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開了40分鍾車到教練小區門口,和卓飲匯合。卓飲看見小電驢就牙疼:“不是說好等我去接你嗎?”鍾才不告訴他是逃出來的:“你敢嗎?”卓飲弱弱:“我不開進去,外麵等。”鍾:“不用。”他喜歡小電驢吹吹風冷靜一下。符秀教練算是第一代電競選手,今年三十出頭,前兩年女兒剛出生,鍾還去看過。卓飲道:“以前那個老小區,樓上鄰居素質差,經常半夜摔東西,教練半年前搬來這裏。”兩人並排往裏走,穿過小區花園,迎麵看見一個男人推著一個兒童推車,裏麵坐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眼睛很尖,聲音甜甜地喊:“卓飲哥哥!”卓飲上前把一個粉色玩偶送給小姑娘,彎腰摸摸她的腦袋:“楷楷好。”符秀無奈道:“每次都給她買玩具……”“不然還能買啥?”卓飲直起腰,介紹道,“他叫鍾,是我們的新隊長。我們三個打算跟wn解約,和隊長一起建立新的戰隊。”符秀一愣,才反應過來應該是同音字,“解約也好,不破不立,你們自己選的隊長,肯定比經理安排得好。”經理篤定卓飲他們能三帶一,所以安插一個長得不錯關係戶,主走商業路線,其他隊員謝絕采訪時,wn有事都變成了他發言,給人一種拯救危機的隊長的既視感。當時還大大宣揚了一波棄神後繼有人,得罪了棄神粉絲,同時給他自己虐了一波粉。wn可以三帶一,但注定跟重大賽事冠軍無緣。遇到頂尖強隊,拚的就是誰失誤少,被抓住就會往死裏打。新隊友不僅拖後腿,新教練還會幫忙甩鍋說是戰術問題。wn老粉都知道隊內出現了問題,微博上鬧著要換教練換戰術,但經理顯然不擔心戰隊成績不好,他的目標是“電競男團”,沾點娛樂圈的邊,不打遊戲的也來追星,代言費更貴,還真讓他撈了不少錢。卓飲老開玩笑要混娛樂圈,但這都是打不動了之後的事,隻要還能打,就得站在賽場上,為每一次身披國旗而努力。三個正直黃金期的選手,炒作男團,想什麽呢。卓飲自己回想過去一年,也驚訝於他們能忍那麽久。可能是以前隊內太和諧,下意識規避一個隊內衝突的wn,維持表麵友好,假裝這最後一些熟悉的東西沒有改變。卓飲開門見山道:“教練你要不要來檢驗一下我們新隊長的水平?”符秀擺手:“我已經很久不關注電競了,今年世界賽都沒看。”“爸爸你看了!”漏風的小棉襖毫不留情揭穿他的謊言,“你半夜看,還偷偷哭,媽媽跟我說要假裝不知道。”符秀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卓飲噗嗤一聲笑出來,把楷楷從小推車裏抱出來:“來,卓飲哥哥帶你蕩秋千。”“這是我們新隊長,他想請你當教練,你們自己談吧。”鍾道:“世界賽012場eaa判斷失誤了兩次。”符秀脫口而出:“德國隊喜好從中心點反衝對麵,看見擊殺公告欄一直沒有德國隊出現就該警惕對方在趕路。”所有隊伍都是從孤島邊緣,隨著安全區縮小,沿著太陽的方向朝中心移動,有些隊伍喜歡先直抵中心,奔到對麵的地形模塊,守株待兔。這樣做的壞處是可能兔子沒來,自己消耗營養劑不說,拿不到人頭擊殺數。鍾:“教練……”符秀自知失言,走到一旁的亭子坐下,摘下眼鏡擦擦了鏡片:“abandon去世之後,我就決定不再當教練。”“你也別勸了,以後跟卓飲他們好好打比賽,讓卓飲也別來了。你們不要覺得我是被wn趕出去的,事業中斷心有不甘什麽的,我自己不想幹了,我在家裏陪女兒,也挺好的。”鍾坐到他身邊,看著遠方的天空:“可是曾經有個人說,abandon才十九歲,他有決心陪abandon二連冠三連冠、五連冠。那僅僅是abandon的夢想嗎?”符秀眼眶一下子紅了,一手握著欄杆,一手拿著眼鏡腿手肘遮住眼睛。“是啊,abandon才十九歲。”“他是我帶著經理去找他簽約的,一注冊就打首發,我是他的教練,不好好吃飯我罵他,打不好我也罵他,當年鍾叔病重,把鍾交到我手裏,別人家的孩子交到我手裏,死了,我怎麽對得起鍾叔,我……”一個三十多的男人哭得不成樣子,他錘了錘長椅,“我還有什麽臉當教練,這不是害人嗎!”鍾心髒霎時沉甸甸的,能擰出一把鹹澀的淚水,他輕聲道:“這跟您沒有關係,是他自己運氣不好。”起初鍾在網吧裏,養成了很多壞習慣,訓練上的,生活上的,偏偏還是個刺兒頭,教練為此付出了許多心力,鍾不知道教練這一行能不能用恩師來形容。電競天才好像不需要恩師,人們在追捧棄神時,“天賦流”,“獨一無二”,“為冠軍而生”,溢美之詞簇擁而來,看不到教練的存在。他很感恩教練,符秀比他大一輪,許多時候更像一個父親一樣的存在,指導他技術,監督他生活,為他的冷酷不愛營業的性格跟俱樂部據理力爭。他年幼喪父,父親應該是這樣的吧?也許正因為他沒有父親,符秀不自覺充當了這樣的角色,棄神死了再抽身已經是一生悲痛。符秀:“我跟卓飲說過,棄神死了,我就是上街收廢品都不會再當教練。我隻能對不起卓飲宗政暉和小奚,我早就建議他們跟wn解約,你能勸動他們,是最好的結局。”鍾道:“那教練你知道,我為什麽能勸動他們嗎?因為我也叫鍾?”符秀猛地抬起頭,顫抖著手把眼鏡戴上,好像這樣才能聽清鍾的話。喃喃道:“五連冠……我好像隻對鍾說過。”畢竟這種話聽起來特別荒唐,隻有一樣不可一世的棄神能聽進去,並點點頭,深信自己能辦到。“你、你怎麽知道?”鍾轉過頭,眼眶通紅,帶著熟悉的倔勁兒:“我今年二十四歲。”“棄神已經到了五連冠的年紀。”“您不陪他,就來不及了。”不可否認,鍾使用了一點點賣慘的話術。撿回一條命,虛長五年,他並不覺得吃虧。24歲怎麽了,28歲他也能打。符秀瞳孔震顫,站了起來,扶著柱子,嘴唇顫抖著,想大吼出聲,又強行壓低聲音:“你、你知道棄神爺爺臨終前說什麽嗎?”鍾:“他說,露露,不必執著找哥哥,過好自己。”老頭當然想念他第一個孫子,傾注了全部愛意的孫子被偷走了,他怎麽能不恨。但他也心疼鍾,這個因此失去雙親過上苦日子的小孫子。鍾爺爺看慣了人間冷暖,他怕鍾最後會失望。對鍾而言,哥哥是唯一的親人,對在其他家庭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哥哥而言,卻不一定是這樣。兄弟情和期待不一定對等。不如平常心。符秀:“但是你給爺爺辦完葬禮第二天,就去立了遺囑。”棄神就是這樣的人,有一點點反骨。鍾:“過兩天,我還要和哥哥回老家,跟爺爺說,我找到哥哥了,哥哥沒有讓他失望。”符秀掐了下自己,“你哥哥也知道了你”“嗯。”棄神哥哥被拐賣之事鬧得沸沸揚揚,符秀本來也想去見見鍾,但最終還是沒臉出現。鍾笑道:“教練,您答應了嗎?”符秀嘴唇動了動,撩起衣服下擺把眼淚擦掉,深吸一口氣,拿出教練的威嚴,道:“這次,你們全都給我按照作息表訓練。”鍾:“……”這話是統一培訓過的嗎?卓飲抱著小姑娘回來,笑嘻嘻道:“哎呀,剛才看見兩隻小狗互相追,差點沒抓著這小滑頭。”符秀板著臉問:“現在他每天幾點睡?”楷楷怕怕地看著爸爸,好凶噢。卓飲:“報告,據說是十二點。”符秀擰眉:“據說?”那就是沒親眼見到?沒見到那就不是假的?卓飲露出欠揍的笑容:“應該是真的,我們不住一起,隊長現在有老公唔。”鍾捂住了卓飲的嘴巴,“閉嘴吧。”符秀不可置信地看著鍾,又拎了拎試圖往外跑的女兒,看鍾的眼神,宛若看見了十八年後,女兒被狗男人拐跑的畫麵。“結婚了?”“不是我結婚,是這個身體本來就結婚了!還是協議結婚,其實跟沒結婚也差不多。”符秀的表情更加驚駭:“你沒離嗎?”鍾不想說還有“後爸”這層身份,畫大餅:“欠著錢呢,拿到冠軍就離。”符秀鄭重道:“你們應該有四排過吧,把記錄發我,我研究一下寫訓練計劃。”“還有,你”符秀指著卓飲,“以後戰隊的最晚熄燈時間就是十二點。”卓飲:“……”棄神失火,殃及池魚。鍾轉移話題:“教練你認識的人多,幫忙找一個戰隊經理,還有看看哪裏去租個別墅當基地。”整棟別墅租下來,還是在s市,估計得偏一些。不過對於不出窩的電競選手來說,沒什麽區別。符秀:“好。你倆等等,把小奚和宗政暉也叫來,上我家吃午飯。”鍾呐呐道:“我中午得回去吃飯,明天晚上我請客,叫上嫂子一起。”卓飲開始發笑,被踢了一腳。就在剛才,霍折寒給他發消息,說他媽不知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說溫馨家庭模式已經解除,叫他們和霍喻一起回去吃飯。在溫馨家庭模式裏,寵溺孫子的老太太自然不能來擾亂家庭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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