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對於葉臻的印象一開始是個好看還勤奮的少年，後來就逐漸變成了虛榮的花瓶。直到現在，他才終於開始正視和關注這個曾經跟他算是密切相處過三年的人。原來他的手其實這麽漂亮，條件也這麽好，可偏偏當初公司就是說他不適合學鋼琴。因為公司有專業的培訓人員，所以說的話，秦晏也都信了。他覺得公司沒必要在這些方麵針對葉臻一個新人。可現在他發現，他的以為都是錯的。給葉臻擦完手，秦晏換了盆水來，繼續給葉臻擦臉。在雪白的毛巾觸碰到葉臻那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膚時，秦晏動作異常輕柔，甚至都懷疑會不會把那皮膚碰破。因為看上去實在是太柔軟，太纖薄了，就連絲絲縷縷的淡粉色血管都能看清。擦完臉，擦耳朵，雪膩柔軟的耳根漂亮得緊，脖子也是修長優美的，一點瑕疵都沒有。後頸到耳根處隱約有一點柔軟白皙的肉，想讓人捏一捏。秦晏沒忍住，輕輕捏了一下，卻又做賊心虛一般迅速收回手。細膩，柔滑，比他想象中的感覺還要好。但很快，秦晏略顯赧然地抵唇咳嗽了一聲，收回眼，繼續擦別的地方。擦著擦著，秦晏的手帶著毛巾挪到了葉臻的鎖骨前。然後他就忍不住看了一眼葉臻那敞開的領口。方才撕下來的便簽紙還若隱若現夾在火紅的衣服和雪白的皮膚之間。秦晏沉默片刻，無奈笑了笑，就伸手，輕輕把那張便簽紙夾了出來，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期間，他的指尖幾次無意觸碰到那滑膩的肌膚，卻都被他閃電般躲了過去。做完這些，秦晏薄唇微微抿成一線，似乎在忍耐什麽。過了好一會，等秦晏似乎緩過來一點，他才抱起葉臻，一點點幫他換衣服。半個小時後，給葉臻完全換完衣服，秦晏都出了一身熱汗。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為熱的，還是因為別的……不過在替葉臻換好衣服之後，秦晏思索了片刻，還是把放在床頭櫃上的那張便簽紙拿了過來，靜靜放入了葉臻睡衣的口袋裏。放完，他就凝視著葉臻那沉靜雪白的睡顏，低聲道：“你放心，這個合同永遠作數，我絕不反悔。”葉臻那纖長漂亮的眼睫恰好在這時輕輕顫了顫，也不知道是醒了還是沒有。但這會，秦晏的神色就還是如同開始一般平靜。畢竟，他的承諾已經給出去了。無論葉臻是現在醒還是以後，他都會兌現的。不過，葉臻還是沒醒。秦晏這會似乎還有些失落地靜靜看了葉臻一眼，方才站起身來，拿了手機，就往陽台去了。而在進入陽台，關上玻璃門的一瞬間，秦晏原本還算柔和的臉色卻驟然就沉了下來。接著他就靜靜站在窗戶邊，拿起手機，漠然撥通了那個十分熟悉的號碼。不多時，李越的嗓音從對麵傳來。“喂，阿晏啊，小葉怎麽樣？好點了沒？”秦晏聽著李越毫無知覺的嗓音，頓了好一會，問：“公司以前讓葉臻裝蠢過，還不讓他學樂器，是真的麽？”李越啞了兩秒，皺眉道：“葉臻醉了跟你說的？”秦晏：“你就說有沒有這些事吧？”李越遲疑了片刻，道：“有是有，但也都有內情啊……”見秦晏沒說話，李越就解釋說：“讓他裝蠢是因為他學曆那個事，又拿不出證據澄清，閉嘴裝蠢不是很好麽？當時我也說，如果你大學肄業也行，拿得出證據就好，結果他自己否了啊。我能怎麽辦？”秦晏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樂器呢？”李越想了想，道：“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但當時是程子敬說葉臻沒天賦還不好好學，拒絕帶他，我們想想就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創作型人設。”“程子敬說算了你們就算了？”秦晏嗓音有點冷。李越額了一聲，道：“我知道你跟小葉這幾天上節目，肯定發現他還真挺優秀的，生氣了也情有可原。但當時公司那個情況，也沒法再單獨給他找老師啊。程子敬都那麽貴了，他不學，那我們也沒辦法。”秦晏伸手按了按額頭，有點忍無可忍：“程子敬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你是經紀人，不是吃幹飯的！”李越：……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李越歎了口氣道：“我確實是你們的經紀人，但也沒辦法麵麵俱到，而且公司要用程子敬，我得罪不了。”頓了頓，李越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遲疑著說：“雖然跟你說這個不太好，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小葉他喝醉了喜歡吹牛，說大話。可能他跟你說的，也都摻了水分，你也別太信吧……”秦晏本來已經在強忍著發怒的衝動，在聽到李越這句話之後，倒一下子就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信息。接著他就立刻問李越：“他跟你吹過什麽牛？”李越沒想到秦晏會問這個問題，怔了怔，額了一聲，就尷尬道：“都是些很離譜的話吧，說了你也不會信的……”秦晏沒說話。李越大約感覺到了秦晏這會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無奈片刻，隻能解釋說：“他那次喝醉了，跟我抱怨說，說他爸爸是37歲就升正教授的天才，他媽媽是跨國圖書企業的董事，還說他也是天才，8歲跟媽媽去國外讀書，自學成才，還沒成年就考上了研究生。是因為導師對他不好他一氣之下才回國的，就……很離譜，你懂吧？”“要知道，公司星探找到他的時候，他還穿9.9的t恤，在三大街那邊發傳單……而且，他剛進公司的時候戶口還在京市郊區，不太可能有那樣的家庭背景啊……”“我懷疑他可能受過什麽打擊，創傷保護機製導致他容易習慣性撒謊，也沒怪他。但你做一個藝人，老這樣也不行啊，你說對不對？裝蠢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為他好。”李越後麵絮絮叨叨說的那些分析秦晏都聽不見了，秦晏在聽到李越說的葉臻自述的家庭背景後，立刻就想起了葉臻會的馬術，還有今天的意大利語和簽名時習慣寫下的英文名……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想從秦晏腦海中冒了出來。在有些時候，越離譜的事實往往越接近真相……李越認為葉臻撒謊的那些事其實很可能，都是真的。*作者有話要說：五十個小紅包明天上夾子，晚十一點再更新~愛你們~第23章 但秦晏並沒有把自己的判斷告訴李越。畢竟在葉臻這麽異常優秀發揮了兩期的情況下, 李越都認為那是假的，那他再多說也沒意義，反而容易適得其反。所以, 沉吟了片刻，秦晏就默默攥緊了掌中的手機，對李越道：“別的我暫時不管，我現在隻有一個訴求。你先跟公司溝通, 看他們答不答應。”李越一聽秦晏這話, 心頭就生出幾分不祥的預感，立刻就問：“什麽訴求啊，這關鍵時期，你可不能因為這事就掉鏈子吧？”秦晏眉頭皺了皺：“我有分寸, 我的訴求也很簡單。”李越還是有點懷疑。秦晏大約感覺到了李越的懷疑, 這時就徑直道：“我知道這次葉臻在上節目之前跟公司簽了合同，對他在這次戀綜上的表現做了一係列要求，裏麵應該涉及到他現在的人設吧？”李越：“是啊。這個你也簽了。”秦晏：“我的訴求就是如果葉臻在之後的戀綜上的表現沒有危害到公司利益, 公司就不可以再對他的人設和發言進行約束，那些合同上的條款作廢。”李越：“額……”“要是公司不同意，怎麽辦？”秦晏道：“那我就去找別人。”李越一聽秦晏這話, 頓時震住了。這話裏麵的“別人”，李越一聽就知道是什麽人。但他實在是驚訝, 為了葉臻, 秦晏居然舍得做到這個地步？他不是一直都不太願意讓別人把他跟秦家聯係在一起麽？也一直要自食其力, 現在居然為了葉臻, 願意去找那方麵的關係……葉臻給秦晏下蠱了？李越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秦晏在電話這頭語氣有些冷冷地道：“這個忙你到底幫不幫？”李越：……嘴角抽搐了一下, 李越回過神來, 隻能道：“我盡量去說吧, 你都說到這份上了，我敢不幫麽？”秦晏語氣稍緩：“行，我等你消息。”李越聽了秦晏的語氣，沉默了片刻，低聲道：“那你早點休息，別太糾結這事了。”秦晏：“嗯。”說完，秦晏就掛了。李越這邊對著被掛斷的電話哭笑不得，但他也確實不想事態往他控製不了的方向發展，所以在電話掛斷之後，他就馬不停蹄地又撥通了幾個嘉裕高層的電話，把秦晏的訴求一五一十地說給他們聽了……秦晏掛斷電話後，就靜靜從陽台上走了出來。他推門進來的時候，葉臻睡得正香，睡相還不錯，安安靜靜的，側躺在那，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把床頭的大枕頭摸了過去，抱在懷中。細碎的額發落下來，擋住了他光潔的額頭和側臉，雪白的頸項被秦晏深藍色棉質睡衣的襯托下顯得愈發晶瑩剔透。就像個沉睡的瓷美人。秦晏立在葉臻床邊，靜靜凝視了片刻葉臻的睡顏，他高大身形投下的陰影落在葉臻身上，在睡夢中的葉臻似乎意識到什麽，長睫顫了顫，還主動往秦晏投下的那片陰影裏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