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舒:“?”段修澤:“你跟我說謝謝,我感動。”江望舒:“……”跟他發的表情包有什麽關係?段修澤似乎知道江望舒在想什麽,他吭吭哧哧地又補了一句:“我感覺你對我溫柔了好多,你是不是被我打動了?”江望舒:“……”他手掌撐住臉頰,低頭看著手機屏幕,整理了一下思緒,才打字道:“沒一個字是我愛聽的。”段修澤說:“我從醫院出來後,你也沒揍過我。”江望舒回:“你要是覺得皮癢,你把臉寄過來我給你鬆鬆皮。”段修澤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問:“你和失憶前的我也是這麽說話的嗎?”江望舒想了想,回:“不是。”段修澤樂觀地說:“沒事,我做的肯定比他好。”江望舒沒打破他的期許。他覺得有些好笑,段修澤竟會將二十三歲的自己當做是情敵。但是想到什麽,江望舒又有些笑不出來。段修澤並非是那種將喜歡、愛輕易說出口的人,17歲的段修澤是這樣,20歲的段修澤也是如此。但20歲的段修澤更有遊刃有餘、更會控場,而現在的……很笨拙,也沒有什麽手段。他們都同樣不輕易說自己的感受,似乎是吝嗇於用語言來表達,更喜歡用行動。終究是一個人,即使再有不同,本質卻是未曾改變。江望舒有幾分鬆動了。他給段修澤打了個電話,段修澤很快就接了,“喂,江望舒,怎麽了?”江望舒聽著他的聲音,說:“懶得打字,跟你說一聲,做你自己就好,都是你,不是嗎?”段修澤欲言又止。江望舒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段修澤說話,便說:“掛了。”段修澤:“不一樣。”江望舒將手機重新貼回耳朵,“你說什麽?”段修澤說:“我說不一樣,他是人夫,我還是處男。”江望舒:“……”段修澤說:“清純的男孩更惹人愛,你說呢?”江望舒說:“你不清純,你是劍聖。”段修澤:“……”第51章 刷兩次的怪段修澤對自己還挺自信的, 並不覺得自己比另一個自己差,但江望舒對他的態度始終算不上太好。當然,比起上學時期, 江望舒還是變了很多, 起碼還會理他, 這是一個很好的但還是不夠, 段修澤思考半天,聯係了秦煜。秦煜接到他電話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語氣還挺和善的,問他:“怎麽了?你有事?”段修澤對秦煜說:“大哥好, 大哥吃飯了沒?”秦煜對段修澤尊敬的稱呼挑了一下眉, 回答:“吃了。”段修澤也懶得迂回, 寒暄了這麽一句便開門見山道:“大哥,你知道我跟江望舒結婚的事兒吧?”秦煜:“知道啊,怎麽了?”段修澤說:“你也知道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你看你能不能提供些信息,讓我回憶回憶?”秦煜說:“這事兒你應該找江望舒,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你們倆之間的事情。”“……江望舒, 他不會告訴我的,所以我才來找你,大哥, 你看看你大發慈悲, 跟我說說?”段修澤能屈能伸,並不覺得這樣低姿態有什麽問題, 這也勉強算他一個優點。這也是為什麽他這個年紀工作倒是一點不顯得生疏, 對下沒有架子, 對上也威懾得住, 因此上下都吃得開。秦煜和段修澤十七歲就做了室友,對他這個作態也是熟悉的,因此沒覺得哪裏不對,他思考了一下,不確定江望舒對段修澤什麽態度,這會兒他也算明白了,這事兒他不能偏幫,不然過了就影響他和江望舒的感情了。但是隻是說說他們倆結婚情況,好像也沒有什麽問題?秦煜斟酌完了,就跟段修澤開了口:“你想知道什麽?”段修澤說:“我之前什麽人?”秦煜對他這個問題感到有幾分好笑,說:“還能什麽人,你們不都一個人麽?”不過他還是仔細回憶了一下,對段修澤說:“你們都讀書早,十七歲就上大學了,我19歲才上大一,比你們大兩歲,你們打架的時候我就拉架。”段修澤插嘴:“我們倆打架?不可能,我可不打江望舒。”秦煜說:“對對對,江望舒單方麵打你。”段修澤點頭,“這就對了,他那臉蛋漂亮的,身上也白白淨淨的,我捏都輕輕捏,怕捏出淤青來,哪會打他。倒是他那拳頭是真的不客氣。”秦煜聽這語氣,可見以前也沒少打,他笑了一下,覺得這倆確實有意思,“你們倆上大學的時候,本來沒分一個寢室,聽說是你找了輔導員,硬把我們寢室裏的一個給換走了,江望舒找輔導員換寢室你攔著不讓。”段修澤點頭,這是他會做出的事情。秦煜說:“那會兒江望舒恨死你了,你又老是手賤,對他動手動腳……”他這話還沒說完,段修澤登時心虛起來,“什麽叫動手動腳,說得難聽。”秦煜聽著,說:“那行,我換個說法,你那會兒就總是玩‘直男的小把戲’,這個說法你高興了嗎?”“咱們這些大男人勾肩搭背,甚至坐對方腿上都是常有的事情,倒都不會當真,你們倆大抵都也沒當真,但擋不住你那會兒手賤,為這兒你總挨揍。”到這會兒段修澤看見的還是熟悉的自己,他以前對江望舒就這樣。這時候想起來,段修澤很心虛,他也不知道當時到底有沒有什麽想法,應當是沒有的,就是沒想法,才會觸碰江望舒,在更早的時候,他可是連江望舒什麽地兒都看過了,也沒覺得有哪裏不對啊,但現在想起來,簡直是罄竹難書的性騷擾。這樣想,好像也不怪江望舒對自己不客氣。當然當時自己也是有諸多借口和理由,欺負江望舒的時候也沒有什麽負罪感。如此想,段修澤更坐不住了。秦煜還在耳邊絮叨著說話,“反正那幾年你們倆都是這樣過去的,鬥鬥嘴,打打架,現在學校還有你們倆的帖子,都說你是江望舒身邊的狗。”段修澤震驚了:“什麽?狗???我?”秦煜說:“是啊,總是圍著主人轉不是嗎?”段修澤:“……”這個形象會不會太慘了?秦煜說:“都是你單方麵纏著江望舒。”秦煜頓了一下,回憶起來一件事,說:“你記得宋關吧?聽你說你們家很早就認識。”段修澤現在對各個公司的情況也算是一清二楚,說:“對,龍溪藥業的宋關,現在龍溪藥業的繼承人是宋關同父異母的哥哥。”秦煜說:“這事兒鬧得也挺大,學校論壇還有帖子,你可以去看,不過這裏我簡單說幾句,就是宋關看上江望舒了,趁你請假回家的功夫,找本校學生將江望舒約到了外麵,想霸王硬上弓,但沒打得過江望舒,江望舒跑了。”段修澤:“……”他呼吸一窒,拳頭都捏緊了,“然後呢?”秦煜說:“宋關動靜鬧太大了,你趕回來了,把宋關揍了一頓,揍飛了對方兩顆門牙,眼眶骨折,肋骨也斷了兩根,本來你是要吃處分的,但江望舒那會兒留證據了就沒背處分。”段修澤怔忡,說:“這也太便宜他了。”秦煜說:“也可以了,少兩顆門牙,這算是十級殘疾了。”段修澤不服氣地說:“要是我,我會讓他斷子絕孫。”秦煜聽他這語氣,有點舊仇新算的意思,忙道:“行了啊,都過去的事情了。”段修澤問:“那會兒我多大啊?”秦煜想了想,說:“剛大四那會兒吧,你19歲。”段修澤聽著又有些不舒服,要他鐵定廢了宋關,要不是江望舒打他打出熟練度來了,對上那五大三粗的宋關還真的不一定有勝算,江望舒那會兒該多害怕啊?結果19歲的他就給宋關打掉了兩顆門牙?龍溪藥業當年還算強盛,但自從段家也進軍醫療醫藥行業後,龍溪藥業就逐漸顯了頹勢,到這會兒儼然不成氣候了。更何況現在宋關都不是宋家繼承人了。段修澤氣在頭上,越想越氣,秦煜後麵再說什麽都沒心情聽了,回頭掛了電話就摩拳擦掌要給宋關一個教訓。卻不想此時段瓏辦公桌上已經被送上了他這幾個月所有的行程,甚至和江望舒所有的通話記錄聊天記錄都清晰地呈現在案。段瓏將這份資料看得仔細,看得清晰,看到最後,唇角翹起,竟是冷笑了起來。江望舒,她當初是看他長得乖巧才將他留下來給段修澤當玩伴,在她最初的設想裏,江望舒可以成為段修澤的左膀右臂,也不枉她這麽多年栽培,結果呢,她得到了什麽,得到了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江望舒將段修澤拐走,她並沒有對他動手,等段修澤自己後悔,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在段修澤失憶回家,她也未曾對江望舒出手,但現在,他們竟還藕斷絲連。雖然在聊天記錄之中,大多都是段修澤起得頭,但江望舒的欲擒故縱更為可惡。段瓏惜才,也愛才,她並不是獨斷的人,這也是為什麽她能掌控整個段氏,但這樣的愛才之心,在江望舒身上竟沒有一絲回報,這便越發叫人可恨。隻不過現在這個階段,她並不方便出手,若是出手了,還叫十七歲的段修澤逆反,與她離了心,這對整個段家都是不利的。段瓏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這裏曾經有過一個孩子,才三個月大,在知道段修澤失憶後,她便當機立斷地流掉了肚子裏的孩子。再生一個固然是個不錯的選擇,但重新培養一個繼承人耗時耗力,未來更是充滿了不確定性,段修澤是她教得最好的孩子,她確定不會有孩子再比他優秀,因此,她會潤物細無聲地為他掃除一切障礙。包括那個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的江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