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紀滄海篤定地說：“紀蜚不可能救你的。”“啊？”淩雲帆愣了愣，“可是那時候……”兩人溝通了一下，這才發現彼此間還有這樣一層誤會。再次體會到紀家‘和睦友好’的家庭氣氛，淩雲帆表示自己真是濕手摸電門，人麻了。淩雲帆神情複雜地看著紀滄海：“你變成這樣的這性子，不是沒道理的。”紀滄海沉默了一下，緩緩伸手握住淩雲帆的手腕，他沒敢使勁，隻是虛虛地圈著，他低著頭，半長的劉海落下陰影遮住眼眸。他輕聲：“那天，我是真的想帶你去醫院，所以我是不是……也沒有那麽無藥可救？”淩雲帆看著紀滄海，片刻後，手腕微微用力掙脫了紀滄海的掌心。紀滄海：“……”然後下一秒，淩雲帆牽起紀滄海的手：“誰說你無藥可救了？走了，趕緊回去了。”手掌被緊握，紀滄海能感受到淩雲帆手心無比真實的溫熱，那絲熱度迅速在他渾身遊走，最後填滿他的胸膛。紀滄海眼眸泛起星星點點的光，勾起嘴角：“嗯，好。”--兩人回到出租屋，各自衝澡準備休息。淩雲帆是後麵一個洗的，他吹幹頭發，從熱氣騰騰的衛生間走出，一眼看見紀滄海坐在打好的地鋪上，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等什麽呢，趕緊睡吧。”淩雲帆打了個哈欠，“要我幫你關燈嗎？”“不用的。”紀滄海說。“那燈你自己關，我去睡了。”淩雲帆說著往房間走去。“雲帆。”紀滄海喊了一聲，“晚安。”“晚安。”淩雲帆走進房間，把門關上，身影瞬間消失在紀滄海視線外。紀滄海看著緊閉的門，有些失落，他深呼吸稍稍平複了下心情，親了親剛剛被淩雲帆牽著的手掌，隨後關燈休息。夜裏，紀滄海被一陣異響吵醒，聽著像是鐵鏈拖地的聲音。紀滄海緩緩睜眼，看見朦朧的月光下，一個人站在淩雲帆房間門前。紀滄海本以為是淩雲帆起夜上廁所，他想起身幫淩雲帆開燈，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胸口似被石頭壓住，悶悶得喘不過氣。紀滄海再一抬頭，發現那人已走到地鋪前。是淩雲帆。他手腕捆著深深勒進骨肉裏的鐵鏈，他一哭，眼睛留下兩行血。血滴在紀滄海身上，逐漸匯成血海，淹沒紀滄海，讓他痛苦得無法呼吸，又不能掙紮。紀滄海隱隱約約聽見淩雲帆在喊自己的名字。他先是在淒厲地質問，不知多久，變成了慌張地呼喚。“紀滄海！”焦急的聲音衝進血海傳到紀滄海的耳朵裏。紀滄海猛地從噩夢中掙脫出來。他回不過神來地大口喘著氣，見客廳燈光明亮，淩雲帆跪在地鋪旁，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見紀滄海醒了過來，淩雲帆鬆了口氣：“呼，可算醒了，你又做噩夢……。”紀滄海坐起身驀地伸手，將淩雲帆的手扯到眼前，檢查他的手腕。淩雲帆的手腕曾經被手銬銬過，但此刻再看，已經沒有任何痕跡，肌膚光滑，沒有傷口。紀滄海緩緩吐氣，可這並不能紓解他的胸口的悶。“對不起。”紀滄海垂頭，前額抵在淩雲帆手腕上，聲音因噩夢帶來恐懼而微微顫抖，“雲帆，對不起。”淩雲帆想了想，起身關掉客廳的燈，走回地鋪邊，在紀滄海身旁躺下，伸手將人抱進懷裏，安撫地輕拍他的後背：“好了，不怕了，今晚就這麽睡吧。”紀滄海手臂環住淩雲帆的腰，緊緊回抱著他，埋進他懷裏，疲憊地合上眼睛。翌日，淩雲帆因為手機放在房間，完美地錯過了鬧鍾。他醒來後一看時間，發出一聲慘嚎，蹦起來飛快衝進衛生間洗漱換衣服，把同樣剛醒的紀滄海看得一愣一愣的。八分鍾後，外套隻穿了半邊，手上拎著包的淩雲帆邊穿鞋邊往外跑。好在他跑之前沒忘記跟紀滄海說一聲：“我去學校了！”紀滄海：“雲帆，路上慢點。”回答紀滄海的隻有關門聲。--淩雲帆踩著鈴聲衝進教室，找了個空位坐好，拿出課本，拍拍臉頰，開始專心上課。明明已經大四，但淩雲帆因為要補學分每天的課程都排得很滿，他輾轉幾個教室上課，當天最後一堂課結束時，已經五點半了。淩雲帆正想著是直接去好再來餐館還是回出租屋一趟時，收到了學弟的電話。“學長啊！”學弟的慘叫聲一如既往的響亮，“參賽用的遊戲出bug了，你快來啊！”淩雲帆趕到學弟們的寢室時，發現那名omega學弟不在，隻有另外兩名學弟在。淩雲帆詢問了一下，另外兩名學弟說他這周有事回老家了。淩雲帆鬆了口氣，坐到學弟的電腦前開始檢查bug，一檢查發現是令人頭疼的大問題。三人又是改代碼又是調試，等最後修好bug後，已經是十二點半。“辛苦了。”淩雲帆挨個拍拍學弟的肩膀以資鼓勵，“等比賽結束後我請你們吃飯。”學弟感動落淚：“學長！瓦大喜loveyou思密達！”“薩瓦迪卡，達咩love臣妾呦思密達。”淩雲帆拎起包要走。“嗯？學長你要回去嗎？我記得你是住校外吧。”一名學弟開口，“都深更半夜了，就住我們宿舍吧。”另一名學弟也說：“就是啊，睡一晚唄，我們寢室有空床啊。”“沒事，謝謝你們。”淩雲帆謝絕，“我覺得有些不放心，還是回去了。”說完淩雲帆揮揮手，快步離開了學弟們的宿舍。學弟疑惑：“有什麽不放心的？”另一名學弟：“可能養了貓或者狗吧，要回家投食吧，好了好了，累死了，早點睡了。”--雖然淩雲帆已經馬不停蹄，但畢竟出租屋距離學校還是有點距離，所以當他站在出租屋門前時已經淩晨一點多了。淩雲帆估計這個點紀滄海已睡了，想著開門時放輕動作，不吵到他。但是當他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時，門突然從裏麵打開。一隻手從門後伸出，握住淩雲帆的手臂，將他猛地拽進屋裏。砰的一聲，出租屋的門被重重關上。第79章 你對浪漫過敏嗎淩雲帆被拽得一個踉蹌，誒誒了兩聲。紀滄海的手用力似鐵鉗般，死死地握住淩雲帆的手腕，將他往屋裏拉。“紀滄海，我鞋還沒換呢。”淩雲帆喊了一聲。紀滄海充耳不聞，大力地扯著淩雲帆。“紀滄海！”淩雲帆使了勁，在原地站穩，與紀滄海抗衡，不由著他拽自己。紀滄海反被一拽，驀地回過神來，轉頭看向淩雲帆，墨眸裏翻湧的急躁還未完全消失。淩雲帆說：“有話好好說，別掐著我又拽又扯的。”紀滄海努力平複心緒：“……你回來得太遲了。”淩雲帆解釋道：“參賽的遊戲出bug了，我去找學弟一起修，修完已經十二點多了，我再從學校到出租屋，就這個點了。”紀滄海垂眸，不言不語，握著淩雲帆的手沒有鬆勁。淩雲帆想了想說：“以後我晚回來，會提前給你發個消息的。”紀滄海：“嗯……”淩雲帆：“你幾點回來的？”紀滄海：“十點半，今天餐館事不多。”淩雲帆：“然後就一直在家等我嗎？下次別等了，早點睡。”紀滄海緩緩歎了口氣，他轉身麵向淩雲帆，上前半步，握住淩雲帆雙手，似乎很疲憊地微微俯身，額頭抵在淩雲帆的肩膀上：“我睡不著，我怎麽可能睡得著，我一直在忍耐，忍著不去你的學校找你，不把你從學校帶走，帶到隻有我能看得見的地方，我是不是又嚇著你了？但是我有好好忍耐，沒有衝動行事，沒有給你造成麻煩。”淩雲帆伸手，拍了拍紀滄海的後背：“嗯，做的不錯。”紀滄海輕輕勾唇，他能感覺淩雲帆近在咫尺、無比真實，這讓他感到安心。紀滄海說：“雲帆，看在我忍得這麽努力的份上，給我一個獎勵吧？”淩雲帆：“行啊，說說看，但別太過分啊。”紀滄海：“原諒我過去做的一件錯事吧，就原諒我當初請人假扮成高利貸打手上門追債的這件事吧，好嗎？”淩雲帆本以為紀滄海會提更過分的要求，這麽一聽，竟還有些憐愛紀滄海了，滿口答應：“好。”誰知紀滄海又接了一句。他問：“等你原諒了我過去做的所有錯事後，我能親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