的軍規。”


    “什麽軍規啊?”


    “其中一條就是不能放下七情六欲的人就是廢物,若為將者,必斷情。”


    “其他六條呢?”


    “生於黃土,皆無名。凡從軍者,一律無名氏也。”


    “這些都是盧忠王定的規矩?”


    “盧忠王麾下的軍師靈山。”


    “那盧忠王?”


    “沒有人見過盧忠王,他是我們盧國的精神。”小童說罷,空中一陣黑風襲來,刹那間,刀光、火光一片。


    小童跳下馬車,拉著張秦禮穿過石崖。


    “怎麽回事?”


    “果邦軍和小沔民兵打起來了。”


    “他們哪一支是屬於盧忠王的隊伍?”


    “那個都不是,是這幾個山頭的土匪。”


    “土匪?”


    “說他們土匪還是好聽的。”小童噓了一聲,“等他們打完了,咱們再走。”


    張秦禮聽到這裏,一把摁下了小童。


    這時,空中傳來一聲怒吼,他是一個民兵的頭領。“娘的,老子在這蹲了一炷香的功夫了,你們丫的,終於出現了。”


    “怎麽,這麽惦記我們呀。”


    “交出老子的馬子,不然,老子把你們一個個五馬分屍。”


    “你馬子心甘情願跟我兄弟走的,給你交出來,得他們願意呀。”


    “呸,好不要臉。虧我當初把你當兄弟。”


    “你別這麽說,兄弟這兩個字,我受不起。”


    “是嗎?看來你們打算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兄弟們,給老子上,殺向黑風山,把那個臭娘們給老子抓回來。”


    “兄弟們,上!”對方一聲喝令,兩隊瞬間‘水影交融’。


    倏然,在通往西山的羊腸小道上,刀光劍影交織成了一片,激烈的戰鬥正式開始。


    兩方民兵展開了近身肉搏,他們的喊叫聲和刀刃碰撞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他們揮舞著刀劍,全力以赴地戰鬥著。


    其中一個頭領身先士卒,手中的短刀如同龍尾一般狂舞,將敵人一次次逼退。他的眼神堅定如鐵,仿佛任何困難都無法動搖他的信念。


    與他應戰的對手也不示弱,他的刀法淩厲無比,每一次揮刀都能在空中劃出一道殘忍的弧線。他的身影在戰場上遊走,猶如一條黑暗的蛇,冷酷而殘忍。


    “兄弟們,給老子頂住,把那騷娘們給老子搶回來。”


    “大當家的,那娘們好像下來了。”


    這時,不遠處的山頭上衝下一撥人,他們手持刀劍,來者不善。


    “劉傲天,你這個死鬼,又帶人闖山頭了。”


    “紅娘,跟老子回去,老子既往不咎。”


    “兄弟們,給老子把這個劉傲天給殺了,取首級掛寨子裏。”為首的一個紅衣女子一聲令下,身後衝出一支黑衣武將。


    這些武將,如狼出山。


    僅是一炷香的功夫,就殺掉了對方一半的人。


    至於劉傲天的首級,被一個彪形大漢一斧子砍下。


    他舉著劉傲天的頭顱高舉著向當家的邀功。


    “當家的,我把他殺了!”


    “幹得好。”


    “姑奶奶今天要把他掛在寨子裏,一敬明月,二敬天,三敬土地閻王爺。”


    “走,回去慶功。”


    一行人推搡著俘虜,撤往不遠處的一個山頭。


    張秦禮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一凜。遂問身邊的小童:“這些占山為王的人在這一帶是不是經常殺人?”


    “他們?”小童司空見慣,“他們以殺人為樂子,一天不殺人,便自相殘殺。”


    “自相殘殺?”


    “對。”小童站起身,“據說這山頭上的女當家的會詭道邪術,這方圓數十裏的紛爭都是她操控的。”


    “邪術?”


    “這位少爺,難道你不知道,戰場上,除了用刀劍肉搏,還有詭道邪術嗎?”


    “行軍打仗怎可用詭道邪術!”張秦禮不認同。


    “用詭道邪術殺的是無形之兵,戰場上,看似人類在打仗,其實還有神鬼在助陣。所以打仗之前,要先祭天地。”


    “你的馬車被那些土匪順走了,你怎麽送我去西山?”張秦禮轉移話題,“看來,去西山之路,要我徒步而行了。”


    “這個不難。”小童對著天空吹了一下口哨,不多時,他們的馬車破塵而來,並穩穩地停在了兩人的跟前。


    “這馬車怎麽回來了?”


    “我們馬行的馬都是訓練有素的,隻要我們吹一下口哨,不管它們被帶走多遠,都會在一炷香之內原路返回。”


    “走吧!”


    天陰沉沉的,似乎快下雨了。張秦禮的心裏有些焦急,這個地方這麽的亂,楚靈茜他們現在也不知道走到哪裏了。


    “少爺,你坐好了。”小童重新跳上馬上,提醒張秦禮關好車門,然後揮起皮鞭繼續前行。


    路上,不斷地有押運糧草的馬車經過,他們的身上佩戴著刀劍,隨時準備著應對一切可能突發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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