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8日,近衛一機步偵察連,前出偵查任務。


    連長科什金準備到往常的那座土包上看看情況,結果縱馬跑到一半,突然聽見山那邊有引擎聲。


    他猛的拉住戰馬,屏氣聆聽。


    確實是引擎聲,而且越來越清楚了。


    他扭頭喊:“米沙(米哈伊爾的昵稱)!跑起來!我們遇敵了,快回司令部送信!”


    米哈伊爾是連隊裏最會騎馬的,所以最烈的馬一直都是他來騎,現在聽到連長這麽喊,米哈伊爾立刻調頭,催促戰馬開始狂奔,馬蹄濺起點點泥濘。


    科什金一邊拿下腰上繳獲自敵人的煙霧手雷,一邊喊:“準備設置煙霧!我們要給米沙爭取時間!”


    其實在這種路況下,戰馬全力奔馳要跑得比機械化部隊快。


    但為了保險起見,科什金決定帶隊留下來阻擋敵人的偵察部隊。


    他扔出煙霧手雷的同時,一輛摩托車開上了山崗。


    摩托車的車鬥裏坐的不是機槍手,而是摩托偵察隊的指揮官,所以機槍火力沒有第一時間打過來。


    但是第二輛摩托開上來的時候,車鬥裏的機槍手立刻開火了。


    偵察連馬上有三匹馬被機槍掃倒,三匹馬的騎手隻有兩人來得及跳下馬,剩下一人直接被馬壓在身下,慘叫起來——估計腿骨被壓斷了。


    倒下的馬還在掙紮,想要站起來。


    科什金躲進了煙霧裏,對連隊喊:“散開!布設煙霧!讓敵人不敢貿然追擊!”


    偵查小隊四散躲避機槍火力,投擲煙霧手雷。


    很快整個山腰都是煙霧,敵人的機槍掃射也停下來。


    科什金:“分散撤退,讓敵人不知道該追誰,晚上在師部匯合!”


    說完他趴在馬背上,全速疾馳起來。


    ————


    第512摩托化偵察營營長科恩少校從車鬥裏爬出來。


    他看了看腳下的地麵:“山頂已經沒有泥濘了,這該死的天氣要過去了。”


    說完科恩少校再次確認地麵的狀況,確定真的沒有泥濘後,他咧嘴笑起來:“這天氣過去了,我們就能全力進攻了。安特的末日就要到了!”


    其他人也哈哈大笑。


    難怪他們會笑,突破杜瓦河之後,第二裝甲集群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遇到的安特軍部隊不論抵抗再怎麽堅決,都會迅速被第二裝甲集群粉碎。


    雖然不是圍殲戰,沒有抓到太多的俘虜,但這樣連戰連捷對部隊士氣的加成作用顯而易見。


    大笑間,偵察營伴隨的半履帶車也開上了土坡,科恩少校立刻下令道:“在這裏建立觀察哨和支撐點,確保敵人的騷擾部隊不會越過這個土坡。”


    “是,少校。”


    少校又回過頭,對山下的二號坦克喊:“怎麽樣!修得好嗎?”


    偵察部隊有二號坦克伴隨已經是普洛森軍的常規配置了,二號坦克已經沒有辦法參加正麵戰鬥了,但跟在偵察部隊後麵用20毫米機關炮提供支援火力還是不錯的。


    麵對安特人的小股部隊和偵查的騎兵部隊,二號坦克效果拔群。


    對少校的問題,二號坦克的車長對著這邊喊:“不行,徹底壞掉了,需要維修部隊上來!”


    少校:“那就扔在這裏吧,在地圖上標記一下位置,等維修部隊上來再說。”


    因為泥濘,以及第二裝甲集群的瘋狂突進,維修部隊已經被他們扔在了一百公裏外。


    十月的時候他們為了等待維修部隊,停止進攻整整兩天。


    那之後後勤部門把相當多的運力分配給了維修部隊,好不容易讓野戰修理廠能跟上突擊前鋒。


    但隨著第二裝甲集群的深入,情況又變得糟糕起來。


    放棄坦克的車組很快搭乘摩托車上了山,車長跳下摩托就對科恩少校抗議:“野戰搶修場還在一百公裏外,扔在這裏說不定永遠不可能修複了。隻要有變速箱三號齒輪,我們就能修。應該問問其他坦克還有三號齒輪。


    “我們坦克帶的備件包隻是三號齒輪用完了,其他的還有剩下,可以和別的坦克交換。”


    科恩少校看著車長:“你們都帶備件包嗎?”


    “當然,這個鬼天氣,後勤和空軍一樣不值得信任。所有的坦克都會自己帶備件包,自己維修。真打起來備件包還能當附加裝甲呢!”


    科恩少校點點頭:“可以,你用無線電問問還有什麽坦克有三號齒輪。”


    “感謝你少校。”


    偵察部隊為了不暴露自己,一般都會保持無線電靜默,隻有發現了有價值目標才會打破靜默向上報。


    科恩少校在送走坦克手之後,對通訊員喊:“向師部報告,我們已經前進到蘇哈亞韋利以西十公裏的地方。”


    ————


    11月8日中午一二零零時,蘇哈亞韋利,近衛一機步師部。


    一名騎兵被帶進了師部地堡。


    王忠:“咦,伱不是偵察連的米哈伊爾上等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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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兵大驚:“您認識我?”


    王忠:“全師的官兵名字我都記住了。”


    用外掛記住的。


    但是騎兵不知道,馬上一副感動的樣子:“太驚人了!”


    “別驚人了,報告狀況。你們去偵查了吧?科什金上尉怎麽沒有親自來?”王忠問。


    騎兵立刻嚴肅起來:“科什金上尉讓我先回來報信,他們負責遲滯敵人。我們在391高地遇到敵人的偵察部隊,有摩托車和半履帶車,還有更多的引擎聲,我沒看到那些車輛。”


    巴甫洛夫立刻拿起一個交戰標記,放在桌麵上的戰區態勢圖上,標記旁邊就是代表高地的三角符號,和高地的高度391。


    用海拔高度來命名高地也是軍事地圖學上的傳統做法。


    事後發生大戰的高地才會被命名,比如叫做“小小無名地”什麽的。


    王忠表情嚴肅:“敵人的偵查部隊已經離我們十公裏了。”


    巴甫洛夫:“要不要打一下?”


    王忠:“不確定敵人停下了,可能繼續向我們這邊前進了呢?”


    這時候瓦西裏忽然報告:“等一下,我聽到了普洛森語的呼喊。好像是有一輛二號坦克故障了,需要其他坦克送備件過來。”


    王忠:“無線電清晰嗎?”


    “清晰,可能說話人和我們也就十公裏。”瓦西裏答道。


    王忠:“幹得好音樂家。”


    他親自拿起聽筒:“接炮兵陣地。炮兵陣地嗎?我是羅科索夫。”


    “將軍您好!我們正在進行模擬射擊訓練!”炮團的團長報告道。


    王忠:“別模擬了,來真的射擊一下。我給你地圖坐標,你自己換算射擊諸元。地圖坐標是……”


    王忠用俯瞰視角找到了391高地,雖然現在有一層“戰爭迷霧”籠罩高地,他隻能看到景色,看不到上麵敵人,但是說個坐標還是很簡單的。


    報完坐標後,他繼續:“三發急速射。”


    炮兵團長:“三發急速射,明白。將軍,敵人又要死一個將軍了是嗎?”


    王忠嚴肅的駁斥道:“不要說這種沒有根據的話,隻是那裏可能有一輛敵人的二號坦克拋錨了,可能敵人的摩托化偵察隊也在那裏。所以我們打個三發急速射摸一下獎。”


    “隻是摸獎嗎?”


    “是啊,反正我們現在離葉堡近,炮彈補充簡單。”


    實際上,王忠這邊炮彈多到他都擔心被人打爆了會不會爆炸把全師都打殘——就是多到這種地步。


    王忠放下電話,看向巴甫洛夫:“他們問我是不是又要打死一個將軍。”


    巴甫洛夫哈哈大笑。


    王忠:“應該避免這種不切實際的言論反複出現。”


    巴甫洛夫:“你就放棄吧,你沒看最新送來的葉堡的小報嗎?葉堡老百姓現在在聊的是,你和皇太女的緋聞,你殺了多少普洛森將軍,還有你其實是聖安德魯轉世。”


    王忠皺眉:“後麵那個是怎麽回事?”


    巴甫洛夫一指波波夫:“這是他的領域,你問他。”


    波波夫對上王忠目光後說:“首先,這不是教會散播的,但是……一般來說,傳說某個人是聖安德魯的轉世,會被審判庭認為是玷汙聖安德魯,但這種言論居然能上報紙,盡管隻是小報,但是……對吧?”


    “什麽叫對吧?”王忠說完,就聽見外麵有開炮的聲音,炮團完成了射擊諸元的計算,開始射擊了。


    瓦西裏忽然來了一句:“希望能炸死個將軍。敵人的。”


    王忠瞪了他一眼。


    ————


    科恩少校聽到炮彈破空聲的時候,直接就趴下了,而且很專業的采用了防炮的趴法。


    第一波炮彈落在了高地上,直接把半履帶車炸翻在地上,車上的機槍直接從機槍位上脫落下來,砸到科恩少校麵前。


    第二輪炮彈落下,科恩少校不得不張大嘴,來平衡腦子內外的壓強。


    第三波炮彈落下的時候,他終於被震暈過去。


    事實證明防炮姿勢有用確實有用,但是隻要敵人的火力密集到一定程度,防炮姿勢又不是那麽的有用。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科恩少校醒來,爬起來呆坐在地上,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這時候其實他的大腦沒有運轉起來,還處在懵逼狀態——而且是物理上的懵逼狀態。


    同時這時候他的耳朵什麽都聽不見,隻有耳鳴,強烈的耳鳴。


    然後他看見一名上尉衝過來,對著他不斷的張嘴閉嘴。


    科恩少校茫然的看著上尉,直到耳畔的蜂鳴突然消散,世界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他身邊,他又能聽到傷兵的慘叫和上尉的話了。


    “少校!我們摩托和半履帶車都報銷了!還要繼續前進偵查嗎?”


    少校搖搖頭:“不,快離開高地!敵人,敵人是羅科索夫!是白馬將軍!這個偷偷摸摸突然炮擊的方式,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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