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瓊愕住,她哪裏敢報警,她沒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全都被盛長流留了證據,他居然從十二歲就開始留證,那厚厚一遝實打實的證據幾乎把潘瓊直接從天堂打回地獄。這些年潘瓊不常和盛家人在一起生活了,她自己生活樂得輕鬆自在,卻沒想到盛長流在一個月前找上了門,說要接她回家,潘瓊那時壓根不想搭理盛長流,盛長流便拿出一部分證據,是她和某位c市政治上的人物有勾搭的照片和視頻。潘瓊隻得跟他回了家,但看到潘瓊回來後的盛鴻武幾乎快爆發,他發狂地質問潘瓊是不是瘋了,是不是還嫌他不夠焦頭爛額?這時候回來添亂。潘瓊什麽都沒法說,早年她對盛長流基本不設防,覺得他就是個小廢物,帶人回家也從不避諱,她怎麽會想到盛長流從那麽小開始就學會給家裏攝像頭、甚至在她的車上放竊聽器,盛長流有太多她的把柄,她沒辦法跟盛鴻武說任何事。緊接著盛長流平靜而溫和地告訴潘瓊,他希望她可以開個記者發布會,通過直播的方式說出當年盛鴻文死亡的真相。可那樣盛鴻武也勢必會整死自己。潘瓊對盛長流產生了極度的恐懼,她想回潘家,可自己哥哥一家早已被盛池弄去北美,聽說自己那沒用的哥哥在北美也失了勢,已經全然成了盛家的走狗。這一個月潘瓊的狀態急轉直下,盛長流說給她一個月的考慮時間,眼看大限將至,她依然沒能逃過盛長流的掌控。車子很快到了盛家,潘瓊哆哆嗦嗦被兩人拉下了車,盛長流剛從公司回來,他掃了眼被盛之綿帶進來始終垂著頭站在牆邊的潘瓊,先看向表姐:“謝謝姐。”盛之綿歎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你去找陳垠幹嘛?”盛長流閑適地開口,三兩步走到潘瓊麵前,似是真不明白:“你說說呢?”潘瓊腮幫咬得緊,她目光發直地瞪著地板,不敢開口。“不想開記者會跟我說就行啊。”盛長流淡笑著道:“我不也隻是跟你商量麽?”潘瓊有些頭腦不清地抬起頭:“真的?可以不開?我不想開,長流,你看在我們當了那麽多年母子的份上,放過我好不好?”盛長流和潘瓊對視:“嗯,那就不開。”潘瓊拚命點頭,笑得心虛而恐懼:“謝謝,謝謝長流,以前媽媽對你不好,但是以後...”“不開的話...”盛長流神色冷淡,目光冰寒:“把你以前對我做的那些事,一樁樁、自己來一遍。”潘瓊錯愕地盯著盛長流:“什...什麽?”“拳打腳踢、大冬天剝光了扔外麵、用冰水給我洗澡、半夜發瘋跑到我房間扇耳光......”盛長流戲謔地看著臉色越來越差的潘瓊:“這些,你通通對自己做一遍,做滿五年。”盛長流話音緩緩落下:“不難吧?”“長流...”潘瓊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懼,盛長流仿若看著死物般看她:“你的考慮時間還剩兩天。”盛長流說完後轉身就走,潘瓊在他身後脫力地扶著牆坐下,她心中絕望憤然,忽地朝盛長流的背影啐了一口,失了神智般罵道:“死雜種!”盛長流的背影微頓,但並沒有被這聲從小聽到大的辱罵影響,繼續朝房間走去。回到房間的盛長流拉開領帶、將西裝脫下隨意掛在一邊,轉身朝書房走去,上周潘瓊為了找到她的那些證據和把柄,在盛長流不在家的時候溜進了書房。盛長流打開書桌後上了鎖的木櫃,拿出裏麵的東西。那天這些東西就放在書桌抽屜裏,所以被潘瓊看到了。盛長流在井南中學時期的各種排名表,每張表上他都圈出了陳垠的成績、陳垠畫了畫的稿紙、不超過五十分的試卷、以及兩人在一起之後在補習班裏傳來傳去的紙條,還有陳垠送他的不少陳家小院打折券飲品券、以及最開始那支打不出火的打火機。都被潘瓊看到了,所以她才會去找陳垠。盛長流拿出自己在英國時洗出來的兩人不多的合照,照片上兩人的發色矚目,陳垠抬著下巴朝鏡頭放電,頭微微側向盛長流,對發型滿意得不行。盛長流把這些東西重新放好,又將櫃子鎖上,給自己書房的門換了密碼,打開家中的監控,錄入潘瓊的人臉,設置好隻要她靠近自己的房間,房間就會自動發送警報給自己。潘瓊那邊賠了一大筆錢給陳垠,甚至還給了一筆錢學校,說是以表歉意支持一下城大建設,城大的捐贈者不在少數,但第一次是被一個跟蹤了學生的變態捐的。輔導員把這筆錢給陳垠的時候還挺開心,說那阿姨認錯態度挺誠懇,隻有陳垠知道這筆錢出自誰的手筆,於是他沒收,一並給了學校。盡管潘瓊這個插曲已經結束,但陳垠決定這個月都住學校,六月中旬就是期末考,他這學期雖然基本都在好好上課,但他基礎太差,決定在考前惡補一下。“盛長流以後都不來了嗎?”坐在陳垠對麵的男生忽然開口。陳垠愣了下,那男生沮喪地歎了口氣:“我們組的期末項目他來做肯定分分鍾完成。”“是啊,陳垠你說我們能再找他幫個忙嗎?給我們出個思路就行。”另一個女生試探地問。陳垠立馬搖頭:“他還在我們組微信群嗎?踢出去吧,我跟他絕交了。”“這年頭還有人絕交啊...”那女生吐槽:“又不是小學生。”陳垠沒回應這句話,隻在沉默片刻後重新拿起項目書看,卯足了勁兒要把這項目搞懂。陳垠在圖書館啃了快一星期的書,終於把他們組的期末項目梳理了一個簡單的邏輯出來,周末他約了之前那個創投項目的組長大哥請教指點,那大哥已經在c市本地的一家上市公司實習,天天加班,隻抽出了周日下午的時間,在他們公司樓下和陳垠見麵。那大哥給陳垠講了快三個小時的課,陳垠終於把這個項目前前後後的難點都盤了出來,他本想請大哥吃晚飯,但大哥急著回辦公室繼續卷,拿了杯陳垠買的咖啡便上去了。學習新知識沒有遊戲好玩,也沒有小動物可愛,但好像讓自己更開闊有深度了些,這種體驗讓陳垠覺得挺新奇的。陳垠背著書包走出這棟大樓,廣場上已經有不少穿短袖短褲的人了,c市的夏天一向來得早,陳垠頓時覺得自己的衛衣和大家顯得格格不入,他決定回宿舍就換短袖。從這棟大樓到回c大的公交站有一段距離,陳垠來的時候繞了一大圈,回去的時候學聰明了,他抄了近路,從兩棟大樓之間還在修繕的道路處走,那兒雖然黑漆漆的也不能通車,但走人沒什麽問題。陳垠三兩步跨過攔在路口的橫杠,大步朝道路鏡頭的公交站走去。“陳垠。”忽然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陳垠奇怪地回過頭,c市熱鬧的夜景之下,這條尚未完工的小道忽然顯得尤為陰森。五六個流氓模樣的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身後,陳垠心中警鈴大響,轉頭就想跑,卻沒想到剛跑兩步發現前麵也站著那樣一群人。“你們什麽人?想幹嘛?”陳垠把手伸進口袋想拿手機,他對上這樣一群人來硬的根本占不了便宜。那群人緩緩向陳垠逼近,他們沒搭理陳垠,像是遊戲中的npc,似乎隻為了完成某個任務。陳垠揮起書包朝前麵那群人砸去,想找個縫隙跑掉,但緊接著一棍子砸在自己肩上,陳垠頓時跪了下去,而後七八隻手按住了他,陳垠被利落地罩上黑色步袋,來不及反抗就被抬進了不知何時停在路口麵包車上。c市五月下旬的夜已經有了熱意,盛長流下飛機的時候感覺到有熱氣噴灑在身上,讓他有些不適,他剛結束一個短差,因為隔天還有會議,所以選擇了這個人不多的深夜航班。盛長流在淩晨兩點抵達了盛洲家中,莊斌給他發了第二天的會議資料,到了家盛長流直奔書房準備通宵看資料,卻在踏入書房的那瞬間停住腳步。整個書房雜亂得仿佛剛被洗劫,所有的書本、資料都被翻亂,還有不少被砸在地上,書房中的擺件和設備也七零八落,每個櫃子都被打開,裏麵沒有一樣東西還在原位。包括那個放陳垠東西的木櫃。一股寒意緩緩從心中升起,同一時間,盛長流的手機響起,是兩聲信息音。盛長流僵白著臉打開手機,一共兩條信息。第一條是張照片,照片的人是陳垠,他被關在一個不大的籠子裏,正用力扯著那籠子堅實的鎖頭。另一條信息是一段文字,地址+時間,以及一句充滿威脅的話:我不介意再多殺一個人。手機號來自盛鴻武。第79章 暗號盛長流緊緊盯著那兩條信息,在落針可聞的書房中,神色逐漸變得震撼可怖,他握著手機的力度越來越大,大到手臂開始微顫,而後盛長流用力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隻有潘瓊知道自己還保存著陳垠的東西。但消息是盛鴻武發的。他們兩在一起。謀劃著綁架了陳垠。盛長流睜開眼睛,他沒辦法冷靜,下一秒,他轉身走出書房,撥通了莊斌的電話。與此同時,盛鴻武湖濱別墅的地下室裏,陳垠正用力扯著這籠子的門:“傻逼,盛長流早八百年跟我分手了,你綁我他正好報警搞你!”盛鴻武沒做聲,隻坐在不遠處神情凝重地盯著手機,潘瓊臉色卻趨近癲狂,她獰笑著盯著陳垠,將邊上一個白色塑料袋拿起來,惡狠狠甩到陳垠麵前,塑料袋的係扣被甩爛,裏麵的東西全都散落出來。一堆破破爛爛的紙,還有幾個小物件。“他跟你分手留著這些東西?”潘瓊凶惡地瞪著陳垠:“倒是沒看出來,這小雜種還是個有情有義的。”陳垠則抓著籠杆,看了半天才看明白那些是什麽,他的臉色漸漸泛白,不可思議地看向潘瓊,潘瓊似乎很開心看到他的表情,笑得諷刺又得意:“沒想到吧,太逗了真是哈哈哈...”這時盛鴻武才抬起頭,麵色不霽地看了眼潘瓊,沉沉道:“這是我最後一次機會,要是你推斷錯了,我們一起下地獄。”潘瓊是在兩天前找到盛鴻武的,她說盛長流現在在威脅她,問盛鴻武要不要跟他一起弄死盛長流,盛鴻武這陣子已經不敢輕舉妄動了,他也逐漸接受自己已經失勢,兒子入獄、自己被革職,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臥薪嚐膽,伺機而動。所以潘瓊這個瘋婆子找到盛鴻武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不可能跟著潘瓊冒這個險,讓自己死得更快。但潘瓊不依不饒,說自己有盛長流的把柄,之前和盛長流談戀愛的那個男孩,就是他的軟肋。起初盛鴻武不信,後來潘瓊把自己拍的照片給盛鴻武看、又讓盛鴻武自己去他書房找那些東西,盛鴻武才半信半疑。這次弄不死盛長流,死的就是盛鴻武自己,但盛鴻武早就日薄西山,不出手早晚被盛長流一點點摁死,所以他決定冒個險。“你等著,他早晚要來。”潘瓊篤定萬分道。“這些東西是盛長流的?”陳垠一把扯住籠杆問,潘瓊輕飄飄踢了下散落在她腳邊的那支打火機,又抬眸玩味地看陳垠:“那小子是不是艸.過你?他在你學校邊上還有套房,那是你們的炮房?”“是。”陳垠的情緒忽然沉下來,眸間透著些狠厲:“不過你要是覺得我跟他有點什麽他就會放棄一切來救我,那你真是想多了。”潘瓊輕笑一聲,壓根不在意陳垠的據理力爭,但陳垠的下一句話讓她直接爆炸了。“就像他爸跟你睡過那麽多次,不還是不耽誤他出軌生孩子麽?”陳垠聲音很輕,但落字很重,目光中滲著居高臨下的看熱鬧勁兒:“生的孩子還把你逼成了瘋婆子。”潘瓊站起來發瘋地尖叫著朝陳垠的籠子砸了個什麽東西,一邊的盛鴻武卻哈哈大笑,顯然他很樂意看到潘瓊被氣到瘋癲的模樣:“現在的小崽子都真他媽有能耐啊。”陳垠不理會胡喊胡叫的潘瓊,重新把目光落到滿地的試卷和稿紙上。你最好別來,別讓我看不起你。陳垠在心中默念。夜裏盛鴻武和潘瓊上去睡覺,陳垠在籠子裏呆了一晚上,盛長流如他所願,直到天亮都沒有出現,天亮時分盛鴻武拿著手機下來,臉色難看得可以直接投胎。陳垠也剛睡醒,他坐在籠子裏睡得四肢酸痛,但看到盛鴻武的臉色還是爽到了。“把他弄出來。”盛鴻武聲音沙啞著跟邊上看著陳垠的兩人說。那兩人利索地開鎖,把陳垠從籠子裏拖了出來,陳垠還沒意識到什麽時盛鴻武便從身側抽出一把刀,鋒利地抵在陳垠脖間。不同尋常的冰冷讓陳垠瞬間醒了,他目光發直地看著盛鴻武,盛鴻武拿出手機,對著這樣的陳垠又拍了張照,而後直接發過去一條語音:“再給你三小時,十點再不來我就撕票,有警察出現或者你帶人了,我第一時間弄死他,我死也得拉個墊背的。”陳垠嘴唇緊抿地被那兩人又塞回籠子,麵上終於浮出與死亡正麵相對的慌張和怯意。“給我紙筆,我寫個遺書行嗎?”陳垠撞了下門,喊住又要上去的盛鴻武。盛鴻武對看他的人使了個眼色,其中一人點頭,拿了套紙筆塞給陳垠。陳垠的遺書寫了快半小時,剛停筆,他忽然聽到外麵有車聲響起,陳垠狠狠頓住,手心開始滲出冷汗,然後他聽到樓上盛鴻武暢快的大笑聲。陳垠搖搖欲墜的一顆心跌入穀底,這傻逼來了。一分鍾後,盛長流隻身一人順著樓梯下到地下室,身後跟著洋洋得意的盛鴻武和潘瓊。陳垠靠在籠子裏看他,盛長流隻冷淡地掃了他一眼,而後轉過身:“我來了,把他放了。”“先別急,大伯說到做到。”盛鴻武趾高氣昂地笑道,這時又有幾個人下來,是昨天綁架陳垠的那些人,把小小的地下室擠得水泄不通。“真沒看出來我侄子還是個情種。”盛鴻武坐到別人給他放好的椅子上,神色中漸漸抽出絲絲狠辣,他微仰著頭:“大伯這樣看著你脖子酸,咱們換個姿勢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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