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這一晚秦漠睡的很不好，總是時不時的醒過來，撐著身子起夜，肚子裏的孩子也比往日要活躍一些，似乎有些不安。秦漠的手一下一下的撫在肚子上，神色倦怠，垂下的目光卻異常的溫柔；“他不在你也不習慣了嗎？你乖一點兒，明日爸爸帶你去見另一個爸爸好不好？”這一晚宋還是沒有醒過來，第二天秦漠起來的很早，吳潤進來的時候他已經從浴室出來了；“他醒了嗎？”吳潤看著他的臉色便有些擔憂；“還沒有，不過情況還算穩定。”秦漠的眉頭皺緊；“他隻是落水為什麽到現在都沒醒？”到現在已經兩天一夜了，再怎麽樣也應該醒了，吳潤坐了下來臉色也有些犯難；“他的體征平穩，今天早上的燒也已經退下來了，按理說確實應該醒了，不過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高燒之後的恢複期昏迷不醒的狀況也是有的。”帶我去看他，吳潤知道不讓他看也放心不下；“好，不過你好歹吃了早飯再過去吧。”秦漠早上勉強吃進去了半碗粥便推掉不要了，吳潤幫他換了無菌衣，這才扶著他進去，秦漠的目光落在了床上那人的身上，宋的身上倒是沒有連各種的管子，但是人無聲無息的躺在那裏秦漠瞧著便心裏不是滋味兒，他撐著在床邊坐了下來；“你這是做什麽？嗯？不肯醒過來是怪我嗎？”到了這裏秦漠撐了快兩天的精神終於有些潰敗，一連兩日沒有休息好，他渾身上下都在叫囂，實在沒有什麽舒坦的地方，這椅子他都靠不下去，隻能用手撐著一邊的扶手借力靠著，眼底都是倦色；“至前口口聲聲說要要照顧我，你就是這般照顧的？是不是得等我手術了你才醒過來？”“宋，我不是太舒服，你若是能聽見便快點兒醒過來吧。”秦漠不是一個願意服軟的人，但是此刻他確實很不安，孩子一天一天臨近產期，他就算嘴上不說心裏對那手術又怎麽可能沒有不安？享受到的越多他越是不敢想手術的成敗，甚至這些日子他對宋擺臉色一來是身上實在不舒服，再者又何嚐不是怕啊，他怕宋盼來的終究是一場空。作者有話說：開虐了；這一章也不知道是虐秦總還是虐宋總；終於輪到了宋狗住院昏迷不醒第64章 秦哥哥（逐漸甜）秦漠是被吳潤送回病房的, 吳潤現在心裏也不輕鬆，誰能想到這好好的宋能掉到水池裏去，還昏迷不醒, 瞧著身邊精神委頓，神色憂慮的人他心裏也跟壓了一塊兒大石頭一樣，但是該勸的還是要勸；“你現在的身子最重要，這兩日休息的不好心髒也鬧騰了吧，你要相信宋, 他身體底子這麽好醒過來康複那是早晚的事兒, 你養好身子才是關鍵。”秦漠隻是點了下頭算是應了，宋的病房就在樓上, 秦漠上午過去一趟, 下午午誰醒來又過去了一次，隻是坐在床邊和他說話, 身上難受的地方也不瞞著他；“孩子這兩日鬧騰的厲害，我想著他可能是有些想你了, 你若是今日能醒過來日後每日我都讓你摸摸他。”他靠坐在床邊，看著躺在那裏的人就能想起來每次他蹲在他身前眼神像是一個饞肉的小狗一般盯著他肚子的模樣，他也很期待這孩子的到來。宋白日雖然昏睡著, 但是隱隱約約的也有些意識能聽到身邊有人說話, 他費力的想要醒過來, 但意識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拖著，拉著他重新回到黑暗中, 他便在這拉扯中慢慢清醒過來，醒來的時候入眼的是白色的病房, 耳邊還有機器運轉的聲音, 宋微微眯眼適應了一下這病房燈光的光亮, 意識有一瞬間的模糊。半晌記憶才重新複蘇，他想起來混睡前發生的事兒，他落到了水裏，還有那夢境中真實的過往，那個比他大了幾歲的小秦漠用刀揮向了想要殺他的綁匪的脖子，鮮血順著頸動脈狂飆而出，鮮血染紅了他眼前的一切，這些年他忘了，他忘的幹幹淨淨，忘了他曾經經曆了一次綁架，忘了曾經有一個男孩兒在黑暗的房間中抱著他的安慰，忘了那個為了救他手上染了血的人，徒留秦漠一個人留住了那段的記憶。從前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在腦海中清晰起來，宋驟然坐了起來，身上連著的兩個監護儀器發出了聲音，吳潤過來的很快，進來便看見宋臉上慘白，額角都是密汗，在病床上坐起麵色複雜的樣子，他去看了一眼監護儀器，倒是問題不大；“你總算是醒了。”宋驟然轉過頭盯著他；“秦漠呢？”“在原來的病房，你這一覺睡的時間可是夠長的。”“我睡了多久？”宋根本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麵上有些茫然地問著；“兩天兩夜了。”宋聞言一愣抬手就要去摘身上的監護儀器，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秦漠，他要見他，立刻馬上要見到他，吳潤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上手按住他；“你這是在加護病房，快鬆手。”卻不想宋雖然是剛剛醒來，勁兒倒是不小；“我知道的，我知道他來看我了對不對？他還和我說話了，我能想起來一些的，我沒事兒了，你讓我去看他吧。”“你知道你現在什麽症狀嗎？肺炎，你想傳染給秦漠你就去。”非常時間吳潤隻能上殺手鐧，果然這句話一出宋立刻安靜了；“肺炎？”“你以為呢？你睡了兩天。”宋不鬧著要出去了，吳潤這才幫他連接好了監護；“行了，你醒了我也得去告訴他一聲，不然他指不定怎麽擔憂呢。”吳潤出了病房，秦漠下午沒精神，因為晚上沒有睡好，這會兒昏昏沉沉的靠在床上，見吳潤進來這才撐起眼皮；“不用擔心了，宋醒了。”秦漠的目光微亮了一下；“你扶我過去看看他。”知道他坐不住吳潤扶著他下床，宋的身體一直好的很，別說是加護病房了，就是住院都沒有過，他仰頭看著潔白的房頂，竟然覺得有些丟人，就掉進水池裏竟然進了加護病房？沒一會兒門口便傳來了響動聲，門被推開，進來的可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秦漠剛剛一露麵，宋驟然想起了剛才吳潤的話，慌忙拿被子蓋住了臉，隻露出了眼睛在被子外麵，嘴被被子堵著說話的聲音都含糊不清；“你快出去，我肺炎傳染。”秦漠卻還是沒有停下腳步，盯著那露出來的像是小狗的眼睛一樣的人有些無語，吳潤也笑了；“你肺炎是細菌引起的，見個麵問題不大。”宋立刻反應過來是他被騙了，一下就拉開了被子，吳潤知道這倆人估計是有話要說，扶著秦漠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便出去了，宋看著秦漠差了不少的臉色就知道他定然是不舒服的，此刻看著他的臉那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的話這才漸漸浮現在他的腦海裏；“你這是做什麽？嗯？不肯醒過來是怪我嗎？”“至前口口聲聲說要要照顧我，你就是這般照顧的？是不是得等我手術了你才醒過來？”“宋，我不是太舒服，你若是能聽見便快點兒醒過來吧。”秦漠的示弱讓他心裏和被刀攪過一樣的疼，剛剛退燒加上兩天也沒有吃飯宋身上也沒有什麽力氣，他抬手拉住了秦漠的手，裂出了一個大大的笑意；“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不醒過來的，其實我有些意識的，就是那會兒怎麽掙紮都醒不過來，惹你擔心了吧？我保證我兩天就好的，好好照顧你和孩子。”他怎麽可能不知道秦漠如今身子不方便，他又斷然不會讓別人近身，他決不能這樣躺在床上，秦漠聽了他的話心底反而有些酸，但是還不等他說些什麽，宋的眼眶就紅了，裏麵翻湧的情緒激烈，看著倒不像是僅僅因為醒來的遲了這一件事兒。宋低下了頭，掩飾住了泛紅的眼角；“讓我抱一下行嗎？”他想和這人道歉卻又不知道如何說好，他想起了從前，在那個小黑屋裏，那個比他大幾歲的男孩兒也是抱著他，告訴他不用怕，他們會出去的，秦漠看了看穿著病號服可憐兮兮的宋歎了口氣，手撐著扶手站起來坐在了床邊，微微張開了手臂，宋小心的抱住了他，閉上了眼睛，一滴清淚就這樣劃過了眼角，聲音低啞；“小哥哥，我想起來了。”一句話讓秦漠的身子都僵了一下，瞳孔微縮；“你說什麽？”宋側過頭輕輕吻住了他的頸側，溫柔繾眷，手不忘在他的腰後輕輕揉捏，半晌他微微起身，看著那雙有些震驚的眼眸，泛著水光的眼中帶了幾分灑脫的笑意；“我說我想起來了我們初見不是在三年前，而是十幾年前，十歲的時候那個房間很黑很黑，你也這樣抱過我是不是？你告訴我別怕，我們會出去的，上一次被綁架我就感覺我對那樣漆黑的地方總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還有最後的那一場火，那一年那個屋子也著火了，那個綁匪想要殺了我，是你擋在了我前麵，你用刀刺向了他，血光彌漫在了我眼前，我記得我隻會大喊大叫，再往後我就沒有了那一夜的記憶，我忘了你，我竟然忘了你，對不起，原諒我好嗎小哥哥？”宋的話語平緩，娓娓道來那已經過去了十幾年的過往，在那一晚那個漆黑的房間中他也是叫秦漠小哥哥的，這個比他大了幾歲的小哥哥是他那時候唯一的安全感，他的眼睛越來越紅，泛起了水霧，秦漠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想起來，那一晚的事兒也慢慢爬了上來，宋忘記了那一晚的事兒是因為最後的那一刀，這件事兒一直是他心裏的一個坎，宋接受不了的是他的血腥，所以他從未告知宋過去的事兒，也沒有提醒過他他失去記憶的事兒，他願意讓那一夜的噩夢就此消失在宋的世界中，但是這被遺忘的記憶卻在這個時候被想了起來，他的目光緊緊盯著眼前的人，甚至有些近乎自虐的問出聲；“你知道那個人最後怎麽樣了嗎？”宋能感受到他渾身的僵硬，他緊緊抱了他一下，隱約猜到了他的想法，他的麵上帶著不在意微微挑眉，還是從前桀驁的模樣；“死了或者沒死有什麽要緊嗎？秦漠，我說過，我十歲接受不了的不代表我都三十歲了還接受不了，十歲的時候我是小是慫包，我被那一刀那一堆的血嚇得丟了魂，但是我現在不是慫包，換做現在我會親自揮出那一刀，是他們咎由自取，是他們罪有應得，就是死了我們也是正當防衛。”的麵色堅毅，沒有半分的虛偽作假，他不能讓秦漠覺得他現在還有接受不了的地方，他的手輕輕劃了一下那人的腰間；“小哥哥，我哪有那麽不知好歹啊？那是我小時候太慫，你對我那可是救命之恩，但凡我記著長大肯定要來找你以身相許的，現在不知道還晚不晚，我以身相許你要不要啊？要了吧，要了吧。”說著他笑著輕輕晃了晃這人的身子，像是要糖吃的小孩兒一般，他不願讓這人心中有一絲一毫的介懷，此後半生他的世界裏就隻會有秦漠和孩子，秦漠也沒有想到變故來的這麽快，他不介意他手上的血，他告訴他忘了是因為小時候太慫？心裏的陰霾似乎就這樣被輕巧的一陣風輕輕吹過，慢慢消散。“要了幹嘛？留著在家氣我嗎？”“我哪敢啊？秦哥哥以後說什麽就是什麽。”這一次的落水沒有想到還因禍得福了，宋的身體底子好，之前醒不過來也和記憶有些關係，現在該想起來的都想起來了，人的狀態也好的很快，第二天便出了加護病房，隻是凍成那樣，肺炎和感冒是跑不了的，好在是風寒感冒不傳染，他便又回到了秦漠的病房。秦漠的心情好了不少，但是看著宋瘦了一圈的樣子倒還是有些自責，倒是宋時時膩在他身邊，插科打諢的安慰著；“我這叫命裏該有此劫，不然你說咱倆推搡怎麽也不應該是我落水啊，肯定是老天爺安排好的，給我一個想起來的契機，這不淹了一下就都想起來了。”宋若說是這幾個月有什麽進步飛速，那估計就是這張嘴了，哄秦漠的本事是日漸增高。“你倒是想的開。”秦漠靠在床頭半合雙眼，宋醒了過來他的心也算是能放下一些，身上的不適接踵而至，此刻側著身子，腰背疼的根本躺不下，宋隻能在他腰後墊了軟枕；“今晚我們就回家了，這醫院你住著不舒服，我也不舒服。”宋知道秦漠不喜歡住院，再加上後麵就要手術啊，他住院的機會還多著呢，秦漠卻皺眉；“再住兩天。”“我真的沒事兒了，剛才問過周海了，我這肺炎不算嚴重，開點兒針劑回家吊水就行，之前進加護病房是因為我一直沒醒，醒來就好了，你這幾天沒睡好吧，我們回家好好休息。”秦漠經不住宋的磨下午便和宋一塊兒回了家，宋還有些低燒，秦漠也沒有精神；“陪我進去睡一會兒吧。”宋再一次和秦漠躺在了一個床上，他看了看身邊的人然後拱了過去，湊到了他身邊賊希希的出聲；“秦哥哥在病房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啊？”秦漠睜開了眼睛輕了過去，就見這貨的眼睛裏都閃著光，像是想吃肉的小狗一樣，他微微挑眉；“我說什麽了？”宋的眼睛向下落在了他的肚子上，用手輕輕碰了一下，就像是羽毛一樣輕，一碰就離手，麵上還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