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公爵的書房出來,王忠長出一口氣,補充部隊的事情解決了——或者說部分解決了,剩下要擔心的就是大包圍了。


    如果不能影響決策,那至少要多帶一點部隊出去。


    王忠正思考這個呢,柳德米拉抱上來,拉著他來到老公爵書房旁邊的露台:“你啊,整天眉頭緊鎖的,既然都是現在解決不了的問題,那就先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唄。”


    “嗯。”王忠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看向露台外的風景。


    這時候彼得羅說:“那我就不打擾你們兩位了,我在司令部還有工作。”


    “再見。”柳德米拉揮揮手,然後捅了一下王忠的腰。


    “再見。”王忠說。


    彼得羅離開後,柳德米拉嚴肅的問:“真的這麽危險嗎?皇太子說我們有七十萬人,就算是七十萬頭豬,普洛森人也沒那麽快能抓完啊。”


    王忠聽到這句話心情落到了穀底,因為他記憶裏上一個獲得“xx頭豬xx天也抓不完”評價的部隊已經被團滅了。


    看著王忠的表情,柳德米拉忽然說:“走,去騎馬吧!你好久沒有在莊園裏馳騁了不是嗎?”


    王忠:“騎馬?”


    “是啊,你以前第二喜歡的活動。”


    ……總感覺第一喜歡的活動根本不用問。


    王忠:“行吧,正好我要看一看周圍的地形,找一找哪裏能設置反坦克炮陣地。”


    柳德米拉眨巴眨巴眼,但還是露出笑容:“也行!那我幫你參謀下哪裏放神箭連!”


    王忠扭頭看著女孩,感受到了她身上一切美好。


    等等,剛剛老公爵怎麽稱呼她來著?


    王忠:“哦,柳達,我親愛的柳達,我的陽光和春花!”


    柳德米拉笑得可開心了。


    ————


    瓦西裏和其他人一樣,在收拾好宿舍之後就來到食堂,這邊已經開飯了。


    剛進大門,瓦西裏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香氣:“哦哦,好像是卷心菜濃湯!太好了,終於有點酸黃瓜之外的蔬菜了。”


    菲利波夫:“還有午餐肉罐頭之外的肉類了!”


    瓦西裏:“怎麽可能,你以為公爵就會用真的牛肉來熬湯嗎?肯定是香腸!頂多是自家工廠做的香腸!”


    迪米特裏扭頭問:“你難道討厭香腸嗎?”


    “啊?我當然不討厭了,百分之二十五的牛肉,百分之七十的豬肉,還有五公斤的蛋和牛奶!我喜歡香腸,喜歡到能背誦出他的配方!”瓦西裏搖頭,“但是總吃會膩的!”


    這時候排在更前麵的人已經到了湯鍋跟前,打飯的女仆一勺子把一大堆煮到爛的牛肉盛到了碗裏。


    拿碗的戰士驚呼:“我去,真的用牛肉煮的!洋蔥胡蘿卜也管夠!這湯都濃得快沒水了!”


    這時候女仆一副“這個鄉下人在驚訝什麽”的表情,問:“要酸奶油嗎?”


    “還能加酸奶油?快放,多放點!”


    於是另一個女仆就把一勺粘稠的酸奶油扣進了戰士湯碗裏。


    小夥子喜滋滋的走了,麵包和燕麥粥都沒拿。


    瓦西裏等人看著經過自己身邊的戰友,目光都盯著那一看就巨好喝的湯。


    瓦西裏:“乖乖,真殺牛啊。”


    菲利波夫:“還有酸奶油!”


    就在這時候,另外三名女仆,合力推著一輛板車進來,板車上放著另一個巨大的湯鍋。


    湯鍋裏是一種紅色粘稠的湯。


    菲利波夫捅了捅瓦西裏:“你是教授的兒子,那是什麽湯?聞著怪香的。”


    瓦西裏不確定的說:“看起來像是科爾希達燉雞。”


    菲利波夫:“哦,雖然牛肉也很誘人,但是卷心菜湯從我出生就喝了無數次,我要去試試那個雞!”


    所以菲利波夫屁顛屁顛的跟著餐車走,一到地方第一個打飯:“給我弄滿!還有我也要酸奶油!”


    女仆:“呃,這個一般不這樣吃。不過算了,卡佳!這位士兵要酸奶油!”


    說話的同時,打飯的女仆已經把一大勺湯扣進了菲利波夫的碗裏,然後單獨撈了一大塊雞肉,放在湯裏麵。


    菲利波夫用力吸了下鼻子,立刻露出陶醉的表情:“太香了,我口水都流出來了!”


    瓦西裏看著朋友,皺著眉頭:“真沒出息,不就是個雞肉洋蔥番茄湯嗎?那裏麵還放了醋,本來就酸的湯,再加酸奶油,酸死伱!”


    他正盡情輸出自己的不屑呢,迪米特裏突然拽住他:“看那邊!”


    瓦西裏扭頭,順著迪米特裏的手指看去,看見一台冰激淩機。


    “哇!”他屁顛屁顛的跑過去,“這可以免費吃嗎?”


    女仆:“當然,這都是公爵大人用來寬待英勇作戰的各位的。”


    瓦西裏果斷的說:“給我來十個!”


    女仆立刻開始操作,很快第一根冰激淩就到了瓦西裏手裏。


    他美滋滋的舔著冰激淩,像個開心的孩子。


    這時候做冰激淩的女仆說:“真是辛苦你們了,你們剩下這麽少人,一定被伯爵坑慘了吧?”


    瓦西裏停下舔冰激淩的動作。


    實際上整個飯堂的嘈雜一下子安靜下來——有不少人不知道發生什麽,但也被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戰友按住了。


    冰激淩女仆疑惑的問:“呃?怎麽了嗎?”


    “我不允許你侮辱將軍!”瓦西裏擲地有聲的說。


    這時候一名教士過來了:“瓦西裏!好啦!人家隻是不知道我們經曆了什麽,你好好跟人家講不就行了嗎?我們是近衛軍,看看你的近衛披風,就算很憤怒,也要對老百姓好好說話!”


    瓦西裏放下舔了一半的冰激淩:“那我就跟你們講講!首先就從將軍讓我們布設假地雷陣開始!”


    不知道誰貧了一句:“不應該從你挑糞開始嗎?”


    然後七八雙手按住了打岔這位的肩膀。


    “好好!我錯了,不該這時候打岔!”他秒慫了。


    “這普洛森鬼子啊,”瓦西裏開始了,“非常死板!將軍已經在上佩尼耶和他們交手過了!還擊毀了40輛坦克!所以他知道他們全是不懂變通的傻缺!於是將軍就命令我用木板寫了40塊告示牌,上麵寫:‘雷區,請注意!’”


    隻能說,瓦西裏作為音樂教授的兒子,確實是有點天賦的,唾沫橫飛之間,羅科索夫將軍大戰邪魔裝甲第十五師的故事就這麽繪聲繪色的冒出來了。


    不過他提到自己在牌子下埋的詭雷把敵人送上幾米高的時候,有人坐不住了。


    “你這根本就是在吹你自己吧!我可是知道的,你丫頭兩天都在守著將軍繳獲的敵人的無線電!”


    瓦西裏:“我守著無線電,所以才和將軍最近,能知道每一個決策!”


    “才怪!我們坦克部隊才是離將軍最近的!亞曆山大·葉菲莫維奇,你快講講將軍指揮你們親自衝陣打死敵人少將師長的事情吧!”


    亞曆山大把趕快用手裏的麵包把碗裏那些湯羹都擦幹淨,塞進嘴裏,這才一邊咀嚼一邊站起來:“這個事情啊,要從我們的坦克說起!我們這個坦克啊,本來是給公子哥春遊踏青用的,專門裝了個給公子哥看風景的位置。


    “你們猜怎麽著,將軍說這個好,這個位置方便觀察戰場!所以戰鬥的時候,將軍全程都在探頭在外麵,敵人的子彈掃過來,打在坦克裝甲上咣咣響,將軍一點都沒在怕!


    “我們就這麽衝過了敵人的裝甲部隊,將軍突然大喊:‘向左轉,一路狂衝!’


    “我正在用炮鏡給普洛森鬼子的坦克開瓢呢,結果車體一轉,炮鏡的內容就天翻地覆啦!好家夥,敵人的師長就剛好在炮鏡十字上!


    “將軍一聲‘開炮’,我就開火了,高爆彈打在了敵人少將的腳下!咣的一下,他就被炸碎啦!”


    其他人紛紛發出讚歎的聲音,仿佛他們第一次聽到這麽精彩的故事。


    這時候有人拿起桌上的香檳:“敬將軍一杯!”


    “敬將軍!”


    “我們除了他誰都不認!”


    男人們群情激昂的同時,女仆們麵麵相覷,不敢相信那個人厭狗嫌的阿廖沙變成了被眾人崇拜的指揮官。


    這時候瓦西裏說:“將軍還會寫詩呢!”


    這時候,一直雙手抱胸的女仆長繃不住了,大喊:“關於這點,我們姑娘們可清楚了,這邊隻要有點姿色的女仆,就收到過二少爺的十四行詩!”


    有女仆噗嗤一下笑出聲,看來那十四行詩蹩腳到大家一想到就會笑出來的地步。


    瓦西裏拿出了筆記本:“哼,我念給你們聽聽看!這首詩雖然有很多文法的錯誤,但內容沒說的!我修改潤色以後就是這樣:


    “風煙滾滾唱英雄,四麵青山側耳聽……(此處瓦西裏念的是根據安特語重新押韻的版本)”


    羅科索夫家的女仆沒有那種純粹的文盲,至少都是上過主日學校的,年輕的那些更是在教會建立的通俗學院裏讀書讀到了十年級。


    她們能聽得出來這首詩歌的水平。


    女仆們麵麵相覷。


    這還是她們知道的那個阿列克謝·康斯坦丁諾維奇·羅科索夫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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