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光芒閃爍,映照虛空。


    但姬文豪卻沒有想象中的輕鬆,而是死死的盯著前方,不敢有絲毫的鬆懈,有了之前的教訓,他實在不敢去賭能否鎮殺江徹。


    畢竟,在此之前,江湖上就傳出過江徹曾在青天教主斷雲天手中安然脫身的消息。


    隨著天子劍一劍落下,足足持續了數息時間,周圍的動蕩方才停滯,但顯現而出的景象,卻讓姬文豪與另一位皇族大能神情凝重。


    因為正如他們所預料的那般。


    江徹安然無恙。


    甚至那一道凝現出來的門戶,也都是如此。


    事實上,之前天子劍斬去國師邀月的那一道門戶,隻是隨著邀月離開而自主消散而已,並非是天子劍之功。


    天子劍雖強,可還不至於涉及仙兵。


    而那界域之門,在江徹看來,卻是界域之力匯聚,蘊藏著無與倫比的力量,遠非人仙可以輕易磨滅,否則,江徹當初又怎麽會有自信認為自己先天不敗呢?


    “姬文豪,你的手段似乎還差一些啊,遠不及靠山神王。”


    界域之門內,一襲蟒袍的江徹,麵帶輕笑,言語之中更帶著些許輕蔑。


    此時此刻,他已經無需再對姬文豪有什麽敬意,甚至直接直呼其名。


    放在之前,是絕對不可想象的。


    畢竟一國之君,大周天子,無人敢直言其名諱。


    “大膽賊子,竟敢直呼陛下名諱。”果然,那一刻,一旁的皇族老祖姬南天便嗬斥道,同時,他的臉色也極為的難看。


    不止是因為天子劍沒有奈何江徹,還因為對方用手段強行收走了大周龍脈。


    “陛下?嗬嗬今時不同往日了,或許來日,你們還會稱本座為一聲陛下呢。”江徹看著曾經高高在上的皇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賊子,你竟然還有臉提靠山王,哼,當初靠山王待你如弟子般厚待,朕更是將你從一個個小小的五品官員直接封侯。


    將你分鎮一地,如此天大殊榮,你不僅不感恩,竟還敢造反叛逆,若神王在此,必定將你除之而後快!”


    姬文豪臉色鐵青。


    對於江徹,他此刻的殺意幾乎是達到了實質。


    對方不僅背棄了他,還得到了國師邀月的芳心。


    憑什麽?


    他一個臭賣魚出身的,憑什麽比朕要強?


    尤其是現在,對方更是用了不知道什麽神通,竟然能夠擋住匯聚了國運的天子劍一擊,簡直就是他無法想象的存在。


    “好了,姬文豪,往事本王早已不願去提,為何造反你自己心中有數,若非你先勾結佛門對我下手,江某堂堂忠義之臣。


    又怎會行叛逆之舉?是你先殘害的忠良,現在就不必在這兒指責本王了。”


    “當初之事,隻是個意外而已,佛門欲對你動手,朕能保住你的性命,已屬不易,更何況,還願意供應你修行?


    結果呢?你就是如此回報朕的?不過朕寬洪大量,可以不計較這些事,隻要你願意重新棄暗投明,朕依舊歡迎之至。


    甚至整個越州,都將分封給你。”


    姬文豪強壓住心中的怒火,甚至開始了好言相勸。


    至於原因,自然是怕江徹直接離開。


    龍脈還在對方手中,而朝廷,決計是無法失去龍脈的,為此,他甚至甘願率先低頭,同時還在心中暗自安慰自己能屈能伸。


    “可笑,真是可笑本王無需你分封,依舊占有越州,你若是有能力,盡可以前來攻打就是了,皇帝輪流轉,今年到我家。


    哼,江某還真是想試試皇帝是個什麽滋味。”


    麵對著無可奈何的姬文豪,江徹一時之間倒真是不急著走了,畢竟他還有一些事要說,同時,更想看看姬文豪恨他入骨,卻又無可奈何的神情。


    隻可惜,薛白嫀不願與他一同離開。


    否則,屆時讓薛白嫀依偎在自己的懷中,衝著姬文豪說一句:


    “江徹給了她做女人的快樂。”


    還不知姬文豪會憤怒到什麽程度。


    對此,江徹內心很是期待。


    “豎子!”


    麵對江徹的口出狂言,姬文豪臉上都有些顫抖,隻可惜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若非他確實奈何不得對方,真恨不得將江徹千刀萬剮,五馬分屍。


    他此刻無比後悔,當初有機會的時候,沒有趁機斬殺江徹,還抱有著可以壓服江徹的念頭,隻讓降龍菩薩一人前往。


    若是當時再有一兩位武聖壓陣,江徹焉能有活命的機會?


    焉能有此番小人之言?


    “呼”


    姬文豪強行壓住怒火,吐出一口濁氣,凝視著江徹道:


    “朕知道你的野心,朕也願意給你機會,隻要你將龍脈還回來,朕可以答應,與你平分天下,割讓南域三州給你。


    屆時,姬江兩家,同鎮中原抵禦外族。你當初去過天淵城,應該知道,我人族的大患究竟在哪兒,若是一味地內亂。


    最後撿便宜的隻會是妖族,這龍脈你也用不上,何必非要魚死網破呢?隻要你願意,朕可以用任何東西跟你換。”


    為了拿回龍脈,即便是高傲如姬文豪,此刻也不由得向江徹低頭了,甚至願意與其平分天下,畢竟在他看來,隻要龍脈還在,等他成聖。


    天下便可平定。


    可在皇族老祖姬南天的眼中,這卻是背棄祖宗的存在,若非江徹此刻拿著龍脈,捏著大周皇朝的命脈,他早就嗬斥皇帝昏君了。


    但在江徹眼中,這樣的條件,就跟放屁一樣:


    “姬文豪,你也不必在這裏假惺惺了,既然龍脈到了本王的手中,就斷然沒有還回去的道理,至於妖族,等到本王一統中原,自能抗衡。


    以本王的實力,日後未必沒有反攻妖域的機會,至於你嗬嗬,除非你將天子劍交給我,否則,這龍脈就不要想了。


    至於平分天下,你也配?”


    “江徹,你當真要與朕不死不休?”


    姬文豪再也忍耐不住,臉上的狠辣之色再度浮現。


    天子劍,他是決計不可能交給對方的。


    “朝廷拿什麽與我不死不休?憑佛門的菩薩,還是天淵的聞太師?”


    “狂妄自大,我大周的底蘊,遠非你能夠想象,你無非是能夠憑借這道神通脫身而已,可若是聞太師和須彌勒兩位人仙親至。


    你又能做得了什麽?朕現在也不與你說什麽虛言,隻要你還回龍脈,朕可以立下誓言,絕對不會對你出手。


    否則,用不了幾日,便是你的葬身之時。”


    眼看著江徹油鹽不進,軟硬不吃,姬文豪也隻能進行威脅。


    “好,那本王就在越州,等著滅亡之時,對了.本王臨走之前,再給你留一句話。”說著江徹頓了一下,掃向京城各處。


    朗聲道:


    “大周國師伽羅幻世音菩薩就在江某手中,若大雷音寺不想她死,三日之內,帶先天離火之氣去越州贖人,否則,本王保證,伽羅菩薩一定會死的很慘。”


    江徹方才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離去,並非真的是刻意看著姬文豪失態,而是想留下這麽一句話,隻不過姬文豪不願給他說話的機會。


    這才讓他看到了低頭的姬文豪。


    加持了法力的聲音,瞬間浩蕩全城,猶如天雷一般,滾滾流傳,姬文豪的臉色則是瞬間一變,終於想通了之前的困惑。


    原來邀月的邀請並非是跟佛門有關,而是伽羅菩薩早已經被江徹擒下了!


    “姬文豪,下次再見,取你狗命!”


    話音落下,江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身影驟然間消失無蹤。與此同時。


    一道劍氣再度落下,斬在界域之門上方。


    而這一次,界域之門緩緩潰散。


    可姬文豪卻沒有絲毫的喜色,反而是一臉的怒意。


    囂張!


    囂張!


    江徹不僅奪走了龍脈,還敢如此狂妄的留下這等悖逆之言,整個京城上下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可以預見,用不了幾日。


    這消息一定會傳遍天下。


    而朝廷的威嚴,也會徹底喪盡。


    畢竟江徹深入國都腹地,輕而易舉的取走龍脈,又毫無損失的脫身,簡直是猶如閑庭信步一般,誰還能不知道朝廷外強中幹、


    “該死,該死該死的狗東西,朕一定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姬文豪雙目泛起血光,低聲怒吼,周身的殺意幾乎凝成了實質。


    但這樣的行為,卻不亞於是無能狂怒。


    幾乎沒有任何的作用和威脅。


    因為江徹,早已離去。


    看著這一幕,姬南天臉色也難看到了極致。


    龍脈已失,朝廷危難。


    “陛下,為今之計,需得立即調動傳國玉璽和天子劍,強行鎮住國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姬南天連忙提醒道。


    龍脈鎮壓國運,衍生國運。


    可眼下沒有了龍脈的鎮壓,國運已然有些不穩了,更莫說什麽繼續衍生國運之氣了,能夠維持住現在的國運不逸散。


    已然是大不易之事。


    “朕知道!”


    姬文豪留下一句話,迅速化作一道光芒遁入皇宮。


    這一刻,他對江徹的殺意達到了巔峰,準備立即調聞太師先行前來,鋤奸剿賊,絕對不能讓龍脈有任何的閃失。


    正如姬文豪所預料的那般。


    江徹留下的那兩句話,瞬間震驚了整個京城,所有聽聞此言之人,均是駭然無比,萬萬不曾想到,反賊江徹竟然敢前來京城作亂。


    最重要的是,朝廷根本沒有能夠鎮壓的了他。


    這才是最讓人震動的事情。


    一時之間,朝廷的威信,幾乎降到了冰點。


    被一人殺穿國都,何等之恥辱?


    同時,也讓許多人心中感歎,天下或許真的要變了。


    皇子府內。


    薛白嫀一襲紅袍,看著逐漸恢複的虛空,嘴角露出了一抹輕鬆笑意,她最擔憂的事情,終於可以放下了。


    江徹安安穩穩的離開了京城。


    而她,從此刻起,則要開始盤算,江徹究竟什麽時候能打入京城了。


    她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至於三皇子姬長盛,則是憂慮重重,皇朝傾覆之危就在眼下,他身為姬家皇族之人,恐怕到時候也得不了什麽好。


    隻能暗自祈禱江徹日後如果真有覆滅大周的那一天,可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給他們母子一條活路.


    黑衙總部內。


    陳慶方默不作聲的收好魚竿,準備閉關。


    心下無比害怕,畢竟給江徹出主意的人就是他,一旦被發現,他一定會死的很慘,可問題是,他也不知道江徹竟敢強行奪走龍脈啊!


    常言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很快。


    江徹打入京城,擒拿國師伽羅菩薩,並且搶走了大周龍脈一事,迅速在天下流傳,僅僅一兩日的時間,各大勢力便紛紛得知了此事。


    而所有人的第一個念頭是,江徹膽大包天。


    第二個,則是大周氣數將近。


    被一個反王殺穿京城,還奪走了龍脈,這是何等之大事?


    可朝廷卻奈何不得對方。


    讓其猶如閑庭信步一般,安穩脫身。


    這意味著,江徹的實力,已然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也意味著朝廷的底蘊,低到了一個可以挑釁的程度。


    可以說,江徹的這一擊,不僅僅是奪走了龍脈,更是重創了朝廷的威信。


    一時之間。


    天下大震。


    而各方勢力,埋藏在心底裏的小心思,則是開始多了起來。


    在此之前,江徹雖然占了越州,可充其量也就是一方諸侯罷了,比之朝廷相差太遠,很多人都覺得,隻要朝廷能夠匯聚力量。


    剿滅江徹不是難事。


    也正因此,許多世家,都隨大流的彈劾江徹。


    將其塑造成為了一方無君無父,背棄朝廷的反賊。


    可現在,隨著江徹展現出自己的手腕,那所得到的待遇,自然也就截然不同了。


    至少,沒幾個勢力再敢肆無忌憚的辱罵江徹,反倒是讓他的風評好了很多,成為了一方名震天下的梟雄。


    江徹獨霸越州時,那隻是亂臣賊子,南域宵小而已。


    可當江徹從容奪走龍脈後,那自然成為了爭奪天下的有力人選,甚至是,許多勢力,還想暗暗的對江徹押注。


    畢竟,萬一日後江徹真的能夠入主中州呢?


    屆時,豈不是大禍臨頭?


    ————


    求月票.(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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