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批是朱鵬雲,結果跟孫山一樣,出局!


    朱鵬雲憤憤不平地說:“阿山,我的詩明明寫的很好,怎麽就不入圍呢?阿山,你給我品一品?”


    孫山看著朱鵬雲的詩,他的主題是描繪雪的。


    跟“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打油詩大差不差,的確朗朗上口,但一點也不符合文人的審美,出局也正常。


    第三批是孔毅,結果跟孫山一樣,出局!


    孔毅和朱鵬雲一樣,憤憤不平地說:“孫兄,你看一看,我的詩好不好?我感覺我的詩雖然不能跟李白,杜甫比,但跟王維的詩比也差不多,怎麽就不入圍呢?”


    王維,唐代詩人,他的詩歌清新自然,意境空靈,如畫如禪,代表作有《山居秋暝》、《送元二使安西》等。


    孔毅竟然敢大言不慚跟王維比,也不知道誰給他的勇氣。


    不用看孔毅的詩,就憑他如此八卦愛看熱鬧的性子,無論怎麽也不會寫出清新淡遠、自然脫俗,一幅山水田園畫麵的詩。


    孫山看也不看,冷酷無情地說:“孔兄,莫要誇誇其談,惹人笑話。”


    孔毅眼睛瞪得老大,捂住胸口,想不到孫山是這樣冷冰冰的人。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絕交,一定要絕交!


    不過孔毅跟孫山絕交一刻鍾後,又聚集在一起嘀咕誰的詩好,誰的詩不好。


    嘀咕著不為人知的內幕,明明那人詩寫得不好,卻入圍,肯定有黑料。


    孫山懶得理孔毅,人家明明寫的不錯,硬要說糟糕,完全因為那個人跟他同一批,人家入圍了,他沒入,是羨慕嫉妒恨。


    孫山看到何書駿等何家子弟也在,最後何族弟也入圍了。


    果然年少有為,十八歲,卜卜脆。


    少年人,加油吧。


    第一輪的“刻燭限詩”完畢,第二輪的“擊缽催詩”開始。


    銅缽


    第二輪比第一輪精彩多了,主持人給出題,不到幾秒的思考,就敲起銅缽,等銅缽聲結束,立即奉上紙墨,讓參賽者寫出來。


    “擊缽吟”,大略說來是“限時命題限韻”的“賦詩”賽會。


    命題有景、有人、有物、有事,多涉典故。


    賦詩為七言絕句,漸次拓展至七律。


    參賽者在短短的時間內賦詩,考的不僅是才思敏捷,還有心理素質。


    像孫山,聽到題目,等弄清楚題目的意思後,缽聲已經快結束了,更不要臨時寫出來了。


    孫山自認為比不了曹植,能七步成詩。


    第二輪“擊缽吟”的第一場很快就結束,證明臨場作詩的確很難。


    舉人已經算得人中龍鳳,但這麽短的時間內做出合符要求的詩詞還是有很大的難度。


    何族弟也被踢出局了。


    孫山安慰地說:“莫傷心,你已經很厲害了,能在一眾才子中衝出第一輪,已經是我們廣南的驕傲了。”


    錢鷹揚也是這樣認為的:“是啊,已經很厲害了,我們廣南唯二入圍有你,算佼佼者中的佼佼者,小弟啊,莫難過,哥哥抱抱。”


    孫山:......


    恨不得一腳踢飛錢鷹揚。


    第二場又開始,其中的一個廣南學子,也就是孫山的同年韓孟淵被踢出去。


    韓解元三年前落榜,三年後卷土重來。


    前幾天還在廣南會館遇見他,大家相互打了一聲招呼,對對方都記憶深刻。


    韓解元苦悶地說:“江南和八閩的才子太厲害了,我自愧不如。”


    孫山又安慰道:“韓解元,莫難過。你已經夠厲害了,隻不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們廣南文風不盛,不能怪我們。”


    怪天怪地怪天氣,絕對不能怪自己!


    韓孟淵是廣南代表的最後一人,如今出局了,廣南再沒有參選人。


    之後第三場,第四場,一場比一場精彩。


    孫山一夥人看得連連拍手叫好。


    好些學子熱得汗流浹背,不得不脫掉外套。


    孫山也熱啊,但強忍著,這麽一脫容易感冒,他可不能冒險。


    詩會大賽還繼續進行,最後由兩位蘇州才子對決。


    哎呦,老鄉遇老鄉,當麵比插刀。


    孫山一夥人看著兩位蘇州才子你來我往,你退我進,你前我後地進行大比拚,看得眼睛都直了。


    朱鵬雲搖頭晃腦地說:“想不到我們八閩會館的詩會,竟然是蘇州才子勝出,羞愧羞愧。”


    就算現在比賽還沒有決出勝負,但兩個才子同一個地方來的,明眼人都知道蘇州才子完勝。


    隔壁的八閩才子連連感歎地說:“老鄉,上次也是蘇州才子勝出,這次也是蘇州才子勝出,慚愧慚愧。”


    朱鵬雲和老鄉一番感歎後,詩會比賽最終決出勝負。


    是由一名長相普通,身材普通,才學不普通的蘇州才子勇奪冠軍。


    作為觀眾的孫山立即響起掌聲,雖然不是真心祝福,但不得不佩服。


    能拿到100兩的獎賞,非同一般的才子。


    蘇州才子的詩賦孫山也看到了,的確寫得好,不是見仁見智的那種好,而是一眼看去就很好的好。


    孫山不由地擔憂起來:明天的會試還有沒有機會衝上榜單?


    今日這麽一場比賽,讓孫山覺得高中如蜉蝣撼大樹。


    錢鷹揚拍了拍胸膛,慶幸地說:“幸好我沒有參加詩會,沒有班門弄斧,布鼓雷門?,幸好幸好。”


    孔毅感歎地說:“蘇州不愧是蘇州,果然出才子的地方,我們德州自愧不如。”


    頓了頓,問道:“孫兄,你說我搬到蘇州生活怎樣?三年後我會不會成為大才子?”


    孫山滿頭黑線。


    這個孔同學,先希望京城搬到德州,如今又希望自己搬到蘇州,深刻得記住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孫山的三角眼高高吊起,像蘇氏那樣撇了嘴巴,冷冷地說:“孔兄,現在不要想著這個問題先,還是想明年二月的會試。今日見識那麽多才子,明年我們“命休矣”!”


    孫山此時此刻最後悔的事就是參加今日的詩會。


    隻要他不來參加,就不知道原來有那麽多強者,所謂無知者無畏。


    今日開了眼,才知道自己那麽平庸,對明年的會試更沒有信心了。


    孫山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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