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確定敵人撤退了,便對著無線電喊:“停火!停火!節省炮彈!”


    喊話的同時他拿起被大炮開火震落炮塔頂上的樹枝,扔向旁邊注意力全在敵人身上的傳令兵。


    傳令兵被砸了一哆嗦,扭頭茫然的看著王忠。


    王總:“停火啊!讓所有人坦克停火!”


    “哦!”傳令兵這才沿著交通壕飛奔而去。


    足足用了兩分鍾,30輛t34才完全停火。


    也不知道敵人煙霧遮蔽之後那幫人在打啥。


    王忠繼續對傳令兵說:“命令步兵營,推進!要看俘虜的軍銜,抓上尉以上的俘虜,特別是有參謀臂章的,有副官緞帶的,帶公文包的,帶地圖包的。”


    傳令兵:“那上尉以下的俘虜呢?”


    王忠第一反應是:“敵人英勇戰鬥,無人投降,我們要紀念敵人這種奮戰精神,給他們立一塊碑。”


    “是!”傳令兵轉身就跑


    “等一下!”王忠叫住他。


    如果要留下敵人的軍官,那以後影響不好。而且忘了誰說過,如果自己不留俘虜,以後反攻階段碰到自己部隊的敵人都會死戰到底。


    在一秒的沉默後,王忠改口道:“剛剛關於俘虜的命令不算。上尉以下的敵人,打傷他們的胳膊,確保他們三個月內不能投入戰鬥。然後讓他們向敵人方向走。”


    傳令兵點點頭,轉身走了。


    雖然不屠殺俘虜,但是臨151師現在的狀況肯定沒空管俘虜,那不如利用俘虜給敵人錯誤的情報。


    王忠:“命令各坦克,轟發動機,讓發動機響一點!”


    於是整個伏擊陣地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仿佛有一個坦克軍在開進。


    ————


    菲利波夫帶著自己的排接近堆滿坦克和車輛殘骸的公路。


    是的,菲利波夫已經升排長了,但這也不算破格提拔,畢竟他們作為軍校學員,本來畢業了就是準尉排長,現在算提前上崗。


    菲利波夫的排除了各班班長其他全是新兵蛋子,之前行軍的時候就掉隊了七八個,不知道這會兒第一次看到死掉的敵人,會不會整什麽幺蛾子。


    這讓菲利波夫提心吊膽的。


    帶著全排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公路後,菲利波夫下令:“散開,別擠在一起!忘記訓練的時候我怎麽說的嗎?擠在一起反而容易死,機槍最喜歡打聚團的!


    “你一個人行動,反而人家機槍不舍得對你潑水。”


    其實菲利波夫這說的還是安特軍的觀念,安特軍彈藥一直不是很充足,需要節省。


    換了某支軍隊,就算敵人隻有一個人,也要全排傾瀉火力,機槍步槍一起上。


    看著手下的新兵散開後,菲利波夫率先上了大路。


    目力所及到處是普洛森軍的屍體,停在路上的坦克有的還在冒煙。


    傳令的騎兵沿著大路跑來:“將軍命令,抓上尉以上的軍官做俘虜,軍銜不夠的打傷手臂,讓他們往回跑。有敵人的傷兵讓他們自己抬著往回走!”


    菲利波夫:“你們聽到了!謝苗,帶伱的班去檢查坦克,不要往裏麵看,掀開艙蓋扔手雷進去就行了。”


    叫謝苗的上士立刻帶著自己的班衝向坦克。


    菲利波夫還在嚷嚷:“把敵人的武器先下了,敵人的手榴彈做工非常好,比我們的有效!還有他們的衝鋒槍是好東西,你看我拿著就不換了,和托卡列夫剛好互補。”


    說著菲利波夫還專門調整了一下肩上掛著的mp衝鋒槍的位置,放到適合拉起來就射擊的地方。


    這時候另一個經曆過洛克托夫戰鬥的老兵對菲利波夫喊:“菲利波夫,這夥人軍裝不太一樣啊!他們是不是普洛森皇帝的近衛軍啊?”


    “有可能。”菲利波夫說著拉了拉自己的防雨鬥篷,這是安特這邊近衛步兵的標誌。


    這時候負責檢查坦克的謝苗上士喊:“扔手雷了!別被嚇到!”


    話音剛落就傳來一聲悶響,敵人編號235的坦克艙門裏噴出一口煙。


    謝苗上士跳下車,帶著人奔向下一輛。


    這時候,菲利波夫看到自己麾下的新兵阿列克謝站在敵人屍體麵前,一副正在感悟生活的樣子。


    他便上去問:“阿廖沙,想什麽呢?”


    “排長!沒什麽,我就在懷疑,戰爭是這麽簡單愜意的事情嗎?”


    菲利波夫:“我們在洛克托夫剛打退敵人第一波進攻的時候也這麽想。當時將軍閣下一輪精準的炮擊,敵人就完全崩潰了。我們當時覺得明天就可以進攻普洛森尼亞。”


    阿列克謝:“後來呢?”


    “後來我們當中有一半的人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菲利波夫說,“或者說,變成了將軍旗幟上的色彩。”


    阿列克謝張大嘴,像是缺氧的金魚。


    不遠處謝苗上士喊:“扔手雷了,別……”


    突然,一名普洛森坦克兵從坦克裏探出頭,用手裏的衝鋒槍打倒要往艙門裏扔手雷的新兵。


    手雷直接掉到了謝苗上士腳邊,他隻來得罵了句“蘇卡”,就被炸翻在地上,斷腿高高的飛起。


    普洛森坦克手在炮塔上端著衝鋒槍,對著離得最近的謝苗班掃射,一下子打倒了三個新兵。


    菲利波夫排的新兵都愣住了,老兵已經趴下。


    菲利波夫自己半跪著,端起衝鋒槍。


    說時遲那時快,阿列克謝開火了。


    托卡列夫半自動第一發沒打中,打在了炮塔的邊緣擦出一串火花。


    敵人坦克手馬上調轉槍口,這時候托卡列夫的第二發來了,貫穿了他的肩膀。


    阿列克謝大喊著,不斷開火,一直清空了托卡列夫的彈夾。


    其實後麵幾發全都打飛了,打在了坦克後麵的樹上。


    失去生命的敵人直接在重力的作用下滑進坦克裏麵。


    阿列克謝還在喊,拚命扣扳機,也不管根本沒有子彈激發。


    菲利波夫掏出手雷,拉弦投擲一氣嗬成,拖著煙屁股的“小飛棍”落進了坦克的艙蓋。


    一聲悶響,坦克不動彈了。


    阿列克謝跪倒在地上,整個人向側麵癱倒。


    菲利波夫還以為他中彈了,趕忙過來查看情況:“你傷哪兒了?你還好嗎?”


    粗略的檢查後,菲利波夫發現這貨沒中槍,好得很。但是他倒在地上,跟個蔫了的茄子一樣。


    菲利波夫也不管他,跑向謝苗的班:“醫療兵!醫療兵!護士!”


    “來了來了!”穿著軍裝的女護士飛奔過來,摸謝苗上士的脖子,搖搖頭,轉向下一個。


    把傷員交給護士後,菲利波夫回到阿列克謝身邊,發現他正痛苦的捂著肚子。


    “你怎麽了,列兵?”菲利波夫問。


    “我肚子……在抽筋,我感覺不到我的腿,我是不是要死了?”


    菲利波夫抓住阿列克謝的肩膀把他拽起來:“不!你還好好的!你隻是太緊張了!站起來!”


    然而並沒有卵用,新兵阿裏克謝就像一攤爛泥,倒在菲利波夫的身上,說話還帶著哭腔:“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菲利波夫又勸了兩句,沒辦法,大喊:“教士!教士呢!”


    教士們處理這種情況都是專業的,找他們準沒錯。


    可是菲利波夫喊了半天沒回應。


    這時候,他忽然有了個主意。


    他一把扔開新兵阿列克謝——後者直接就癱倒在地上,仿佛一灘爛泥。


    菲利波夫衝上敵人的坦克,爬進去把剛剛拿衝鋒槍打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的那個坦克手拽出來,一路拖著到了新兵阿列克謝跟前。


    接著菲利波夫再次拉起新兵,強迫他看向那坦克手:“看清楚了,這是你打倒的敵人!”


    新兵阿列克謝停止了悲鳴,凝視著敵人:“我打倒的?”


    菲利波夫:“現在我作為排長,命令你,對著他的褲子尿尿!”


    新兵阿列克謝都愣住了:“什麽?為什麽?”


    “我告訴你為什麽!”菲利波夫說話的同時,悄悄減少了對新兵阿列克謝的支撐,“我們的師長羅科索夫少將很勇敢對不對?你要不知道他有多勇敢,你就去問坦克部隊的人,問原來23坦克軍的那些老家夥,他們會告訴你,因為bt坦克炮塔隻有兩個人,將軍指揮他們的時候直接站在車外麵,一邊冒著槍林彈雨指揮一邊用車頂機槍屠殺普洛森人!”


    新兵阿列克謝露出憧憬的表情:“我聽說過!可是這和讓我尿……”


    “你知道他原來是什麽樣的人嗎?你去問問原第三後阿穆爾團的老兵,他們都知道的!開戰前將軍是個慫蛋,所有人都不想跟著他上前線。後來開戰了,普洛森的坦克一炮打過來,將軍就嚇尿了!”


    新兵阿列克謝更奇怪了:“我知道啊……但是這不妨礙他現在是勇敢無畏的將軍閣下啊?”


    “你還不明白嗎?”菲利波夫說,“那一尿,將軍把過去膽怯的自己給尿走了!這叫知恥而後勇!你現在也是個慫蛋,但是你打死了一個敵人!現在你隻要像將軍那樣,就妥了!”


    菲利波夫指著敵人:“尿!對著他的褲子!你在猶豫什麽?剛剛你明明就要尿自己的褲子了不是嗎?”


    新兵阿列克謝擠出一個字:“是。”


    “那還猶豫什麽?”


    新兵阿列克謝一咬牙,呲到了敵人身上。


    等他完事,菲利波夫拉開距離:“你現在還胃痛嗎?”


    “誒?這……”


    菲利波夫:“你看看你的腳,還軟嗎?”


    “真的耶!我……我感覺真的變勇敢了!”


    其他人麵麵相覷。


    “等一下,我想起來了,”有人喊,“這個敵人是我打死的!他是我的!”


    “拉倒吧你,這明顯是機槍打的,你的托卡列夫能打這麽大的眼?我覺得這邊這個是我尿的不對,是我打的,我要呲他!”


    “那我來這個!”


    這時候連隊的教士終於來了,然後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景象:“等一下!你們在幹什麽呢?”


    他說話的時候捂住鼻子,因為太騷了。


    菲利波夫:“我們在進行給新兵壯膽的儀式!”


    教士看了看敵人的屍體,懂了。


    教士:“你們……先收集武器再尿啊,現在這個武器,現在誰用這些髒了的武器啊?誰尿的誰收集誰清洗誰使用!懂嗎?還不快動起來!”


    這天晚上,近衛31團1營1連隨連教士在日誌上寫:“我原本以為關於將軍黑曆史的傳聞,會削弱我部凝聚力,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實際上這些黑曆史,以奇妙的方式(劃掉)以扯淡的方式,增強了將軍的威信,這非常值得深入研究。”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尿褲梗(認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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