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悶響,繩索瞬間卸了力,右梧來不及反應就跌在冰冷潮濕的堅硬地麵上,全身所有的關節都叫囂著,僵硬酸痛。


    顏澤啟冷笑一聲,緩步走到右梧邊上,蹲下身子,一把提起他的頭發,“不知道我這樣招待,你還滿不滿意?”


    右梧緩緩睜開眼,語氣不冷不熱,“如果能有壺酒,我就更滿意了。”


    顏澤啟悠閑起身,冷眼看著右梧被自己的幾個手下拖到牆邊,鎖在了事先準備好的鐐銬上。


    待幾個手下離開,顏澤啟才不慌不忙地過去,興致盎然地看著一臉倦容的右梧,“你不是要喝酒麽?我讓你喝個夠。”說著掰開右梧的嘴,把事先準備好的酒往他嘴裏猛灌。


    右梧被嗆得不停咳嗽,口鼻中全是酒氣,許久之後稍緩過來,卻仍舊揚起一邊嘴角道:“你這酒……不夠甘醇。”


    顏澤啟毫不介意地舒展了下筋骨,把剩下的酒全數澆在右梧身上,身形尚顯單薄的少年此刻從頭到腳的每一寸皮膚都被酒浸透,冰涼接著火辣。閉上眼睛,他側過頭去。仍不斷有酒順著發絲滴落在臉頰幼白的肌膚上。


    顏澤啟心中本就燃著一團火,眼前右梧的所有反應,強硬的語氣也好,虛弱的神色也好,都讓他覺得更加興奮。此刻的顏澤啟就像是見了血腥的野獸,享受著玩弄獵物的樂趣,理智道德全被拋諸腦後。


    手隔著濕透的布料在右梧腿側輕撫,哂笑一聲,一把扯去他身上最後的衣物。顏澤啟目光灼灼。


    右梧抬起頭,掛起一抹鄙夷的笑容,“嗬,終於不再廢話連篇了?”


    顏澤啟的手指滑上右梧的唇瓣,勾畫著這處吹彈可破的皮膚,“小爺我可是用了最上等的春-藥招待你,嘖,居然能撐到現在……”手臂環住右梧的腰身,“不過這樣才有意思……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想要了麽?想要就求我啊……”


    右梧自然覺察到自己被下了藥,身體早就開始變得燥熱,加上昏沉的感覺,已是有些難以自持。


    顏澤啟的手指順著右梧的脖頸開始一路向下撫弄,右梧的身子開始顫抖。


    稍退後一步,顏澤啟笑道:“真想讓木風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多yin-蕩,”再次湊近,壓低聲音,“或者,他早就看夠了你yin-蕩的樣子,這身子,他也早就玩膩了吧?”


    手上的動作不停,繼續用輕鬆的口氣說道:“喲,怎麽了?你這表情可是更讓我興奮呢……來,像伺候木風一樣伺候本少爺啊。隻要你服務到位……本少爺一樣可以把你像隻狗一樣養起來!”


    黑暗中的影子輕微動了動,剛抬起的腳放下,又隱藏起氣息。


    顏澤啟在右梧下唇上輕咬一記,“我可是還記得你那副喪家犬的模樣,你自己不會已經忘了吧?說到底,我也算有恩於你,要不是被我撿到,你早就在垃圾堆裏腐爛了……可你呢,你是怎麽報答我的?啊?”


    狠狠地把手指埋入右梧的發絲之間,緊緊抓住。唇齒遊走,吻住了線條完美的肩頸,顏澤啟被右梧顫抖隱忍的反應挑撥地愈發興奮,氣息紊亂地說道:“叫啊,叫出聲來我就幫你解脫。”


    回憶的畫麵不停跳入腦中。右梧側著頭,眼睛看向無邊的黑暗,緊咬著嘴唇,鮮紅的暖流便順著嘴角流下,滴落在皮膚上綻出點點紅梅。


    顏澤啟有些怔愣地看著即使在昏暗中仍然觸目驚心的紅色,擦去血跡tian在嘴裏,“你這是要讓我心疼麽?”


    輕緩地擁住毫無反抗之力的身體。


    “隻要能把你留在身邊,終有一天,終有一天你會徹底屬於我……”


    “我要你愛上我……要你離開我就活不下去。”


    “我要替代他在你心中的位置,不不,我會超過他的位置……”


    “你是屬於我的,右梧……我隻要你。”


    柔聲的情話過後又是一陣大笑和嘲諷,顏澤啟渾身散發著危險而癲狂的氣息。右梧忽然覺得眼前人是隻可憐可悲的野獸,竟生出了幾分同情,本就寡淡的心中更覺索然無趣。愛也好恨也罷,都可笑而無趣。


    身體的灼熱感和心中的冰涼陰冷背道而馳,右梧覺得自己正裂成兩半。


    顏澤啟湊在右梧耳邊,輕聲道:“可惜今天不是滿月……我可是相當懷念你黑發的樣子呢……”


    指尖顫抖,唇齒並用地從發際開始啃吻,言語越發混亂……


    耳邊的話語開始變得像雷鳴或風穿過山穀,雜亂無章。右梧隻覺得頭疼欲裂,腹胃中翻騰著一陣陣惡心,無力的感覺中,眼前也似乎籠罩了霧氣,微光中的一切皆翻轉扭曲著……


    一瞬間的失神之後,右梧隻聽到幾聲悶響,意識從空白狀態回到了帶著血腥味的現實中,眼睛睜開一條縫兒,隻看到黑暗中一片淺淡白光,似月影朦朧。


    一個高挑清瘦的人影緩緩靠近,右梧眼前似有無數光影疊加晃動,閉上眼再努力睜開,還是看不清來人的樣貌。


    淡淡的白色光澤,一股清冷氣息如空穀幽風。冰肌玉骨被輕薄紗衣粗略罩住,長發如銀絲直至腳踝,赤足點地,行動無聲。


    嘴角一抹遊絲般笑意,天青色美瞳光波流轉,人影審視著右梧疲倦的麵容、失神的雙眼……


    聲音如涓涓細流滲入漫著酒味的空氣,“你這身子,給他不如給我……”


    冰涼的手掌覆上眼簾,右梧恍惚覺得耳邊響起的聲音似曾相識,卻聽不真切。意識陷入一片深沉的混沌。


    右梧覺得自己正平靜地浮在黑暗中,黑暗變作墨色,又化成記憶裏熟悉的場景,自己卻不在場景之中,而是抽身在外冷眼旁觀——橘色燭火隨著由呼吸產生的輕緩氣流跳躍,照出一個男人白皙的麵龐,深紫色雙瞳淡然地看著手中的酒盞——青梅一樣的顏色,如玉的溫潤光澤。木風修長的手指長滿因練劍磨出的繭,那樣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酒盞的邊緣。


    燭光下,原本淺紅色的酒顯出溫暖的色澤,倒映著掛在牆上的長劍。


    榻上的橫躺著幾個已經倒空的酒壺,木風倚著床欄將酒一飲而盡,滑過喉嚨的清涼液體帶著蓮花的香氣。有著蓮花的顏色和香氣的這種酒略帶甜味,使人很容易忽略它的烈酒本質。


    捉起衣袖,用輕緩的動作拿起酒壺將酒盞再次斟滿,他呼吸著酒香,留意聽著窗外叮咚的水流聲——雨下了整天。


    燭火突然熄滅,隻留下滿月的光華從窗子傾瀉而入。恍惚中,木風分不清回憶與現實——呆子阿風,我站得腿都酸了你還沒察覺,我才把蠟燭吹了的。


    這句話吹入耳畔,字句分明,卻隻可能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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