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王忠這個小部隊就這麽出發了。


    硬要說的話,自己一個大男人讓小姑娘打頭陣確實有點丟臉。


    但是自己上次使用步槍實彈射擊還是大學軍訓,一共打了五發子彈還有一發沒上靶。


    自己要是在前麵走,遇到敵人就算先敵開火也大概率打不中,然後多半要白給。


    王忠用俯瞰視角關注著柳德米拉,其實這時候能看得出來柳德米拉非常豐滿,跑動的時候波濤洶湧,就算是俯瞰視角也異常的明顯。


    可是現在的王忠根本沒這個心思,專心的關注敵人的動向,這可是戰場,鬆懈可是會死的。


    柳德米拉到了轉交蹲下來,小心翼翼的探頭窺視。


    王忠一下子就獲得轉角另一邊的完整視野,甚至能看到柳德米拉正對麵的建築的一層。


    靠著這個視野,王忠發現左邊有敵人,估計是因為左邊通往城市的主幹道。


    他想讓柳德米拉往右走,便試著用意念指揮她,結果沒卵用。


    於是王忠低低的喊了一聲:“柳德米拉!”


    女孩回頭,王忠指著右邊:“往右!右邊沒敵人!”


    不是王忠不想用比較安靜的方式下令,主要他根本不懂戰術手勢,更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戰術手勢和地球是否一樣。


    柳德米拉轉向右邊,王忠立刻跟上,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下一個路口,當真沒有遇到敵人。


    於是女孩在路口停下來,回頭狐疑的看著王忠:“你怎麽知道這邊沒敵人?”


    王忠隨口搪塞:“我猜的。”


    柳德米拉皺起眉頭:“猜的?你可知道碰到敵人我們就糟了。”


    王忠:“我知道。這次走左邊。”


    他已經掌握了在俯瞰視角說話的技巧,雖然視角的錯位還是會讓他頭暈,但沒有剛剛那麽嚴重了。


    因此和柳德米拉對話的同時,他已經確認左側道路沒有敵人,順便現在槍聲也從兩人的左邊傳來。


    以東西南北來衡量的話就是東邊。


    也就是說向東邊走遇到友軍的幾率很很高。


    柳德米拉盯著王忠看了一秒,最終還是執行了命令,貓著腰轉過街口。


    王忠立刻切換回肉眼視角——他還是沒有辦法在俯瞰視角走路,會暈得非常厲害。


    在肉眼視角下王忠跑到了街口,探頭向外看,正好看見柳德米拉的背影。


    雖然少女的背影很誘人,但是這個視角限製還是太大了,王忠毫不留戀的切換成了俯瞰視角,警戒著周圍。


    就在他切換回來的那一刻,他看見背後有輛吉普正沿著巷道開來。


    他立馬越過轉角,千鈞一發之際躲開了吉普的視線。


    不過在俯瞰視角下移動自己本體,劇烈的眩暈衝擊著他的大腦,迫使他退出了俯瞰視角,扶著牆幹嘔起來。


    他聽見身後有腳步聲,便立刻回頭舉槍,卻發現是柳德米拉跑回來。


    “我看你情況不好,所以回來了……”女孩一臉擔心,“你臉色很差,突然怎麽了?”


    在柳德米拉看來,王忠完全就是平白無故一下子麵色慘白。


    王忠:“我沒事!”


    他暈歸暈,還沒忘記吉普車的事情,所以立刻把腦袋伸出外麵一丟丟,然後切俯視。


    吉普車果然沿著街道一路開過來,車上坐了三個人,司機沒有配武器,副駕駛位置的中士帶著衝鋒槍,後座那個看起來是軍官,戴著大蓋帽。


    王忠:“吉普車,快躲起來!”


    緊接著王忠就發現了,這巷子兩邊沒有一棟建築開門,躲肯定是來不及躲了。


    於是他當機立斷改命令:“不對,手榴彈!”


    說著他切換回肉眼視角,拿出手雷擰開尾部的蓋子——


    突然,他改變主意,把手雷塞給身邊的柳德米拉:“你來扔!”


    王忠這輩子沒扔過手榴彈,由自己扔搞不好會弄巧成拙。


    敵人可是有衝鋒槍的,這麽近的距離第一波沒炸死敵人,那自己和柳德米拉估計都要交代在這裏。


    柳德米拉一臉無語:“我也沒扔過多少次,畢竟我是祈禱手。不像射擊和騎馬,在家就經常練。”


    王忠:“總比我強,我說扔你就探身出去扔。”


    說話的同時,王忠又切換到了俯瞰視角。


    等一下,我是不是應該把拐角的位置讓出來?


    然而沒時間了,吉普車眼看就要到跟前,王忠大喊一聲:“就是現在!”


    柳德米拉一個健步跳出拐角,一抬手。


    王忠就看到一個東西劃出弧線落到了敵人車上。


    但是那東西沒有馬上炸!


    柳德米拉剛拉弦就扔了!


    王忠看著副駕駛位置的士官把衝鋒槍對準了柳德米拉!


    情急之下他探出頭大喊:“看槍!”


    敵人也很緊張,聽到這一聲喊立刻調轉槍口對著王忠開火。


    王忠縮回來的時候稍微晚了一點點,肩膀就像被人擂了一錘。


    緊接著衝鋒槍的子彈劈裏啪啦的打在牆角的磚塊上。


    下一刻,手雷炸了。


    王忠以俯視角清楚的看到開槍的中士被整個人炸飛下車,駕駛員也向前撞到方向盤上,直接昏死過去。


    後座的軍官帽子飛起來,一時看不出來死沒死。


    失去控製的汽車就這麽直接衝向柳德米拉!


    女孩像隻靈活的野兔子,輕輕一跳就躲開來。


    吉普車就這麽撞進了路邊的民房。


    王忠鬆了口氣,一邊下令“撿那個中士的衝鋒槍”,一邊切回肉眼視角查看自己的傷口。


    他的肩膀紅了一片,撕開一看子彈留下一道一指寬的傷痕。


    看到傷口的瞬間,劇痛衝擊著王忠——說好的腎上腺素分泌讓人感覺不到痛呢?


    王忠第一反應是找醫療包,看看裏麵有沒有嗎啡之類的藥物。


    他摸了下還真摸出來一個醫療包,結果打開發現隻有繃帶和一包寫著磺胺的粉狀物。


    看戰爭電影中,好像軍醫緊急處理的時候會往傷口倒粉狀物,但是王忠不知道那是不是磺胺,就不敢亂倒,直接拿繃帶把還在流血的胳膊整個纏起來。


    據說大腦在遇到疼痛的時候會分泌麻痹自己的物質減輕疼痛,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機製生效了,反正王忠把手纏結實之後疼痛就減輕了不少。


    柳德米拉拿著衝鋒槍過來了,一眼就看到王忠的胳膊:“你受傷了?”


    王忠:“不是,我纏著玩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貧嘴。


    柳德米拉表情舒緩了不少:“看起來傷得不重。”


    王忠:“衝鋒槍拿到了?彈藥呢?”


    “都拿了。”柳德米拉拍了拍腰間斜跨的彈藥袋。


    王忠看了一眼,這種斜跨彈藥袋的方式,感覺像是德軍。他再仔細看繳獲的衝鋒槍,果然像極了mp40。


    柳德米拉察覺到王忠的視線,說:“我不太擅長用這個,要不還是你拿吧,拉栓的武器我比較有自信。”


    王忠指了指肩膀:“你看我現在像是能持槍射擊的樣子嗎?”


    實際上,現在王忠隻要手臂使勁肩膀就會像刀割一樣痛。


    柳德米拉歎了口氣,握緊了衝鋒槍,嘴上還在念:“普洛森人的衝鋒槍我隻看敵人用過,還好我懂普語,知道哪個是保險……”


    王忠:“快走吧,手雷爆炸和撞車搞不好已經引起敵人注意力了。”


    柳德米拉轉身向著前方走了兩步,又回頭看著王忠:“我攙你一下吧?”


    王忠站起來:“我是手中彈,又不是腳中彈。走吧!”


    片刻之後,王忠這支兩人小隊又運動到了路口。


    柳德米拉一探頭,王忠就看到路口北方大概兩百米的地方,雙方正在激烈交火。


    卡其色軍裝的人占領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大樓,正透過窗戶向街麵發射密集的火力。


    黑衣士兵則分散在一條寬闊的東西向主幹道兩側的各種掩體後麵。


    王忠可以看見街麵上有兩輛正在燃燒的坦克,估計是被卡其色軍服的反坦克火力摧毀。


    可奇怪的是,王忠看了半天沒找到反坦克炮架在哪裏。


    他正奇怪呢,柳德米拉扭頭了。


    於是王忠一下子失去了大部分視野——王忠這套係統隻有雙眼麵對的方向有扇形的視野,很像《戰爭之人》之類硬核向即時戰略的視野機製。


    柳德米拉對後麵的王忠喊:“快來!我們隻要過馬路應該就能和自己人匯合!”


    王忠:“你直接過,我馬上就跟上。”


    柳德米拉:“好好,我給你試探敵人的火力去。”


    你這話說得,我是看清楚了沒有敵人才讓你過的!


    不等王忠抱怨出口,柳德米拉就站起來,飛奔過了街道。


    王忠確定她沒事後,才切回肉眼視角,開始移動。


    這個時候他的視野完全局限在個人身上,失去了對戰場的掌控,內心也變得不踏實起來,總覺得會從什麽地方飛來子彈。


    長痛不如短痛!


    王忠心一橫,撒開腿狂奔,就這麽衝出路口,越過寬闊的大街。


    柳德米拉躲在一根電燈柱後麵,拿著敵人的衝鋒槍警戒著。


    王忠剛到她身邊,街邊商店的門就開了。


    一名卡其色軍裝士兵探出頭:“快進來!”


    王忠拍了拍柳德米拉的肩膀:“快走!”


    說完他首先衝進了商店,柳德米拉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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