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新的世界
東京侵域：Closed Eden 作者：岩井恭平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收到新郵件的提示音把秋月蓮次吵醒。
「嗯……」
從床裏伸出手，讓智能機的液晶屏亮起來。
『殺了你』
這是簡單而又明了的殺人預告。
一大早就發那麽可怕的郵件。
「糟糕……」
驀地支起身，一邊撓著頭發一邊看向鬧鍾。
上午九點。似乎是忘記設置七點起床的鬧鍾了。
「唉，真糟糕……」
半眯著眼睛再說了一遍，並用熟練的動作將郵件刪除。
進入待機狀態以後，自己剛睡醒的麵龐就映在了上麵。
鬆懈下來時會自然皺起來眉間這個習慣還是和原來一樣。除了眼神凶惡以外，包括身高體重在內的所有參數都和同齡人沒什麽不同。
「……」
用右手扯扯自己的臉頰。
好痛。臉皮被拉長並變得醜陋。但是變化僅此而已。
蓮次的右半身今天也和往常一樣——就好像從出生到現在都是如此。
穿好t恤和牛仔褲這樣樸素的服裝後，走出自己的房間。
走下樓梯來到客廳以後，坐在沙發上的父親回過頭來。在建築公司的運營部工作的父親就算是休息日也要早起。也能感覺到母親在廚房那邊。
「好悠閑啊，蓮次，今天早上你不去晨練嗎」
「我覺得在周末應該好好休息」
蓮次一本正經地回答，走向廚房的餐桌。
「蓮次，你吃早飯嗎？」
「唔……不吃」
從冰箱拿出牛奶，倒在杯子裏喝下去。
「早上好……」
穿著背心和短褲的妹妹旭也來到了客廳。
「啊，蓮君，也給我來一杯」
「你自己倒」
「這有什麽嘛！小氣！」
窩裏橫的妹妹狠狠瞪了他一樣，回到了起居室。
「我要出門了，今天和社團的朋友們有約。可能回家也會比較晚……」
「唉，又和宅男部的人們去玩？話說，居然穿這麽土的衣服出去，真是不可理喻……」
「要你管」
他已經習慣了自己妹妹沒大沒小的口吻。優等生的外在與蠻橫的內在能構成反差萌。
「你們今天也這麽吵啊……」
父親歎息著，給電視機換了個頻道。
『接下來是前幾天救務廳組織的第三次大規模探索作戰的後續報道』
秋月家的視線，集中到了電視裏的新聞節目上。
『作戰結束後過了三日的昨晚，救務廳公布了成功救出的生還者名單。從<臨界區域（critical·area）>生還的人們目前在特別的醫療設施中接受健康狀態的檢查以及問詢。據報告說，絕大多數人的狀況為健康。不久後，讓他們恢複到社會中去的特別項目也將——』
從幾天前開始，電視裏就在反複說著同一個話題。
不光是電視。也不光在日本。
全世界都轟動了。
「沒想到居然真的能把消失的人找回來啊」
母親低語道。父親點頭。
「嗯，好厲害啊——救務廳那幫人」
兩年前消失的一部分人，從<臨界區域（critical·area）>之中回歸了。
探索作戰，是以獲得失蹤者的線索為主要目的的。
但是，根本沒有人想到居然會把被消失的人們給救回來。
東京厄襲爆發以來，人類第一次將被奪走的東西的一部分搶回來了。
這個讓世界震驚，讓世界歡欣鼓舞的偉業——
——當然是『救務廳』創下的。
『關於奪回失蹤者的過程，救務廳還沒有公開詳細的情報。據一方麵的情報來源稱這個成果和救務廳長久以來研究的特殊兵器有關，不過救務廳在官方的見麵會上表示現在應該以生還者的安危為最優先事項，拒絕透露相關情報——讓我們來聽聽生還者的親友們的聲音吧』
『難以置信……沒想到真的能回來……』
『真想趕快見麵，說聲『歡迎回來』。啊，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好像快點見到爺爺奶奶。歡迎你們回來！』
『真的太感謝救務廳的各位了……！非常感謝……！』
客廳之所以會被寂靜所包圍，並不全是因為他們在聚精會神地看電視。
雙親和妹妹，都很在意蓮次的反應。
「……但願下次夢姐能回來呢」
旭看著蓮次說道。
救務廳公開的生還者的名單中，並沒有大鄉夢衣。
在消失的數百萬人之中，隻有三百不到的人回來了。
從概率上來說——夢衣不在這群人之中也很正常。
「嗯。沒錯……」
蓮次用無感情地聲音說道。
「一定會回來的。因為救務廳——很優秀」
他沒有再看電視，而是將空杯子放到了水池裏。
之後，蓮次簡單地做了下準備就出門了。
「我先走了」
拉出自己的愛車打算離開自己家的屬地。
突然發現有一個少女癱坐在圍牆邊上。
「……」
是大鄉真愛。
她把臉埋在雙膝上，一動也不動。
她當然也知道姐姐大鄉夢衣的名字並不在生還者名單中。估計又是想拿蓮次來當自己無法排遣的感情的出氣筒吧。
對不起——
想都沒想就打算這麽說——但最後還是忍住，並且說了別的話。
「……下次一定會回來的」
明知道這種話沒有任何效果，他還是摸著少女的頭這麽說了。
本來是抱著手被她揮開的覺悟去摸的，結果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去哪了？」
真愛稍稍抬起頭，用帶有淚痕的雙目盯著他。
「探索作戰的當天……你逃學了對吧？我知道的」
「……」
蓮次麵無表情。他跨上自行車說。
「和平常一樣，和朋友玩，到處閑逛」
他逃開真愛的視線，踏上踏板。
然後頭也不回得離開了住宅區。
他的目的地不是高中也不是繁華的市區，而是城市交界處的，在國道邊上的快餐店。
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前有『aries』字樣的招牌。
「歡迎光臨~」
進到店內，熟悉的店員林小姐便笑臉相迎。
「是和人約好的對吧？請到最裏麵的座位」
沒等蓮次說任何話，他就被帶到了平常那個最深處的坐席上。
「——你這個遲到的壞習慣……就不能改改麽」
已經先一步就坐的少女用殺人狂魔般的表情仰望著蓮次。
是弓家葉方。就算在店內，她還是帶著兜帽。因為她還有『著名藝人kanata』這一身份在。她惱火地咬著的吸管已經有了明顯的牙印。
「抱，抱歉。可能是太困了吧」
蓮次傻笑著蒙混過去，然後坐在搭檔少女對麵。
「啊，林小姐，給我來平常那個」
「鮮果汁對吧，請稍等~」
「你以為從那之後都過了幾天了啊？這幾天你不是一直在休息麽」
「說的也是。呃，那個……我覺得我的身體好像沒什麽問題了」
「關於這個，今天就要做完相應的檢查。和以往一樣，心理谘詢，按摩，血液檢查，以及光」
「知道的。嗯，畢竟這次也是相當亂來了……」
「——兩位久等了~請慢用！」
店員拿來果汁以後，兩人沉默了。
「……」
他們的沒有看對方。
店裏的客人很少。能聽到從廚房傳來的清洗整理餐具的聲音。
「……葉的弟弟，不在上麵呢」
「……蓮的青梅竹馬也是啊」
說完這句話，兩人又陷入沉默。
不光是大鄉夢衣。
連葉方弟弟，『弓家奏汰』的名字也不在名單上。
心理準備早就做好了。會有這種事也不奇怪。
但是——感情卻無法很快接受這個現實。
不僅是蓮次，葉方也這樣想。
正因為是搭檔，他才能明白她的心情。
「……讚助商，怎麽樣了？」
蓮次呆呆地看著牆壁上的汙漬問道。
「生還者之中，隻有一位是讚助商想找回的人」
葉方也呆呆地用手指玩弄著吸管說道。
「不過其他的讚助商基本上都表示會重新支援我們了。雖然公開的消息說是救務廳幹的，但這次有我們的功勞——我這麽解釋以後，他們姑且同意了」
「真虧他們能信你啊」
「我們隻不過是在我們所報告的地方，發現了符合我們報告的eom，然後照著我們報告的方法奪回了生還者而已——關於<暴怒（angry）>嘛，我就用『蓮是超越者』這樣的借口糊弄過去了。這借口也和他們從另外的渠道獲得的證據正好吻合」
「也就是說讚助商們之中有人有救務廳的關係麽。好像要啊，這種能把救務廳的情報透露給我們的內應……」
「嗯，這是絕對必要的。而且酒搗奶奶那邊的<spot>或許還能用……不過要看救務廳逮捕的入侵者中有沒有木村了……」
「『twister』麽。沒想到那個木村……畢竟是被她知道了<spot>的所在地啊」
「根據情況，或許還要調查木村阿爾忒彌斯本人，把她使用的<spot>直接奪過來。而且她應該還藏了大量的shot」
「這也太危險了吧？她一定早就被逮捕了。如果這樣的話救務廳肯定會第一時間調查她的老巢的」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在討論今後的方針了。
根本不可能說放棄。
從來沒想過。
「……」
兩人總算對上視線——
相視一笑。
「又要從頭開始了啊」
「嗯，不過這次不是從零開始了。我們可以奪回消失的人們」
葉方說道。
「光是明白這一點，起跑線就不是零，而是一了……」
少女擺弄著習慣，表情嚴肅地繼續說。
「這下——世界也要改變了」
蓮次皺皺眉頭。
「世界要改變？」
「至今為止，這個國家以及國際上都在圍繞著『臨界區域』爭論。分為了主張奪還失蹤者的奪還派，主張研究並解析<area>，將都心強行奪回的反擊派，以及害怕刺激<area>導致新災難的旁觀派。因為至今都不能確信能奪回失蹤者，越來越多的人站到了旁觀派——」
「但是，我們奪回了失蹤者」
蓮次說完，葉方也點頭。
「我們證明了奪回失蹤者是可以做到的——隻要這一點一被證明，奪還派和反擊派的勢力將會陡然增強。在覺得應該奪回剩下的失蹤者的輿論壓迫下，旁觀派或許會被指責非難……」
「那又會怎麽樣？」
「——救務廳」
葉方斷言道。
「對救務廳的關注與期待將會增加。在輿論的支持下，救務廳的預算會大幅增加，會引進更優秀的人才……救務廳的實力將要比以往強很多」
救務廳，會變強。
這也就是說——
「對我們，對入侵者來說，這是很嚴峻的事實」
「嗯，非常嚴峻」
兩人將悲觀的未來說出口，然後又笑了笑。
「但是，也不能就此罷手吧？」
「那當然，因為我們還沒奪回重要的人嘛」
想要奪回的，重要的人。
兩年來，這個想法從未變過。
經曆了不知多少次失敗，經曆不知多少次比失敗更加頻繁的死裏逃生，他們終於讓<吹笛手（hameln）>這個萬惡之源吃了點苦頭。
雖然結果對蓮次和葉方來說不盡人意——
但隻要兩人的心髒還在跳動，他們就不會放棄。
他們不需要奪回失蹤者的名譽。
為了下次侵入作戰而宣誓的他們——
「秋月蓮次一定會找回大鄉夢衣」
「弓家葉方一定會奪回弓家奏汰」
將各自的拳頭抵在一起。
「嗯……」
從床裏伸出手，讓智能機的液晶屏亮起來。
『殺了你』
這是簡單而又明了的殺人預告。
一大早就發那麽可怕的郵件。
「糟糕……」
驀地支起身，一邊撓著頭發一邊看向鬧鍾。
上午九點。似乎是忘記設置七點起床的鬧鍾了。
「唉，真糟糕……」
半眯著眼睛再說了一遍，並用熟練的動作將郵件刪除。
進入待機狀態以後，自己剛睡醒的麵龐就映在了上麵。
鬆懈下來時會自然皺起來眉間這個習慣還是和原來一樣。除了眼神凶惡以外，包括身高體重在內的所有參數都和同齡人沒什麽不同。
「……」
用右手扯扯自己的臉頰。
好痛。臉皮被拉長並變得醜陋。但是變化僅此而已。
蓮次的右半身今天也和往常一樣——就好像從出生到現在都是如此。
穿好t恤和牛仔褲這樣樸素的服裝後，走出自己的房間。
走下樓梯來到客廳以後，坐在沙發上的父親回過頭來。在建築公司的運營部工作的父親就算是休息日也要早起。也能感覺到母親在廚房那邊。
「好悠閑啊，蓮次，今天早上你不去晨練嗎」
「我覺得在周末應該好好休息」
蓮次一本正經地回答，走向廚房的餐桌。
「蓮次，你吃早飯嗎？」
「唔……不吃」
從冰箱拿出牛奶，倒在杯子裏喝下去。
「早上好……」
穿著背心和短褲的妹妹旭也來到了客廳。
「啊，蓮君，也給我來一杯」
「你自己倒」
「這有什麽嘛！小氣！」
窩裏橫的妹妹狠狠瞪了他一樣，回到了起居室。
「我要出門了，今天和社團的朋友們有約。可能回家也會比較晚……」
「唉，又和宅男部的人們去玩？話說，居然穿這麽土的衣服出去，真是不可理喻……」
「要你管」
他已經習慣了自己妹妹沒大沒小的口吻。優等生的外在與蠻橫的內在能構成反差萌。
「你們今天也這麽吵啊……」
父親歎息著，給電視機換了個頻道。
『接下來是前幾天救務廳組織的第三次大規模探索作戰的後續報道』
秋月家的視線，集中到了電視裏的新聞節目上。
『作戰結束後過了三日的昨晚，救務廳公布了成功救出的生還者名單。從<臨界區域（critical·area）>生還的人們目前在特別的醫療設施中接受健康狀態的檢查以及問詢。據報告說，絕大多數人的狀況為健康。不久後，讓他們恢複到社會中去的特別項目也將——』
從幾天前開始，電視裏就在反複說著同一個話題。
不光是電視。也不光在日本。
全世界都轟動了。
「沒想到居然真的能把消失的人找回來啊」
母親低語道。父親點頭。
「嗯，好厲害啊——救務廳那幫人」
兩年前消失的一部分人，從<臨界區域（critical·area）>之中回歸了。
探索作戰，是以獲得失蹤者的線索為主要目的的。
但是，根本沒有人想到居然會把被消失的人們給救回來。
東京厄襲爆發以來，人類第一次將被奪走的東西的一部分搶回來了。
這個讓世界震驚，讓世界歡欣鼓舞的偉業——
——當然是『救務廳』創下的。
『關於奪回失蹤者的過程，救務廳還沒有公開詳細的情報。據一方麵的情報來源稱這個成果和救務廳長久以來研究的特殊兵器有關，不過救務廳在官方的見麵會上表示現在應該以生還者的安危為最優先事項，拒絕透露相關情報——讓我們來聽聽生還者的親友們的聲音吧』
『難以置信……沒想到真的能回來……』
『真想趕快見麵，說聲『歡迎回來』。啊，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好像快點見到爺爺奶奶。歡迎你們回來！』
『真的太感謝救務廳的各位了……！非常感謝……！』
客廳之所以會被寂靜所包圍，並不全是因為他們在聚精會神地看電視。
雙親和妹妹，都很在意蓮次的反應。
「……但願下次夢姐能回來呢」
旭看著蓮次說道。
救務廳公開的生還者的名單中，並沒有大鄉夢衣。
在消失的數百萬人之中，隻有三百不到的人回來了。
從概率上來說——夢衣不在這群人之中也很正常。
「嗯。沒錯……」
蓮次用無感情地聲音說道。
「一定會回來的。因為救務廳——很優秀」
他沒有再看電視，而是將空杯子放到了水池裏。
之後，蓮次簡單地做了下準備就出門了。
「我先走了」
拉出自己的愛車打算離開自己家的屬地。
突然發現有一個少女癱坐在圍牆邊上。
「……」
是大鄉真愛。
她把臉埋在雙膝上，一動也不動。
她當然也知道姐姐大鄉夢衣的名字並不在生還者名單中。估計又是想拿蓮次來當自己無法排遣的感情的出氣筒吧。
對不起——
想都沒想就打算這麽說——但最後還是忍住，並且說了別的話。
「……下次一定會回來的」
明知道這種話沒有任何效果，他還是摸著少女的頭這麽說了。
本來是抱著手被她揮開的覺悟去摸的，結果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去哪了？」
真愛稍稍抬起頭，用帶有淚痕的雙目盯著他。
「探索作戰的當天……你逃學了對吧？我知道的」
「……」
蓮次麵無表情。他跨上自行車說。
「和平常一樣，和朋友玩，到處閑逛」
他逃開真愛的視線，踏上踏板。
然後頭也不回得離開了住宅區。
他的目的地不是高中也不是繁華的市區，而是城市交界處的，在國道邊上的快餐店。
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店前有『aries』字樣的招牌。
「歡迎光臨~」
進到店內，熟悉的店員林小姐便笑臉相迎。
「是和人約好的對吧？請到最裏麵的座位」
沒等蓮次說任何話，他就被帶到了平常那個最深處的坐席上。
「——你這個遲到的壞習慣……就不能改改麽」
已經先一步就坐的少女用殺人狂魔般的表情仰望著蓮次。
是弓家葉方。就算在店內，她還是帶著兜帽。因為她還有『著名藝人kanata』這一身份在。她惱火地咬著的吸管已經有了明顯的牙印。
「抱，抱歉。可能是太困了吧」
蓮次傻笑著蒙混過去，然後坐在搭檔少女對麵。
「啊，林小姐，給我來平常那個」
「鮮果汁對吧，請稍等~」
「你以為從那之後都過了幾天了啊？這幾天你不是一直在休息麽」
「說的也是。呃，那個……我覺得我的身體好像沒什麽問題了」
「關於這個，今天就要做完相應的檢查。和以往一樣，心理谘詢，按摩，血液檢查，以及光」
「知道的。嗯，畢竟這次也是相當亂來了……」
「——兩位久等了~請慢用！」
店員拿來果汁以後，兩人沉默了。
「……」
他們的沒有看對方。
店裏的客人很少。能聽到從廚房傳來的清洗整理餐具的聲音。
「……葉的弟弟，不在上麵呢」
「……蓮的青梅竹馬也是啊」
說完這句話，兩人又陷入沉默。
不光是大鄉夢衣。
連葉方弟弟，『弓家奏汰』的名字也不在名單上。
心理準備早就做好了。會有這種事也不奇怪。
但是——感情卻無法很快接受這個現實。
不僅是蓮次，葉方也這樣想。
正因為是搭檔，他才能明白她的心情。
「……讚助商，怎麽樣了？」
蓮次呆呆地看著牆壁上的汙漬問道。
「生還者之中，隻有一位是讚助商想找回的人」
葉方也呆呆地用手指玩弄著吸管說道。
「不過其他的讚助商基本上都表示會重新支援我們了。雖然公開的消息說是救務廳幹的，但這次有我們的功勞——我這麽解釋以後，他們姑且同意了」
「真虧他們能信你啊」
「我們隻不過是在我們所報告的地方，發現了符合我們報告的eom，然後照著我們報告的方法奪回了生還者而已——關於<暴怒（angry）>嘛，我就用『蓮是超越者』這樣的借口糊弄過去了。這借口也和他們從另外的渠道獲得的證據正好吻合」
「也就是說讚助商們之中有人有救務廳的關係麽。好像要啊，這種能把救務廳的情報透露給我們的內應……」
「嗯，這是絕對必要的。而且酒搗奶奶那邊的<spot>或許還能用……不過要看救務廳逮捕的入侵者中有沒有木村了……」
「『twister』麽。沒想到那個木村……畢竟是被她知道了<spot>的所在地啊」
「根據情況，或許還要調查木村阿爾忒彌斯本人，把她使用的<spot>直接奪過來。而且她應該還藏了大量的shot」
「這也太危險了吧？她一定早就被逮捕了。如果這樣的話救務廳肯定會第一時間調查她的老巢的」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在討論今後的方針了。
根本不可能說放棄。
從來沒想過。
「……」
兩人總算對上視線——
相視一笑。
「又要從頭開始了啊」
「嗯，不過這次不是從零開始了。我們可以奪回消失的人們」
葉方說道。
「光是明白這一點，起跑線就不是零，而是一了……」
少女擺弄著習慣，表情嚴肅地繼續說。
「這下——世界也要改變了」
蓮次皺皺眉頭。
「世界要改變？」
「至今為止，這個國家以及國際上都在圍繞著『臨界區域』爭論。分為了主張奪還失蹤者的奪還派，主張研究並解析<area>，將都心強行奪回的反擊派，以及害怕刺激<area>導致新災難的旁觀派。因為至今都不能確信能奪回失蹤者，越來越多的人站到了旁觀派——」
「但是，我們奪回了失蹤者」
蓮次說完，葉方也點頭。
「我們證明了奪回失蹤者是可以做到的——隻要這一點一被證明，奪還派和反擊派的勢力將會陡然增強。在覺得應該奪回剩下的失蹤者的輿論壓迫下，旁觀派或許會被指責非難……」
「那又會怎麽樣？」
「——救務廳」
葉方斷言道。
「對救務廳的關注與期待將會增加。在輿論的支持下，救務廳的預算會大幅增加，會引進更優秀的人才……救務廳的實力將要比以往強很多」
救務廳，會變強。
這也就是說——
「對我們，對入侵者來說，這是很嚴峻的事實」
「嗯，非常嚴峻」
兩人將悲觀的未來說出口，然後又笑了笑。
「但是，也不能就此罷手吧？」
「那當然，因為我們還沒奪回重要的人嘛」
想要奪回的，重要的人。
兩年來，這個想法從未變過。
經曆了不知多少次失敗，經曆不知多少次比失敗更加頻繁的死裏逃生，他們終於讓<吹笛手（hameln）>這個萬惡之源吃了點苦頭。
雖然結果對蓮次和葉方來說不盡人意——
但隻要兩人的心髒還在跳動，他們就不會放棄。
他們不需要奪回失蹤者的名譽。
為了下次侵入作戰而宣誓的他們——
「秋月蓮次一定會找回大鄉夢衣」
「弓家葉方一定會奪回弓家奏汰」
將各自的拳頭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