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的,沒事的。”容湛同樣慌亂,臉頰漲紅連連擺手。兩人就這麽你一句對不起我一句沒關係的來來回回半天,終於想起還有正事。“我有個朋友會修複照片,我問問他有沒有辦法讓照片上的字變得清楚些。”紀蒼穹說完,給唐運打去電話。紀蒼穹:“喂,運哥!”唐運:“嘖,紀蒼穹,今天是周日,你最好給我想清楚再開口。”紀蒼穹:“運哥,我有急事找你幫忙,你是不是會修複照片?你能不能幫我修張照片?我給你發工資。”唐運:“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唐運,熱愛工作。”有錢能使唐運推磨。唐運從來都是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紀蒼穹把照片掃描過去後,大約半個小時唐運就把病號服上的病院名字發過來了,還疑惑地問紀蒼穹:“這什麽照片啊?”紀蒼穹沒空解釋,搪塞了個電影劇照的回答,點開地圖軟件開始找這間精神病院在哪。紀蒼穹一查嚇一跳,根據網上的一些零碎信息,他發現這座精神病院在距離市區幾十公裏的郊區山間,由私人承辦,全封閉,因為每年的住院費遠低於正規醫院,很多不願給患者出錢的人就會選擇這家醫院,並且將人丟進去後再不管不問,幾年前出過護理不當病人致殘的負麵新聞,還有記者去采訪,但新聞都被迅速壓下去了,如今在網上也隻能看見一點水花。容湛看著那些信息,覺得觸目驚心:“這可怎麽辦,紀滄海先生呆在裏麵會出事的吧。”紀蒼穹沒多想,蹭一下站起身,對容湛說:“走,我們開車過去看看。”“好。”容湛跟著站起身,神情毅然,快步要往玄關走去。“等等。”紀蒼穹喊住容湛,“你穿這身去嗎?”容湛低頭,看自己身上寬大的短袖襯衣和長至腳踝的褲子:“我穿得太隨便了嗎?”“什麽太隨便。”紀蒼穹無奈,“郊區山間的溫度不比市區,你這麽穿會冷的,你等我一下。”說著紀蒼穹走進房間,從衣櫃裏翻了件棒球服外套出來,遞給容湛:“給,穿上吧。”“謝,謝謝。”容湛接過外套穿上,白玉般的耳垂紅得似要滴血。“有點大,不過總比沒有好,好了,走吧。”紀蒼穹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往玄關走去。容湛攥著外套的領子,聞到衣服上傳來淡淡的柔順劑洗衣液的香氣,心跳如擂鼓。他暗暗告誡自己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深呼吸幾下平複心情,快步跟上紀蒼穹。-郊區山路崎嶇難走,兩人駕車開了將近兩個小時,在過路數名村民的指路幫忙下,耗費了好大勁才找到那座精神疾病療養院。療養院門前一條水泥路,道路兩旁都是叢雜的半人高的野草,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建築,也看不見人煙,滿眼荒涼。療養院的門是兩扇往裏開的大鐵門,右邊鐵門上開了一個小門,僅能通過一個人,多年風吹日曬,那鐵門已經鏽跡斑斑。紀蒼穹停好車,和容湛走到緊閉的鐵門前,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是……是這裏嗎?”容湛環顧四周,隻覺得陰森森的。“應該是。”紀蒼穹也不是很肯定,抬手拍了拍鐵門,鐵門發出哐哐的巨大聲響。拍完門後,兩人靜靜地等了一會,聽見鐵門後麵傳來哢噠哢噠的開門聲。不消片刻,小門被打開,一名身形佝僂瘦小的老人探出頭來,顫巍巍地問:“什麽事啊?”紀蒼穹忙上前,將那幾張照片遞給老人:“老人家,你看看這些照片,認得上麵這個人嗎?這個人在這裏嗎?”老人擺擺手:“我眼花看不清啊。”紀蒼穹堅持:“老人家,看一眼,就一眼。”老人被紀蒼穹糾纏得有些不耐煩:“今天院長剛好在,要不我帶你們去問問他吧。”紀蒼穹和容湛對視一眼,欣喜地說:“好啊好啊,麻煩你了老人家。”看門老人於是讓紀蒼穹和容湛進療養院,又帶著他們徑直穿過門口沒怎麽打理過的草坪,來到一座老舊的紅磚小樓前。老人:“院長室在三樓,樓梯你們自己爬吧,我爬不動,就不爬了。”兩人向老人道了謝,走進這座年代感十足的紅磚小樓裏,隻見老舊的樓梯兩邊盤旋往上,穿堂陰風陣陣,老式毛玻璃窗戶緊閉,明明是晴天白日,樓裏卻處處晦暗不清。“呃……這地方……”紀蒼穹心裏發怵。容湛做了這麽多年的秘書,思考從來都是理性多於感性,不畏懼詭怪事物,但他看著紀蒼穹,突然小聲說:“蒼穹哥,我有點害怕,你能不能握著我的手?”“啊?”紀蒼穹愣了愣,眼神開始四處亂飄,結結巴巴地回答,“行,行啊,這裏確實看著怪嚇人的。”說完,紀蒼穹朝容湛伸出手。寬大幹爽的手掌落在容湛眼眸深處,與他這些年夢見的無異。容湛斂眸,將自己的手放進紀蒼穹手心裏。紀蒼穹五指收攏,牢牢地握住容湛的手,肌膚貼緊,溫暖的熱度從掌心傳至躍動的心髒,那樣真實。紀蒼穹安撫他:“別怕。”“嗯。”容湛點點頭,他低頭看著兩人相握的手,眼眶有些濕潤,“不怕了。”第69章 我們是協議結番“走吧。”紀蒼穹拉著容湛往樓梯走去,“去三樓看看。”“好。”容湛點點頭。兩人沿著樓梯一路往上,越走越心虛,因為這棟樓實在有些詭異,沒有一點人聲和動靜。紀蒼穹心裏嘀咕:院長辦公室真的在這嗎?兩人行至三樓,見走廊空蕩蕩的,左右各有兩個房間。“蒼穹哥,你看。”容湛指著一間房間。紀蒼穹順著容湛手指著的方向看去,見那扇門上掛著黃銅色金屬小牌,牌上寫著一行字:院長辦公室。兩人對視一眼,紀蒼穹定了定神,抬手敲了敲門。“哦呦?”門內傳來疑惑的聲音,“請進。”紀蒼穹推開門,和容湛走進辦公室。辦公室裏的陳列看起來倒是十分正常,左右兩邊是頂到天花板的文件櫃,正中央是放著電腦的辦公桌,隻是那台電腦瞧著像上世紀的產物,屏幕小不說,用的還是那種有半米寬的crt顯示器。院長瞧著五十歲左右,耳鬢花白,穿著袖口泛黃的白大褂,站在辦公桌後,疑惑地打量兩人:“二位是?”紀蒼穹簡單地做了下自我介紹,然後問:“您是這裏的院長嗎?”“是的,我是。”院長點點頭。紀蒼穹幾步上前:“院長,是這樣的,我想知道我弟弟有沒有在你們療養院。”“你弟弟?”院長問,“他叫什麽名字?”紀蒼穹於是把紀滄海的名字報給院長。院長指了指辦公桌對麵椅子:“兩位坐一下,我查查。”說著院長戴起老花鏡,打開電腦,用兩隻食指敲鍵盤,慢悠悠地劃拉著鼠標,把心急如焚的紀蒼穹和容湛脾氣直接磨沒。過了半天,院長眯著眼睛看電腦屏幕:“啊……”“怎麽樣?!”紀蒼穹焦急問道。院長:“確實有位名字叫紀滄海的病人。”紀蒼穹急了,一下站起身:“我弟弟真的在這?他好好一個正常人,怎麽能把他關這呢?不行,我要帶他走。”“年輕人,別激動別激動,坐坐坐。”院長習以為常,推推老花鏡,“讓我看看什麽病,嗯……偏執性精神障礙,曾經有傷人和非法囚禁的發病史哦,你們確定要把他帶走嗎?”“什麽傷人,什麽發病史,怎麽可能啊?”紀蒼穹隻覺得不可思議。容湛開了口:“我們確定要帶他走。”“那行。”院長點點頭,“不過啊,我先申明清楚,你們可以把人帶走,先前預支的十年住院費不退的。”紀蒼穹和容湛異口同聲,錯愕喊道:“十年?”“對。”院長站起身,走到文件櫃前,開始找當初簽訂的住院合同。紀蒼穹納悶:“該不會是同名同姓的人吧?”容湛則背脊發涼、汗毛倒立,如果自己沒有收到那些照片,紀滄海豈不是要被關在這十年,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院長打開沉重的文件櫃,眯著眼一個文件夾一個文件夾翻去,最後抽出一份合同,遞給紀蒼穹:“如果確定要把人帶走,就在合同的最後一欄上簽個字蓋個手印。”紀蒼穹接過一看,見合同上夾著一張人員信息表,表的右上方貼有一寸照,照片上的人正是紀滄海。“嘶……”紀蒼穹倒吸涼氣,“小海真的在這?”他不敢怠慢,找院長要來筆,急匆匆地翻到合同最後一欄想簽字,卻在落筆的瞬間,動作一滯。紀蒼穹看見合同上,允許療養院收治病人並全權管理的那欄,簽著紀蜚的名字。神經末梢似被針紮,有冷風呼嘯而過,帶走身軀的暖意,紀蒼穹驀然打了個寒戰。“小夥子,想好再簽啊。”院長話語沉穩。紀蒼穹抬頭看了院長一眼,毅然簽下自己的名字,拿紅印泥蓋了手印。“行。”院長拿回合同,打了個電話,然後對兩人說,“你們下樓去吧,有人在樓下等著,他會帶你們去見這位病人的。”“好。”紀蒼穹站起身,對容湛說,“小湛走吧,去找小海,見到他把事情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沒想到容湛卻說:“蒼穹哥,等等。”紀蒼穹:“怎麽了?”容湛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這是他出門時帶上的,本是備著以防萬一,沒想到真的用上了。容湛將銀行卡遞給院長,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諾諾說:“這裏麵有三十幾萬……是我能拿出的所有現金積蓄了……”“啊?”紀蒼穹一頭霧水。誰知,就容湛這麽糊裏糊塗的一句,院長竟然聽懂了。院長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緊不慢地摘下眼鏡,接過銀行卡,然後說:“你們今天沒來過這,人也一直在我療養院裏。”“謝謝。”容湛垂頭,拉著紀蒼穹離開院長辦公室。紀蒼穹本以為容湛會跟他解釋,但容湛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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