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澤見她不說話,喊了她一聲,“你怎麽不說話了?”段瓏語氣溫和地說:“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明天記得早點回來。”段修澤答應了,段瓏這才掛了電話。段瓏靠坐在沙發上思考了片刻,將江文翼叫了過來。*江望舒快淩晨的時候接到了季采的電話。江望舒眼裏的倦意很快褪去,他接了電話,聽到季采開口的第一句,便將手機放到了一旁,然而夜裏太安靜了,即使沒有開揚聲器,季采的聲音也非常清晰,“望舒啊,你什麽時候有空回家一趟啊?晨晨很想你,還問我叔叔什麽時候回來呢,而且你嫂子過幾個月就要生二胎了,你也該回來看看吧?”自從知道江望舒拿到了段修澤的錢後,季采對他的語氣已經好了許多,江望舒心知肚明,拿起手機回了一句:“再說吧。”他知道季采後麵還有話,果然,很快季采就接著開口道:“那你嫂子預產期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你記得來,你嫂子也挺想你的,你高中那會兒你嫂子天天給你做夜宵給你補身體,還記得吧?”“她拿你當親弟弟對待,也疼你,我和你爸跟她商量了,她這胎是個兒子,生下來的話可以過繼給你,反正你喜歡男的,以後也不會有小孩,她給你個兒子,以後也方便給你養老不是?”江望舒閉上眼睛,唇角溢出一絲冷笑,低聲說:“再說吧。”季采聽他語氣似乎是不太情願的,還要再勸,江文翼推了她一把,叫她想起了正事,繼續跟江望舒說:“那就以後再說,對了,你都跟修澤離婚了,你們感情怎麽還那麽好?”江望舒:“感情好?”季采說:“對啊,我聽太太說了,他昨天晚上還從封安過去找你,你們都離婚了,你可不能再跟他扯上什麽關係,我們可不能這麽沒臉沒皮,做人還是要有底線的。”江望舒心平氣和地說:“你們要是想我們斷的幹幹淨淨,那就從段家搬出來,把工作辭了。”季采說:“你和修澤結婚,太太可沒怪罪我們,一碼歸一碼,你開的那家小公司,太太一根手指就能讓你公司破產,不懂嗎?咱們還是要仰仗太太生活。”江望舒沒說話,季采繼續道:“反正你要想法子讓修澤討厭你,知道嗎?都離婚了,哪還能這麽粘糊。”江望舒說:“有事,掛了。”說完,江望舒就掛斷了電話。季采那邊被江望舒掛了電話也是一肚子氣,對江文翼說:“你看看,說掛電話就掛電話,這孩子從小就不知道尊重人,沒家教。”江文翼煩躁地說:“這還不是你慣的。”季采說:“怎麽是我慣的?我都沒怎麽管他,他這就是基因差!要是基因好能被丟?他爸媽就不是個好人。”江文翼說:“你可別總說這些,本來那小子就不親人,讓他知道了還不更有理由白眼狼。”季采想到什麽,笑說:“不過也不算白養,養了這麽多年好歹從段家撈到了十幾億。”掛斷電話,江望舒靠坐在床頭呆坐了片刻,拿起了手機,唇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絲冷意的微笑。另一邊的段修澤,正在峽穀裏暢遊,看見手機屏幕上方跳出了一條信息,乍一看還以為看錯了,也顧不上打團的激烈場麵,直接切出去打開了vx,果然是江望舒。段修澤有片刻的震驚,還有些許驚喜,點進去一看,江望舒問:“睡了嗎?”段修澤急忙打字回複:“你怎麽把我從黑名單拉出來了?”江望舒回複:“怎麽?你喜歡進黑名單?”“怎麽可能!”段修澤回複:“你找我有事嗎?”江望舒:“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段修澤說:“沒!我就是挺奇怪的。”江望舒說:“不用奇怪,我問你個事會送你回去。”段修澤:“回去?”江望舒:“回黑名單。”段修澤:“……”段修澤說:“江望舒你欺人太甚,我也是有尊嚴的,你有本事就把我一直關黑名單別放我出來!”江望舒:“哦,好的。”段修澤打字速度瞬間快了許多,“等等!!我跟你開玩笑的!!”段修澤給他發了好幾個貓貓表情包撒嬌賣萌滑跪道:“哥,你問吧,什麽事?”江望舒說:“你回家了嗎?”段修澤回:“沒啊,我現在在封安,離c市也就兩小時的車程,挺近的。”還沒等江望舒說話,段修澤又回:“你要是有什麽事要我幫忙,我也能馬上趕過來。”江望舒看著這句話,手指微動,回:“哦,可惜我不需要。”“……”段修澤:“不需要就不需要唄,我又不是特地為了你,我說你這人怎麽不識好歹,多個朋友多條路不懂嗎?”段修澤沒忍住,問:“你今天晚上……有跟那個高中生一起嗎?”江望舒回:“嗯,你好奇?”段修澤嘴硬說:“不好奇,我就是隨便問問。”江望舒:“哦。”江望舒這樣冷淡的態度微微刺激到了他,段修澤站起來在孟聞給他安排的房間裏踱步,“你以前……也沒說喜歡男人啊,你現在怎麽玩得這麽開?”江望舒平靜地說:“你十七歲的時候不也不喜歡男人,現在還不是很結婚又離婚了,人都是會變的,很難理解嗎?”段修澤沉默了。江望舒說:“要說玩得開的,應該是你才對,你不知道你怎麽要我的吧?一天四次都不夠,我為了躲你有一段時間都住公司。”江望舒打下這行字的時候那雙丹鳳眼裏微微傾瀉出些許惡意:“離婚是遲早的事情,現在離了也好,我解脫了。”段修澤:“……”江望舒說:“我沒什麽想問的了,送你進去。”段修澤:“?”紅色的感歎號再次出現。段修澤鬱悶的看著手機發呆,忽然想到遊戲,切回去一看果然輸了,自己還被扣了7分信譽分。江望舒說的話一直在他腦海裏回蕩,讓他覺得十分困惑和不可思議。但轉念一想,想到自己那已經變了色的兄弟,也各種佐證了江望舒說的話。他明明那麽純潔,怎麽未來會變成那個澀情狂魔?江望舒真的有那麽好嗎?……呃,平心而論,江望舒性格是很臭,但是長得好啊,雖然總是死魚眼看人,但是長得好啊!雖然跟他各方麵都不對付,但的的確確長得很好看。他長得好看,身段好,腰身那麽纖細那把腰他很早就摟過的,手感很好。現在看著好像要健康了許多,沒高中時代那麽瘦,多了些肉,不過就算他沒摟過,也覺得手感應該比高中那會兒更好一些。段修澤:“……”孟聞切了一盤水果推開段修澤的房門,看見段修澤脫下褲子手裏拿著一把水果刀,大驚失色:“你幹什麽啊?”段修澤一臉沉痛:“它不聽話,切了吧。”孟聞:“……”第15章 喵一聲給我聽聽江望舒掛斷電話,卻是睡不著了,以至於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眼下覆著淡淡的青黑色。江望舒是很容易因為沒睡好就會有起床氣的體質,更何況他那雙丹鳳眼總是習慣性的微微掩下,流露出冷而倦的味道,沒睡好,那起床氣會起碼陪伴他一整個上午,以至於他渾身的氣壓極低,下屬跟他說話聲音都是小心翼翼的。這種窘境在公司的另一個股東從國外出差回來才得以打破。這是江望舒和段修澤難得的共友。江望舒訂了一個酒店給他接風洗塵。人來的時候,江望舒有些吃驚,說:“你黑了。”秦煜笑著說:“哪能不黑,外邊那太陽大的,能曬得脫層皮。”秦煜還不知道江望舒跟段修澤離婚的事情,見隻有江望舒一個人,不由得問了一句,江望舒淡淡地說:“我們離婚了。”秦煜震驚,“什麽?離婚??什麽情況?”江望舒輕描淡寫地解釋了幾句,秦煜一時都沒緩過來,過了好久才說:“你們倆這也夠倒黴的。”要說段修澤嘴皮子利索,是交際的好手,那麽江望舒便是具有決策力的領導者,而秦煜則是技術核心。乍一聽還以為秦煜是個身體廢柴的程序員,其實不然,他身材高大,肌肉結實,長相很英俊,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和江望舒和段修澤是同寢室的室友。三人自大學起關係就很不錯,也都能互相包容,因此幾乎沒有過吵架。秦煜是一路看著江望舒和段修澤過來的,算是他們倆感情的見證人,比起其他人對他們離婚的拍手叫好,秦煜除了一開始的震驚,心緒其實還蠻平和的,寬慰江望舒道:“放心吧,離婚是他吃虧,咱們不吃虧,到時候他想起來,咱們不讓他進家門,讓他跪狼牙棒去。”江望舒應了一聲,也不欲在這個話題深入下去,秦煜也識趣,揭過了這個話題。期間江望舒的手機一直響,是信息的提示音,江望舒除了一開始回了一句,便沒有再回。秦煜問:“是誰啊?”江望舒輕描淡寫地說:“一個小朋友。”秦煜一聽,就笑了起來,說:“咱們望舒還是很受歡迎的,要實在不行,在段修澤失憶這段時間咱們跟人玩玩也行。”江望舒看了他一眼,微微笑起來,“你說的對。”同樣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深入,江望舒問:“你和你女朋友怎麽樣了?什麽時候結婚?”秦煜:“你說的是哪一個?”江望舒:“……”秦煜看他無言的樣子爽朗的笑了起來,道:“你就不用操心我了,我還想多玩幾年,起碼玩到三十五歲,像你們倆校園初戀到畢業後幾年都那麽恩愛的少,絕大部分都是玩玩而已。”又感慨道:“其實我挺震驚你們倆能在一塊兒的,當年大一分宿舍,你們倆跟我分到一個寢室,看著人都還挺好的,結果第一天晚上就幹架,是不是?”江望舒說:“早就忘記了。”秦煜說:“你忘了我還記得,確實是第一天晚上就幹架了,我記得是你爬樓梯的時候,段修澤手販劍拍了你屁股一下,你就跟他幹上了。”秦煜回想起什麽,臉上的笑容越發深,“還記得你怎麽跟他幹架的嗎?你拎著拳頭直接撲到他身上捶他,段修澤叫得跟殺豬一樣,卻一下手都沒還,還趁機多摸了幾把,我那時候就覺得啊,你們倆怕不是有點東西。”提及往事,甚至多餘的細節,江望舒眼神略微有些遊離,語氣淡淡地說:“他那會兒隻是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