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席上星星點點桃瓣般的粉色,空氣中彌漫著混合了血腥味的香甜。


    身體與身體親密無間,溫度在二人之間交換,明明是兩個全然不同的個體,此刻卻彷如融合成了同一生命一般。


    半夏感覺著身下少年的身體不住顫栗,呼吸著屬於他的味道,沾染上他滿身的灼熱與汗跡,心底溢出的滿足感如同毒品令人上癮。


    這種感覺從未在別處獲得過,半夏居高桀驁,與人類如此親密,於他來說是第一次,這種感覺跟與其它妖族的交-合全然不同,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深沉的占有欲。


    窗外雨聲纏綿,窗內卻回蕩著身體相貼相撞的聲響,霧氣蒸騰,帶著黏膩水聲,**而煽情。


    漸漸地適應了疼痛,右梧隻覺得下身越發灼熱起來,體內的火焰仿佛真要由內而外衝破皮膚,將自己完全燒為灰燼。他無法自控地喘息,一些聽不出是痛苦抑或歡愉的聲音破喉而出,在安靜室內回蕩。


    時間不知快慢,不知多久後,右梧忽然感覺到半夏的動作一停,張開眼看,隻見半夏似乎有所猶豫,瞬時便明白了過來。


    右梧微笑匝住半夏的腰身,令他無法撤離。半夏身子一緊,皺眉“嗯”了一聲,神色隨即輕鬆下來。


    右梧笑著將半夏束在腦後的長發拉向自己,道:“如果我是女子,是不是會給你生下一堆蹦蹦跳跳的小團子?”


    半夏抱起幾乎力竭的右梧坐在自己腿上,在他耳邊低語道:“你可以下一世生為女子,親自確認看看。”


    右梧剛要再說,卻感覺到自己已經漲到不行的那處被半夏握在了手中。


    “看來隻用後麵,對你來說是不夠的……”


    右梧喘息著貼近半夏,吻上他薄涼的雙唇,輕吮過後在下唇上咬了一記,半夏報複式的手上一用力,右梧便叫出了聲,隨即死死抱住半夏,終於得到了解脫的暢快淋漓。


    “還疼麽?”半夏橫抱過右梧,接著扯過被子,包住他與自己。像這樣兩人一起相擁著裹在棉被中,是曾經有過的,隻不過那時的自己,怎麽也不會料想到今時今日的這般光景。


    右梧懶懶地答道:“怎麽不疼,不信你來試試。”說話間抓過半夏的手腕,卻已經不見了方才的傷口。


    半夏在右梧額上落下一吻,微笑在他耳邊輕說了一句,右梧驀地又紅了臉,狠狠道:“誰要你那勞什子的金貴血來止血止痛了?小爺我怎麽會連這點痛都忍不了?哎哎,別碰!疼!”


    半夏含笑看著右梧,右梧憋著一口氣不說話了。


    事後疲乏,右梧沒氣悶一會兒就睡了去,不知過了多久,聽到窗外雨聲嘈雜,才又醒了過來。


    張開眼看,隻見半夏仍是少年模樣身形,抱著自己,呼吸輕緩。


    夜已過半,燭火勾勒著他挺直的鼻部線條、細長秀美的眉眼,還有總隱含笑意的唇部曲線……看著看著,右梧隻覺得這人跟自己仿佛已經相識了很久,心中甚至猜測自己同他上一世也是認識的。


    轉念又覺得自己的想法著實好笑,右梧試著翻身,才一動就覺得身體酸痛不已,想起昨夜的癡纏,不禁抬手在半夏額上敲了一記作為懲罰。心中暗罵,你個披著好皮囊的yin獸色坯。


    誰知這一敲下去,半夏卻微張開雙目,抓住了右梧還不及收回的手。


    “怎麽?這麽快就又想要了?”


    右梧臉色一沉,“你這家夥,你……”


    半夏坐起身,將長發撥到肩後,捧起右梧的臉,“改口叫我一聲相公如何?”說話間便吻上右梧嘴角。


    右梧衝著半夏吹了口氣,道:“頭發長的才是娘子,”說著扯過半夏肩後的長發,繞在手中,“娘子這長發,為夫的甚為滿意,隻不過你既已身為人婦,從今往後這頭發就該綰起來才好。”


    半夏把右梧散在肩頭的發扯到手中,“這麽看,確實我的長些。”


    右梧嘿嘿一笑,蹭了蹭鼻子,起身就按住半夏肩膀將他壓在了身下,“娘子不是想知道疼不疼麽?為夫的這就告訴你……”


    半夏順勢將右梧抱在懷裏,溫柔吻住。


    “喂……”


    “嗯?”


    “之前明明是我在上麵……”


    “在下麵比較省力。”


    “喂!”


    “怎麽?”


    “你在下麵,不然免談。”


    “那就不談。”半夏說著堵住了右梧的嘴。


    右梧氣悶地在半夏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剛掐完耳朵就被重重咬了一記,這麽你來我往地折騰,不一會兒就又渾身燥熱起來。


    密不透風的纏綿過後,右梧半張著眼平躺在床上問自己:我這是怎麽了?


    滿身的汗水此刻帶著絲絲涼意,鼻息間還環繞著他的清香,並排躺著皮膚相貼,他的左手緊握自己的右手,久久不忍分開。


    右梧稍稍翻身,埋首在半夏頸窩內,嗅著他身上的氣息,竟覺得心痛。這究竟是怎麽了?


    “右梧……”


    “嗯?”


    半夏抱著右梧起身,斜倚床欄而坐。


    右梧看著半夏,這身體,不論從何種角度看都無可挑剔。


    半夏側過頭,慢慢把自己散亂的長發歸在一處,理好後又將發尾遞到右梧手中。


    右梧道:“怎麽?娘子要為夫的替你梳頭麽?”


    半夏抬起右手,右梧一愣,就看到半夏食指一動,劃開空氣發出一道輕響。那長長的銀色發絲應聲齊齊斷開,一半握在自己手中,另一半則落回了半夏肩頭。


    原本長過腳踝的長發,此刻不到腰際。


    好可惜。


    “你這是做什麽?好可惜……”右梧垂頭看自己手上的銀色發絲,恍似捧著一捧皎潔月光。


    半夏撩起右梧肩後長發道:“你說誰是娘子?”


    右梧沒心思跟半夏逗樂,仍是看著手中長發,輕輕撫著,就像在看一塊不慎摔碎的美玉。


    “心疼了?”半夏一手握住右梧捧著發絲的手,一手攬過右梧腰身,伏在他肩頭低語。


    “我才犯不著替你心疼。”右梧嗔怪地說著,同時卻感覺到從半夏手中生出了一絲微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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