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阿弟也不懂這些,隻知道哥哥每次拿到他不要的鞋子會高興很久,於是每雙穿舊的鞋子都會第一時間送給哥哥。有一次母親不小心買到一雙小一碼的鞋子回來,太小了阿弟穿不了,就偷偷把這雙鞋送給了淩遇。結果第二天淩遇穿上這雙新鞋子,被母親暴打了一頓,罵他不要臉偷弟弟的東西。阿弟瞧見後,趕緊解釋是自己穿不下才給哥哥穿的,不想母親嫌丟人,二話不說把淩遇推到在地上,接著把那雙新鞋子脫下來,當著他的麵扔進了垃圾桶。淩遇想將把鞋子撿回來,母親馬上吼他:“丟人現眼的東西,你敢撿回來試試,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從那之後,淩遇在那個家就再也沒有穿過新鞋子。好好一雙腳,因長期穿不合腳的鞋子而又短又小,如今他一米七九的身高,腳碼愣是隻有39碼。後來淩遇就學乖了,世界上所有的開心都和他沒有關係。不管遇到再好的事情都要忍住不要去太開心,最多隻能開心一小會兒,如此一來,以後一旦發生難過的事情,隻要沒有開心過,難過起來就沒那麽難受了。不就是一雙新鞋子而已,他不能太高興。賀初棠在一旁看著,唇角也跟著上揚。小家夥得了一雙新鞋子就開心成這樣,如果給他送點其他的,豈不是要樂翻天?這時淩遇突然蹲在地上,雙手抱著曲起的膝蓋,盯著腳上的新鞋子發起了呆,臉上的笑容不知何時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看到淩遇的淚水突然落下來,賀初棠嚇得不輕,急忙走過去扶他起來,臉色著急:“怎麽了?”淩遇伸手抱住他的腰,臉埋在他懷裏,哭得更凶了。賀初棠並不知道,自己是除了淩遇姑姑和阿弟之外,第三個送他新鞋子的人。阿弟給他的鞋子永遠都比他的腳小一碼,姑姑給他的鞋子永遠都比他的腳是大一碼,隻有賀初棠給的鞋子合適他的腳。他也不想哭,可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真是搞不懂自己,為什麽要哭呢?他好討厭這樣卑微的自己,一雙新鞋子就把自己感動得一塌糊塗,將來要怎麽離開賀初棠啊?“淩遇,別哭了。”賀初棠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淩遇的淚水抵在他手背上那一刻,胸腔有股難言的灼痛感。“淩遇,遇遇……”賀初棠一邊幫他抹眼淚,一邊口不擇言的安慰,“剛剛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說那些混賬話,別哭了,嗯?”奈何淩遇的眼淚就是止不住,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裏掛滿了淚水,猶似一片被狂風撥拂過的深潭。賀初棠越看越心疼,隻好俯下臉去幫他舔掉一些淚水,嘴唇移到他的耳畔,很輕地說了句:“不要再說對我沒有感覺的話,我已經喜歡上你了。”隻可惜,淩遇這隻耳朵聽不見。那天賀初棠哄了好久淩遇才哭停下來,兩隻眼睛腫的不行。賀初棠拿他沒轍,親自跑去醫務室拿了一瓶眼藥水回來,給淩遇滴了兩滴,雖說效果不大。淩遇哭完也有些後悔,尤其看到賀初棠心疼又自責的眼神,心裏很不好受。“賀先生……”淩遇琢磨著要不要哄回去。“淩遇。”賀初棠突然出聲,“我想聽你再喊我一次那個名字。”淩遇沒反應過來:“什麽?”賀初棠捏捏他的耳垂,柔聲道:“剛才在床上,你喊我的那個名字。”淩遇:“……”不經意間想起來不久前發生在床上的那一幕幕,淩遇的臉以一種誇張的速度紅到了脖子以下。賀初棠語氣中帶了點不易察覺的哀求:“再喊一聲給我聽,好嗎?”“哥……”淩遇弱弱地開口,“哥哥。”*下午淩遇穿著新鞋子去找隊友們練歌,因哭了十幾分鍾,他的嗓子有些啞了,練歌時有幾處差點破音。他的嘴唇也是腫的,在他喊出那兩個字之後,賀初棠不知受了什麽刺激,把他按在門後麵吻了十幾分鍾才肯放他出來。幾個隊友看出他狀態不佳,臉色一個比一個黑。隻有褚楚眼睛裏掛著關懷,褚楚把淩遇拉到角落,問:“弟弟,你是不是被人欺負了?眼睛這麽紅,發生了什麽事?”淩遇窘道:“沒發生什麽事,我就是壓力太大了,自己躲起來哭了一場,這是我緩解壓力的方式。”“這樣啊。”褚楚剛鬆口氣,腦海中便失控地跑出初舞台那天,淩遇蹲在地上崩潰大哭的樣子,心說這小子哭起來還真是那麽一回事。他拍了拍淩遇的肩膀,鼓勵道:“你要是有不開心的,趕緊跟我說,找不著我的時候也可以找姓連的說一下,總之別自己一個人扛。”“我知道。”淩遇心底有些感動,“謝謝褚哥。”“咦?”褚楚注意到淩遇腳上的新鞋子,“哇,你什麽時候買了雙新鞋子?”“就……”淩遇不好意思說這雙鞋是賀初棠送的,怕又惹閑話,“剛到沒多久,快遞寄來的。”褚楚看了看那雙鞋子的款式,目光上移,發現淩遇的褲子也是新的,且也是個大牌子。以淩遇的經濟條件,應該買不起。於是褚楚勾住淩遇的脖子,將他帶到更隱秘的角落,在他右耳邊小聲說:“遇遇,老實交代,你這下半丨身加起來至少六位數,哪兒來的?”淩遇頗為無奈,知道褚楚是在關心他,便解釋:“賀老師送的。”褚楚:“???”褚楚仿佛受到了什麽驚嚇,差點尖叫出來,又想到淩遇的處境,不得不逼自己壓低聲音:“他居然給你送這些,你倆什麽情況?”淩遇看了他一眼,心想賀初棠這次耍流氓似的送他鞋子褲子,下次說不定又送其他的,他根本拒絕不了,到時候褚楚肯定會誤會什麽,還是再解釋一下吧。“其實我入廠之前就見過賀老師,”淩遇說,“那時候我遇到了大麻煩,賀老師幫了我幾次。”“難怪……”褚楚了然,“賀哥確實是個很熱心腸的人,你小子走大運了這是。”淩遇臉上發燙:“褚哥,你可以幫我保密嗎?”“幫,當然幫!”褚楚故意使壞的搓了搓他的頭發,“誰讓你是個傻弟弟,我不幫你誰幫你。”淩遇:“……”晚上七點半,《逐夢少年誌》第一場公演即將拉開帷幕,節目組請來的1000位幸運觀眾有序入場,工作人員也在幕後有條不紊的做最後的準備工作。此刻淩遇還在後台化妝,除了錄製主題曲首秀那次,這是他第二次化妝。上次他化的隻是臉譜化的普通淡妝,這次化妝師不止給他畫了眼線,還在他的左眼角下方點了一顆小小的淚痣。淩遇不解:“為什麽要畫這個?”化妝師賞心悅目的盯著淩遇的臉,仿佛在欣賞一幅完美的作品,雙手合十,滿眼花癡:“太美了!”淩遇:“……”雖然淩遇早就認清了自己是個零的事實,但他還是覺得一個大老爺們兒畫淚痣有點不倫不類,想叫化妝師幫他擦掉,可惜時間來不及了。淩遇是《傷仲永》組最後一個進來化妝的,用褚楚的話來說,他這張臉過於完美,幾乎不用怎麽畫,為了省時間就把他放在了最後一位。褚楚踩著點進來,把剛畫好臉妝的淩遇拖走:“走了走了,哥帶你去試衣服。”淩遇無奈的哈了口氣。《傷仲永》組8位練習生拿到的演出服是某潮牌讚助的“少時輕狂”黑色係列款,八套衣服沒有一套是重複的。另外七位練習生都已經換好了,褚楚拿了一套不規則半裙裝給淩遇。正想說話,視線陡然被淩遇眼角下方的淚痣吸引,他不由得張了張嘴:“我去,你是嫌自己不夠漂亮,點這玩意兒是想要顏狗的命啊!”淩遇無語:“化妝師點的,我想讓他擦掉,你把我拖走了。”“咳!”褚楚幹咳一聲,“沒事,挺好看的,趕緊換衣服吧,要去後場了。”淩遇拿了演出服走進試衣間,幾分鍾後走出來。褚楚迎過去,抬手為他撥弄穿衣服時不小心弄亂的發型,難得用正個八經的語氣說話:“弟弟,今晚我和姓連的都會全力以赴,不會再把c位讓給你,你要加把勁,這次我們公平競爭。”淩遇認真地點頭:“我不會辜負舞台的,一起加油!”《傷仲永》組準備就緒,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候場區。今晚的演出規則很簡單,101位練習生一共分成12個組,每組8-9個人,每組表演結束現場1000位觀眾會立馬投票,等12組全部表演完,再統一公布每個組的成績。得票數最高的小組全員每人獎勵10萬票,第二名是全員每人獎勵5萬票,第三名是2萬票,第四名以後的沒有獎勵。另外,每個小組隊內得票數最高的練習生可以額外獎勵5萬票。褚楚和淩遇目前網上的順位排名都在出道位以內,加不加獎勵票都無關緊要,但是順位排名靠後的練習生就很需要這些獎勵票。淩遇看了看隊內的其他選手,除了自己和褚楚之外,剩下一個d和5個f,如果今晚的演出獲得第一名,這幾個f班的應該不會一輪遊。正想到這裏,霍繼秋突然看了過來,警告他:“淩遇,你的vocal實力我認,你今晚是c位,千萬不要掉鏈子!”淩遇道:“你先管好自己吧。”褚楚插了句:“行了,都放鬆點,別想其他有的沒的。”晚上八點鍾,休息室的led屏上傳來了舞台上的實時畫麵。四位導師閃亮登場,最後隻有賀初棠一個人留在舞台上,今晚將由他主持舞台。賀初棠簡單的念完開場白,直接進入主題:“下麵有請第一組、”他突然頓了一下,目光跳過題詞卡上寫的‘我們最牛組合’這幾個字,繼續道:“練習生上台。”這一組要表演的是一首唱跳曲目《beautiful》,薑亦臣和祝之楠都在這一組,c位毫無疑問是隊裏唯一的a班成員薑亦臣。小組九人有序上台,隊內c位薑亦臣站在了賀初棠的左邊,隊內人氣排第二的祝之楠則站在了賀初棠的右邊,其他成員分別站在兩側。薑亦臣是已經出道的成熟藝人,有足夠的舞台經驗,站在千人的舞台上泰然自若,但目光觸及賀初棠的臉時,他沒來由的緊張了起來。祝之楠這是第一次站在這麽大的舞台上,緊張得掌心全都是汗,看也不看台下的觀眾一眼,更不敢看賀初棠那張冷冰冰的俊臉,隻敢盯著其他隊友看。等幾個人站好,賀初棠扭頭目光依次掃過眾人,即便有鏡頭在拍,他臉上也沒什麽情緒,規規矩矩的走程序:“先跟大家打聲招呼。”九位練習生不約而同地看向鏡頭:“大家好,我們是‘我們最牛’唱跳組合,今晚要表演的曲目是《beautiful》!”可惜幾個人的默契不足,聲音不是很統一,幾個人說完更緊張了,除了薑亦臣。薑亦臣說完立即大方凝望賀初棠的側臉,絲毫不掩飾對這個男人的癡戀:“我是隊長薑亦臣,在隊裏c位擔當。”賀初棠看了他一眼,旋即很自然的將視線移開。祝之楠緊張地盯著鏡頭說:“我叫祝之楠,大家可以叫我楠楠,在隊裏是知心姐姐擔當,負責給隊友們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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