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能猜測,第一個跑來找他、並且要帶他走的人是最有嫌疑的。而就在十幾二十分鍾之前,淩遇還發過微信問他是不是這家酒店……這一切未免過於巧合。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單純善良,沒有半點心機的小孩,竟然一直對他心懷不軌!難道先前那幾次偶遇,也是淩遇故意安排的?賀初棠還想再分析,隻是宿醉後翻騰的暈眩感,以及體內那股燥火正風卷殘雲般吞噬他的理智,根本無法再深入思考。“賀先生……”淩遇在原地琢磨片刻,終究是不放心,提步跟了上去,“你要去哪兒?我送你過去吧。”“不用,離我遠點!”賀初棠用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再次將淩遇推開。淩遇有些失落,好心人之前明明很好說話的,現在是怎麽了?看賀初棠那一臉斜陽映輝似的潮紅,以及渙散的瞳孔,像是喝醉的樣子。這時賀初棠突然踉蹌了一下,險些倒下,幸好及時扶住腳邊的垃圾桶。淩遇越看越不放心,默默跟上去,和賀初棠保持好一米距離,他決定在暗中護送賀初棠去目的地。賀初棠順著牆,終於走到電梯口,想要按電梯,手指抖得按了幾次也沒按對地方。淩遇伸手過去準備幫忙,扭頭問:“你要上去還是下去?”賀初棠冷眸掃了過去:“我叫你別跟著我。”“我……”淩遇被他那雙陰鷙的眼睛盯得後背有些發涼,縮了縮脖子,“我幫你按了電梯就走,上去還是下去?”賀初棠深深閉上眼,聲音因克製某種情緒而變得嘶啞:“上去。”“好。”淩遇按下上鍵,又問,“你上麵開好房了嗎?”賀初棠隱忍地回了句:“不用你管。”淩遇:“……哦。”電梯很快上來,淩遇目送賀初棠搖搖晃晃地進了電梯,心裏還是放不下。賀初棠如今這麽虛弱,萬一被居心不良的人拐走怎麽辦?以賀初棠的身份地位,就算是一張果上半身的照片都能毀掉他的星途。不行,不能見死不救,至少要把賀初棠送回酒店房間。淩遇心一橫,在電梯門快要關閉時,閃身進了電梯。而就在電梯門關閉那一刻,宴會廳裏急匆匆地走出兩個男人,穿西裝的那位年紀稍長,另一個很年輕,一身潮牌還染了一頭粉頭發,看著不過二十一二歲。年長者顯然是粉毛的經紀人,皺眉道:“怎麽不見了?”粉毛:“我不知道啊,但那杯酒賀初棠肯定喝下去了,我看著他喝的。”經紀人:“趕緊找吧,可不能讓人撿了便宜!”粉毛點頭,二人分頭去找。片刻後,兩個人回到碰頭的地方。粉毛氣惱道:“都怪你,要不是你硬拉著我去跟那個老頭敬酒,賀初棠也不會溜走!”經紀人:“我這不是為了給你拉多點資源嗎!”粉毛無能狂怒:“那些老不死的十個都比不過跟賀初棠睡一覺!”經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目前知道賀初棠喜歡男人的人不多,等你明天進了廠,有大把機會接近他。”粉毛哼了聲:“我一定要睡到他!”電梯自動升到了5樓,賀初棠都沒按層數。門開後,外麵一個人也沒有。淩遇便問:“賀先生,你要去幾樓?”賀初棠:“29樓。”淩遇按下29號,剛想說話,賀初棠警覺道:“你離我遠一點。”“哦。”淩遇自覺站到離賀初棠最遠的角落。電梯走走停停,終於到達29樓,淩遇懸起的心放下了一半,他跟著賀初棠走出電梯,並護送他走到2906號房門口。賀初棠艱難地掏出房卡,刷了幾下也沒把門刷開。淩遇走過去,“賀先生,我幫你吧。”賀初棠這回沒說什麽,此刻他隻想快點進去洗個冷水澡,好澆滅這團幾欲令他崩潰的躁火。淩遇順利把門打開,將房卡插進卡槽,臨走前忍不住叮囑一句:“賀先生,你要是太難受,可以打電話叫120,或者叫你經紀人過來……”賀初棠看著他那兩片一張一合飽滿的紅唇,仿佛有一股魔力在召喚他。不行。賀初棠甩了甩頭。為什麽不行?這一切分明是眼前這蛇蠍美人安排好的。所以,為什麽不行?淩遇隻以為他頭痛才搖頭,絲毫沒有察覺到周遭的危險氣息,擔心地問:“賀先生,要不我扶你到床上?”賀初棠眯起眼,仿佛盤旋在高空中的獵鷹突然鎖定獵物,他伸手關上門,下一秒就把淩遇按到了牆上。“先說好,這種事我沒有經驗,弄疼了你最好別哭,我討厭哭哭啼啼的男人。”“什麽、唔……”淩遇的唇齒猝不及防地遭到外來者入侵,瞳孔一陣地震,腦袋一瞬宕機。反應過來時,他的雙手被賀初棠舉高禁錮在牆上。賀初棠顯然是練過,且比淩遇的身手要好得太多,在懸殊的力量壓製下,淩遇早年學的那幾年散打這一刻竟成了無用功。後來那陌生又詭魅的侵襲過於凶險,淩遇根本招架不住,理智被吞噬得徹底失去反抗的能力,即便他哭著求饒,那隻猛獸也絲毫不留情麵。賀初棠果然並沒有騙人,淩遇哭得越凶,他反而越暴躁。淩遇感覺來到了世界末日,山火數次爆發,伴隨著一陣複一陣的天崩地裂,萬物生機被燃燒殆盡後,隻剩下一片荒蕪。淩晨三點,賀初棠總算體力透支沉沉睡去。淩遇睡意全無,他扶著快斷成兩截的腰跌下床,在地上癱了幾分鍾才爬得起來,將皺巴巴的衣服撿起來穿上。隻因思緒過於淩亂,連穿的是賀初棠的白襯衫都沒發覺。他想走人,可腰實在太酸,雙腿也使不上勁,身體各處全都是折磨,天知道這幾個小時他到底經曆了什麽。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沉睡的男人,跟剛才那隻失控的猛獸比起來,此刻的賀初棠乖巧得像個無害的睡美人。腦袋仍亂得無法思考,但他能明確一件事,他的心底並沒有想要報複這個男人的想法,一點也沒有。他也記得很清楚,中途他有很多次機會反抗,但他並沒有那麽做,甚至還完全沉迷於其中,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麽魔。在地上坐了好久,淩遇才撿起自己的手機,跌跌撞撞地離開酒店。淩遇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大叔見他神情恍惚,衣衫不整,以為他被人欺負了,關了車門馬上問:“小夥子,要不要送你去警局啊?”淩遇茫然地搖頭:“不用,我要去東林路的富豪酒店。”司機歎了聲,沒再說什麽,默默發車。十來分鍾後,淩遇回到自己開的房間,進門馬上把自己關進浴室裏。他站在花灑下,擰開熱水,就這樣呆呆地站著,任由熱水淋在身上,他沒有觸碰自己的身體,放空自己後理智逐漸歸位。沒關係的,他告訴自己。賀初棠也是身不由己,他隻是被人下藥陷害了,又加上神誌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後來他也變溫柔了不是嗎?好歹賀初棠送過他生日蛋糕,送他去醫院治過病,還幫他躲起來不被淩家抓回去,也算是他半個救命恩人。就當是報恩吧。淩遇刹那間想通了,都是成年人,有什麽想不開的。淩遇把黏在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認認真真地洗了個澡,並且清理掉殘留在身體裏的東西,洗完換回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淩遇拿起手機,給賀初棠發微信:賀先生,我不小心穿錯你的衣服了,很抱歉,不然我賠你一件吧,這件你應該不會想再穿了。第9章 項圈淩遇走回洗手間,把賀初棠那間白襯衫研究了一下,價格還真是……他回到床上,給賀初棠轉去4000塊錢,並附言:這個就當預付,剩下的16000等我有錢了再還給你。頓了下,他又敲出一句:我那件不用還給我,地攤貨,10塊錢一件,已經穿了三年,你拿去扔了吧。早八點要到節目組報道,淩遇調了6點鍾的鬧鍾才睡下來。結果根本睡不著,腰太酸,身後像插著把刀,動一下就疼得厲害,淩遇在鬧鍾響起來之前起來關掉了鬧鍾,接著點開微信,毫無動靜。賀初棠還沒睡醒嗎?七點整,世紀酒店2906號房,賀初棠被葛姐的電話炸醒。賀初棠睡意朦朧地睜開眼,靜了片刻,他猛地坐起身。不是夢!昨晚他真的跟那個小流浪漢做了。不,那人絕不是智障流浪漢,更不是什麽單純善良的小朋友,而是步步為營接近他,還謊話連篇的小狐狸精!賀初棠把地上的手機撿起來,欲要打電話,餘光瞥見落地窗的玻璃水上粘著一些奇怪的東西,頓時整個人都愣住。昨夜殘缺的記憶碎片斷斷續續的跑出了一些,將他的大腦轟炸了一遍又一遍。“操!”賀初棠惱火地罵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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