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淩雲帆掛電話的時候還在擔心，不知自己沒回去，紀滄海一個人獨處會不會出什麽事，但他轉頭投入繁忙的工作後，就顧不上其他事了。淩雲帆接下來幾天的狀態，用唐運的話來講，就是人在敲鍵盤，魂在頭上轉。淩雲帆的魂轉著轉著，好歹在升天前撐到了休假的日子。放假那天下班，紀滄海來接淩雲帆。淩雲帆想著幾天沒見了，怎麽著也得給紀滄海來一套起跑加速衝刺最後撲個滿懷，就跟電視裏演的那樣，以表達自己對放假，啊不是，對和愛人小別重逢的欣喜。於是見麵後，淩雲帆一個起跑！趴地上睡著了。等淩雲帆再睜眼，發現自己竟躺在家裏柔軟的被褥裏。後來淩雲帆聽說，自己累暈後，紀滄海氣勢洶洶去找了紀蒼穹。據人事姐姐說，紀滄海那天的神情，跟要謀殺親哥再炸了工作室似地。當然，紀滄海沒謀殺成功。並不是紀滄海惦念兄弟情，而是新遊戲發布後，紀蒼穹連著幾宿沒合眼，魂已升天，不勞煩紀滄海動手。當然，念融工作室之後連著幾個月的獎金高到讓大家感激那段痛苦的日子的程度。總之，等淩雲帆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他睡飽後人變得精神不少，四處摸索翻出手機給紀滄海打電話。電話剛撥過去，紀滄海就拿著手機出現在房間門口。“嗯？”淩雲帆睡眼惺忪，怔怔地說，“我還以為你去公司了，今天不是周三嗎？”紀滄海坐在床邊，摸摸淩雲帆側額柔軟的發，笑道：“我調休了。”“這樣啊。”淩雲帆趴在床上打哈欠，心想：紀滄海是不是要提自己之前和他做約定的事了。淩雲帆等著紀滄海提要求，可紀滄海卻說：“正好到中午了，午飯想吃什麽？”淩雲帆疑惑。嘶，這是打算喂飽了再殺？淩雲帆也不和紀滄海客氣，說了一堆想吃的。紀滄海說：“好，我們出門吃吧。”淩雲帆於是從床上爬起來，衝了個澡，洗去一身酸軟疲憊，精神奕奕地跟紀滄海出門去餐廳吃了頓飽餐。下午，紀滄海沒急著和淩雲帆回家，而是帶淩雲帆去市裏新開的水族館逛了逛。這水族館，淩雲帆之前和紀滄海提了一次想來看看，所以紀滄海記下了。那天下午，兩人在水族館裏巨大的落地玻璃前靜坐了許久，任由整個世界被染成有著粼粼波光的蔚藍，心情平和又安寧，曾經需要爭分奪秒搶占的時間在這裏隻是緩慢地流淌。淩雲帆轉頭看向紀滄海，卻見紀滄海也在看著自己，那雙精致漂亮綴著星辰的墨眸深藏著自己的身影。淩雲帆笑了笑，伸手握住紀滄海的手，心想這大概就是陪伴的意義。逛完水族館，兩人回到家裏，淩雲帆也不跟紀滄海拐彎抹角了：“說吧，想要我做什麽事？”可紀滄海竟在這種時候裝傻了：“啊？嗯……我得再想想。”淩雲帆看著他，大概能猜出紀滄海在擔心什麽。無非就是心裏有那些並不妥當的想法，又怕自己想起之前被傷害的事。“再想想？”淩雲帆毫不留情地揭穿紀滄海，笑著調侃，“你這幾天還想得不夠多嗎？”紀滄海：“我……”淩雲帆：“沒事，說吧，想要我怎麽做？這是我答應你的事，無論你想怎麽樣，我都會點頭的。”“那……”紀滄海神色出現動搖，他伸手摟住淩雲帆的腰，貼近他的耳朵輕聲，“帆哥，我想要……”-十五分鍾後，紀滄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顯得有些緊張，他雙手交叉，右手拇指不安地按著另一隻手的拇指的骨節，不過撲朔的眸光裏除了緊張，還藏著一絲期待。正此時，房間裏傳來淩雲帆的聲音：“換好了，你進來吧。”紀滄海咻得一下站起身，又覺得自己這樣不夠沉穩，吐了兩口氣，緩了些許焦急，大步走進房間。然而房間裏並沒有豔景，反而一派祥和。淩雲帆穿著寬鬆肥大的藍白高中校服站在落地鏡前，他整著往裏翻的衣領，對紀滄海說：“這衣服你哪找來的？”紀滄海沒回答，他看著淩雲帆，整個如木頭般直挺挺地呆怔在原地。這些年的苦難沒有耗盡淩雲帆的精神氣，淩雲帆雙手一插兜，站沒站相，笑容恣意無束，神采奕奕的模樣與高中的他如出一轍，隻是少了些許青澀和稚嫩。“等等，我搞搞發型。”淩雲帆伸手揉亂自己的頭發，笑道，“這樣是不是更像以前的我？”淩雲帆連說幾句都沒得到回應，不由地看向紀滄海。紀滄海站在那，眼眸幽暗深沉，喉結滾動。淩雲帆怎麽會不知道紀滄海在想什麽。“紀滄海。”淩雲帆慢悠悠地走過去，調笑道，“我現在可是穿著校服啊，你怎麽回事？”紀滄海：“就是因為穿著校服……”淩雲帆挑眉：“行啊你，不會高中的時候就天天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了吧？”“帆哥。”紀滄海看著他，輕聲喊。這一聲呼喚，尋著冉冉春光，恍然是想替還在高一的他，那個站在熙攘人群裏的他，那個看著被朋友環繞著的淩雲帆的他，那個張口無言孤零零的他，喊出這一句帆哥。淩雲帆上前，勾住紀滄海的脖頸親了他一下，然後笑道：“明明這麽喜歡我，高中非得耍酷，處處跟我作對。”“因為帆哥你不理我，甚至連個眼神都不給我。”紀滄海低眉，語氣竟有點委屈。淩雲帆最怕他這樣說話，連忙舉雙手投降：“我那時候真沒意識到你喜歡我啊。”“我喜歡你。”紀滄海摟住淩雲帆的腰，攥住校服那柔軟輕薄的布料，他說，“高中的時候，我總是假裝不經意地路過你班級門前的走廊，用眼角餘光尋找你的身影，那時候的你，要麽站在走廊和朋友聊天，要麽坐在座位上看書，如果你在座位上看書，我就會在門口多徘徊一會。”“那如果我是在走廊和朋友聊天呢？”淩雲帆好奇地問。紀滄海親吻他的側頸：“我會默默走過去，但是……”他頓了頓。淩雲帆：“但是？”紀滄海：“但是心裏會想一些事。”淩雲帆假裝不懂：“什麽事？”“這種事。”紀滄海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根皮帶，就要捆住淩雲帆的手腕。可淩雲帆卻不如他願，手掌一收，扯住紀滄海手裏的皮帶，輕而易舉地將那根皮帶反綁在紀滄海的雙手手腕上。淩雲帆抓住皮帶一頭用力一扯，皮帶頃刻收緊，將紀滄海的手腕猛地束縛在一起，皮帶勒進白皙的肌膚裏。紀滄海看著被綁的手，略感意外。淩雲帆得意洋洋，一手揣在寬大的口袋裏，一手抓著皮帶，嘴裏說著和他穿著的這套衣服完全不符合的話：“風水輪流轉，總該我綁你一次了吧。”紀滄海竟笑了，他彎眸：“好。”“咳咳。”淩雲帆被他溫柔的笑弄得有些耳熱，不甘示弱地佯裝惡狠狠，“你做好心理準備，我可是要綁你一輩子，把你關起來，天天隻能見著我一個人。”紀滄海：“……”淩雲帆：“我還要扒了你的衣服……”他說著說著突然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濃鬱的信息素香味不受控製般從紀滄海身上溢出，又因兩人貼得很近，所以淩雲帆感到有個硬邦邦的東西頂著自己。淩雲帆低頭看了看：“……”紀滄海：“……”兩人沉默半晌，淩雲帆開口：“紀滄海，你沒救了。”紀滄海淺笑出聲，湊上前咬住淩雲帆的唇：“帆哥，我早就沒救了。”“在遇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救了。”--兩人擁吻，跌跌撞撞地倒在床上。淩雲帆被親得氣喘籲籲的時候，餘光看見紀滄海的手腕被勒出了紅痕，連忙伸手幫他解開。紀滄海深感遺憾但是沒有阻止，畢竟綁著手他沒法對淩雲帆做他想做的事。手腕上的皮帶剛被鬆開，紀滄海就迫不及待地朝淩雲帆的褲子伸手，褲子的工藝是鬆緊帶，輕而易舉被扯下，脫到了膝蓋處。淩雲帆想脫下上衣，誰知紀滄海一下攔住他，目光灼灼：“穿著做。”“行。”淩雲帆收手，“今天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唔……”……老地方……不知是不是因為之前憋太久，淩雲帆感覺紀滄海今夜特別纏人，以至於他到後來已經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等紀滄海終於願意放過他時，幹脆眼睛一合不管不顧倒頭就睡。第二天睜眼的時候，淩雲帆整個人都還是迷糊的，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淩雲帆迷迷瞪瞪片刻，轉頭看去，見紀滄海正安安穩穩地睡在他身邊，額頭輕貼著他肩膀，睡顏安詳，與他小時候文弱內向、人畜無害的模樣有幾分相似。淩雲帆忍不住伸手摸摸紀滄海柔軟烏黑的發。紀滄海輕哼一聲，聲音低得聽不清：“帆哥……”淩雲帆本以為他是醒了，再仔細一看，發覺紀滄海竟是在說夢話。淩雲帆覺得好玩，屏息靜聽，想聽聽紀滄海還會說什麽。誰知紀滄海痛苦地蹙起眉，含糊不清地央求道：“帆哥，你看我一眼……你看看我……”淩雲帆麵露無奈，伸手一攬，將紀滄海抱進懷裏，安撫地輕拍他的後背，嘟囔道：“我倆都在一起多久了，怎麽還這麽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