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我幫你拿著？”秦深說。“好呀。”裴語把兩隻娃娃放在秦深的腿上，柔軟的玩偶中和了一些他身上難以接近的冷意。***街道上來來往往都是臉上掛著笑的情侶。秦深和裴語也在其中。天色暗下來，夜裏刮起冷冷的風，裴語被凍得哆嗦了一下。秦深見狀，拿起放在腿上的圍巾，讓裴語垂頭過來，圍好圍巾後，秦深給司機發消息，讓他繞到上麵來接他們。電話剛掛斷，完全沒任何預兆，陣雨忽地砸向地麵。秦深和裴語都還沒回過神，耳邊是人群喧鬧的叫聲、跑步聲。一對對情侶拉著手快速地跑到商鋪前避雨。裴語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推著秦深去避雨。雨勢滂沱，銀白色的水花飛濺。普通人都躲避不及，他們淋濕不少，衣服貼著身子，頭發濕成一綹綹。裴語推著秦深，也不敢太快，地麵太滑，要是滑倒更加麻煩。保持著一定的速度，等裴語和秦深躲在建築物下，兩人渾身濕漉漉，比其他人要狼狽許多。秦深抬眸看著渾身水意的裴語。大衣較厚，裴語全身沒完全濕透，跑過來的中途，裏麵襯衣被雨水澆灌，一大片緊貼著清瘦的腰腹。裴語緩了片刻，取下脖頸上的圍巾，翻了個麵。用下麵幹燥的部分簡單地擦拭臉頰上的水珠，一雙眼睛清泠又漂亮，在夜色裏映襯著璀璨的光。“這雨下得也太突然了……”裴語微微弓著脊背，也用圍巾幫秦深擦臉。西裝褲基本完全淋濕，好在是深色，秦深又穿著長款雙排扣羊毛西裝外套，能遮擋一二。“這個也淋濕了點。”秦深拿出放在外套裏的玩偶。裴語垂眸看著被保護得很好的粉紅兔子和橘貓玩偶。他忍不住笑：“你居然記得起給它們避雨。”微微濕潤的眼睫撲朔，裴語笑起來很甜，像雨後的晴天，眸子清澈幹淨。秦深“嗯”了聲，張了張唇：“也隻能給它們遮遮……”也不能做到其他事情，甚至因為自己的關係，讓裴語淋了更多的雨。“你也太可愛了吧……”裴語臉上洋溢著笑。秦深眸光微動，他看著裴語，突如其來的陣雨似乎並沒有破壞裴語的好心情。雖然他不知道裴語為什麽會誇自己可愛。秦深說：“你不生氣就好，要不是我不方便，你還能少淋點雨。”“啊……？”裴語遲鈍地反應了兩秒鍾，鼓了鼓臉頰，使勁地戳秦深英俊的側臉。“剛才不生氣，不過你以後再說這種話，我肯定生氣。”陣雨劈裏啪啦地砸，空氣彌漫起帶著塵土的濕潤潮氣。秦深抬起臉，看向少年淺褐色的雙眸。耳畔是其他人高低起伏的煩躁抱怨聲，秦深心裏卻覺得暖。一點也不覺得這場雨麻煩。相反，他還看見了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嗯，一時口誤，以後我會注意。”秦深雙眸透著灼灼深情。“這就對了……”裴語讚許地點頭。***電話鈴聲響起，秦深接通電話，聽著司機的聲音望向雨簾。路邊站牌位置，黑色轎車打著燈光。雨並沒有減小的趨勢，建築物躲避處附近有好幾家品牌不同的便利店。秦深：“買兩把傘再上車。”裴語點點頭，轉身正要動，秦深瞥見少年輪廓清瘦的腰線，提醒他。裴語垂眸一看，低低地“哦”了聲，扣好外套，旋即揚起臉說：“這樣就好啦！”便利店裏的雨傘、毛巾瞬間成了熱銷產品。好在這邊是繁華的市中心，每走幾步路就有快捷便利店，貨源充足。兩人隨便拿了兩把傘和兩條毛巾，裴語把濕漉漉的圍巾掛在胳膊彎，想著結賬的時候多要一個塑料袋，把圍巾裝起來。便利店店員加快速度結賬，隊伍快到他們時，裴語隨便瞟著台麵，眸光不經意掠過一盒盒品牌不同的tt。裴語頓了下，忽地想起來，家裏抽屜裏備著的好像快用完了。他彎腰湊到秦深耳邊說：“要不要再買點……回去。”聽聞，秦深的目光投向貨架上顏色不一的盒子：“好，結賬的時候你隨意拿兩盒就好。”“啊……”裴語下意識拖長聲音，有點意外，他很小聲地說：“我拿麽。”秦深很淡定地看著他：“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的話，我拿也行，你要用什麽味道？”裴語：“……”也沒那麽講究。還有什麽叫我用，說得好像你不用似的。“嗯？”秦深認真地看著貨架上的東西，離得有點遠，看得不是特別清楚。裴語硬著頭皮看，好在外包裝上寫得很清楚，有的沒標明味道，有的打印上了水果。“就那個桃子味的吧……”裴語說得很小聲。商量得好好的，可等到他們結賬時，前麵客人買了許多東西，一時還在收拾。那兩人擋在貨架前，秦深沒辦法伸出手去拿。裴語看在眼裏，和秦深剛對視一秒，秦深說：“我不太方便，你拿吧。”“……”裴語臉頰蹭地漲紅。收銀員動作幹淨利落，掃描完雨傘和毛巾後，問：“一共就這些東西麽？”裴語喉結上下滾了滾，也沒工夫管桃子不桃子味，隨便在貨架上抽出兩盒。努力裝作一副極為淡定的模樣。“還有這兩個。”仔細聽得話，他的聲音隱隱有點顫抖。“好的，一共是一百九十八，掃碼還是現金？”“掃碼，微信。”裴語快速地調出微信支付碼。忽地，一隻膚色冷白的手拿起台麵上的兩盒東西，秦深掃了眼外包裝，說：“不要這種普通款，換兩個。”“……”裴語隻覺得排在他們後麵的所有人都在看他。裴語羞紅著臉，又去看擺得滿滿當當的貨架，瞥見“大號裝”的字樣，他連忙重新取下兩盒，“換成這兩個。”收銀員看著他，點點頭：“好的，一共二百二十三，我掃你。”總覺得……收銀員看過來的眼神都帶著什麽深意。雖然裴語心裏明白這大概是他的錯覺。可拎著購物袋走出便利店時，狂跳的心髒都還沒恢複冷靜。撐著傘，兩人走到楊司機停放車輛處，折騰了點時間才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暖氣融融的車裏，裴語耳根都紅透了。想到剛才在便利店裏一幕，裴語渾身都不自在。他看向秦深，男人臉色如常，秦深拿出購物袋裏的毛巾，“過來，再給你擦擦。”軟乎乎幹燥的毛巾蓋在頭上，裴語稍稍垂著頭，後頸凸起的omega腺體微微露出來。秦深細致地擦著少年再度被瓢潑大雨濕潤的頭發。“你剛才一定很得意吧！”裴語沒憋住，緊緊咬住唇抬眸看秦深。秦深和他對視，輕眨眼睫，緩慢地搖頭：“沒有得意，寶寶你別多想。”裴語臉蛋還是紅，嘟囔著：“以後都你買，我再也不買了。”秦深不禁彎起唇角，尾音微微上翹：“行……要是寶寶覺得害臊的話。”裴語還是覺得秦深眼神裏帶著得意。他張了張唇，唇齒間發出一道輕哼，不服輸地說：“我沒害臊，隻是你自己要用的東西，本來就該你自己買。”隔板緩緩地升起，車窗外是聲勢浩蕩的雨簾。安靜幾秒，秦深放下毛巾，眸光微不可查地動了動。薄唇微啟，他低聲道：“我還以為……”聽聞，裴語認真地看著他。“寶寶才是最清楚的人。”“……”裴語攥緊拳頭，重重地錘他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